水鬼的級別為厲鬼,厲鬼中的中等。
我抓住水鬼,完全不顧那水鬼的掙扎,反抗。
它的那點反抗在我手中效果微乎。
水鬼的魂體漸漸像一件衣服,本就鼓脹的身軀此刻像是灌入了風(fēng)般。
水鬼滿臉驚悚,粘稠透明的水從他腳下,發(fā)梢不斷滴落。
就這樣臉帶著驚悚, 它徹底成了一件皮囊
我剝開水鬼,水鬼做成的皮囊穿在身上和穿了一件濕漉漉的棉襖似的。
比那棉襖還要陰濕。
忍住這點不適,我開始讀取它的記憶。
做鬼以來的惡行或是機(jī)遇我都不感興趣,真正值得我讀取記憶的是他今天的經(jīng)過。
在我到來之前他碰到了一個無面之人!
繁花暴雨的記憶蜂擁而來,我置之不理任由那些記憶流逝,閃過。
直到一段雨天記憶閃過時,我捕捉住了。
水鬼并非是以這廟宇為老巢,它也是后來者。
雨天水鬼的陰氣,實力都會有所增強(qiáng),白日也能肆意行走,故此它大致都會選雨天找上一些冤大頭。
避雨的破廟自然是水鬼的首選目標(biāo),水鬼來到破廟卻發(fā)現(xiàn)廟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人。
那人背對著廟門,正臉對著供臺上的石像。
可能是性情作怪,也可能是成鬼后的怪習(xí)慣,水鬼禮貌性在廟門口詢問能否進(jìn)來避雨。
實際上無論對方回答允否,這水鬼都會進(jìn)來,它只是喜歡凡人驚悚的樣子。
廟內(nèi)的那人沒吭聲,但做出了允可的動作。
水鬼怪笑著進(jìn)來,身上的水跡如長蛇侵蝕過去,轉(zhuǎn)眼廟內(nèi)的那人身上也滿是水跡了。
這是水鬼的慣用伎倆:'弱水',可限制對方行動,使得對方如墜冰窖泥潭寸步難行。
當(dāng)弱水侵蝕后,水鬼便就能動手。
它和往常一樣準(zhǔn)備下手,可廟內(nèi)的那人忽然轉(zhuǎn)過來了臉。
那人沒有五官,只有一張白紙般干凈的臉譜,純凈,無垢到毛骨悚然。
水鬼是有被嚇到,可水鬼膽子也沒那么小,怎會只見到一張無五官的臉就被嚇退。
水鬼剛想動手,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蠕動了起來,白紙鼓脹滾動,一張和水鬼一模一樣的臉孔取代純凈臉譜。
水鬼望著那張臉傻眼,之后那臉又進(jìn)行變換使得占據(jù)半邊臉的嘴巴笑了。
只有一張嘴巴,笑聲古怪邪性,震它魂體發(fā)顫,心神惶恐。
供臺上的石像也隨之破裂,裂縫蔓延。
無臉之人未理會水鬼,而是繼續(xù)面對那石像。
他像是交談的說道:
“虛偽,假象的寄托......空空如也的石像而已,有何用處?”
“為何信奉此物?世間是否有神靈?此世是否有神靈?”
“真想見見啊!
砰......神像崩裂從半身處斷開,侵蝕無臉之人的弱水也詭異融入到了此人體內(nèi)。
之后這無臉之人就一直坐在廟宇中,他坐的位置就是我坐的地方。
水鬼惶恐極了,早就想跑但每次起這個念頭時就會有一股陰戾殺機(jī)鎖定它,仿佛只要它敢有逃跑的動作它就會死在這里。
就這樣水鬼待在這廟內(nèi)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無臉之人起身。
他看向一個方向,遺憾的喃喃:“看來這次是等不到了”
“只能等下次了。”
無臉之人走了,沒理會水鬼。
水鬼之所以害在這廟內(nèi)貓著純純是被嚇的沒緩過來勁,身子都有些不聽使喚。
再過不久,我來了。
記憶結(jié)束,我脫下水鬼皮囊。
水鬼臉上驚悚未消,作為皮囊它的自我意識早被壓制了。
我望向那神像殘身,那無臉之人看似對石像沒做什么.......但石像的損毀絕對有他一點刻意在其中。
他對神有仇恨還是說壓根就不信有神,故此厭煩這些石像?
無臉之人........是第一代無心?
就在我來的幾個時辰前,無心就在這里,坐在我的位置上。
他來做什么?等什么?
除了青銅船與我,我想不到有什么會吸引著他。
無論是等我還是等那艘船,他都是我敵對面,若是相見也只有死斗。
他不會退縮,而青銅船即將到來,我也沒有退路。
不過有趣的是無心居然提前走了。
在我和青銅船到來前離去,他像是放棄了這次機(jī)會?
有什么在阻撓他或者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引走了他,總之用道一的說法能對得上。
我與他無法相見,天運不會讓我們相見。
他會避開我,我也會避開他。
上次我躲開了,這次是他躲開了.......玄里玄乎的天運。
我輕撫一下讓水鬼恢復(fù)原狀,變成皮囊產(chǎn)生的裂口也漸漸愈合。
水鬼隱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它也明白自己的小命是怎的回事。
急忙跪下叩首,磕頭,五體投地。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我揮手打發(fā)它離去,剝鬼皮將魂體制作成鬼衣是會有一定損耗。
當(dāng)然這損耗不會是我支出,是會消耗被制作魂體的本源。
現(xiàn)在這水鬼可謂是元氣大傷,估計也就剩下孤魂野鬼的實力。
水鬼歡喜著,淚流滿面逃走,一秒鐘都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
我想以后這水鬼也絕對不想再靠近這破廟了。
水鬼越過我,濕噠噠水霧擦過鼻尖。
一只手撕開水霧扣住水鬼脖頸,在水鬼欲要回首時那只手的五指收攏了,恐怖的力道扭曲了空氣,
水鬼的脖頸硬生生被那只手?jǐn)Q斷,無首魂體倒地朝著透明轉(zhuǎn)變。
我冷冽,殺意肆漫眸子盯著無相之人。
無相之人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臉上那張嘴巴沒絲毫解釋的意思,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失措。
他呵笑反問道:“你看我做什么?”
“想殺我嗎?以為是我殺了他嗎?”
“是啊,究竟是誰殺的呢?”
我我閉上眼睛,讓一切雜亂情緒石沉大海,眼眸無波動的看向自己的手掌。
右手濕漉漉的,上面還有剛粘上的粘稠水澤......好像剛從水里抽出一樣。
“哈哈哈......哈哈”無相之人趣味的大笑。
“真是有夠虛偽的呢,明明想殺了它,還一副寬容,端正的樣子,結(jié)果趁著人家逃走的功夫就殺了人家”
“你的放它走是在給自己找動手的機(jī)會吧,”
“你瞧.....你瞧連死后的尸體都沒放過,真是虛偽,卑劣的家伙。”
我心室幽幽發(fā)光,熒光牽引水鬼死后的魂體碎入內(nèi)。
不知為何我沒有要反駁無相之人的意圖,如果我說了,估計他又會說自言自語,自己詐自己有意思嗎?
的確沒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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