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主與禮義廉恥四人甚是不解我為什么要讓他們退回去。
或許在他們看來,我沒李家相助,幾乎沒有可能從這里走出去。
李家家主:“無心大人現(xiàn)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要清楚對面是張家”。
“那雖不是張家的底蘊,可也不容小覷,四瞳的實力你見識過,是上個時代的大異之人”。
“現(xiàn)在的你沒有勝他的可能”。
這時李四開口:【你們退回去吧,交給他吧】
李家家主疑惑:“大人.......可這......”。
疑問最終還是沒問出,他朝著我告別:
“既然李四大人這樣說了,我等自然不用為無心大人擔(dān)心”。
“那么老朽再次向無心大人告別,祝無心大人鬼運暢通”。
禮義廉恥四人對著彎腰示意,隨后跟李家家主一同離去。
李四的殘肢還在,兩部分殘肢都在我身后靜觀。
見此情形,四瞳天師隱約猜出了些端倪。
他怪異的重瞳難免流露異彩:“這就是你沒有解開她陰婚契的緣故嗎?”。
“你要想清楚”。
我疑問:“有何要想清楚的”。
四瞳:“今時不同往日,你與她的陰婚契聯(lián)系越發(fā)深厚,而本用作平衡的另一樁陰婚契被解開了”。
“現(xiàn)在的她可不是往日的她了,她的實力在恢復(fù),這點你清楚”。
“如果你還想像以前那樣利用她,借助你的陰婚契來借她的力量,你所得到的結(jié)果會是以某種扭曲的方式達成”。
我不由得好笑:“鬼講什么方式,不擇手段才是鬼”。
“再說對付你們,更加不用考慮過程,只需要一個結(jié)果即可”。
四瞳:“看來你的決心勢不可擋”。
我對著肉鬼說道:“把肉體的痛覺關(guān)聯(lián)打開”。
自從來到村口肉鬼就安靜沒聲了,可能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可能是不想引起四瞳的注意。
但聽我這么一說,它安靜不住了,打開肉體的痛覺,這它不用腦子也能想到我打算做什么。
它大叫:“放屁!扯淡!”。
“不干!她出來了我死路一條”。
“她絕對會先對我下手,上次我就是這樣被滅的”。
我懶得廢話了,兩指伸到脖子處的傷口捏住那微微露頭的干枯斷指,果決將其拔出。
肉鬼大慌:“我靠,別沖動,別沖動”。
“別拔啊,再好好想想啊”。
斷指從脖子處抽出來我朝后丟去,恰好落在李四的枯手上。
與此同時脖頸上鼓起一肉包,肉包幻化成人臉的形狀。
我反手扣住那肉臉強行扯下來,絲絲肉絲被迫分離。
本來被肉鬼切斷的痛覺久違的回來了。
沒痛覺其實是很不習(xí)慣的事情,此時痛覺回來竟有絲舒暢。
那塊肉臉掉落地上蠕動著,一張嘴巴叫罵:
“癲!你他娘是真癲”。
“想一套是一套,能悄悄逃走的機會你不要,你非要搞事情”。
“你...........”。
它的叫罵驀然停住了,幾片肉塊凹陷處的眼窩瞪大,它駭然看向我身旁的紅衣倩影。
鬼魅般出現(xiàn),完全沒有任何預(yù)警與提示。
紅布半遮其俏臉,玉手疊放與小腹,顯得靜謐,文雅。
我彎腰下?lián)炱鹑夤,像是對待小寵物似的拍打幾下?br>
“大點聲.....我聽不到”。
那塊肉臉抽搐幾下再沒聲音傳出,它索性直接裝死。
麻箐默默待在我身旁,暫時沒有任何的舉動。
“前輩,到此為止了,有緣再見吧”。
對李四告別后。
我筆直朝堵在正前方的張家一伙人走過去,麻箐沒有表示的跟在我身旁,與我并肩。
四瞳輕嘆氣:“還是出現(xiàn)了”。
“可不能就這么放你走,哪怕她在”。
面上白紙血字的張家人宛如一堵墻,我直直迎上。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氣氛也開始焦灼。
四瞳雙手抬起掐出一個法訣,手印放于重瞳前。
我的五官上一張白紙漸漸浮現(xiàn),鮮紅的張字也勾勒出。
這次我提前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怪狀,立刻抬手伸到耳后將整張臉皮連同那張白紙掀掉。
四瞳:“你以為沒了臉龐就能避免?”。
我搖首繼續(xù)行走:“并不是為了避免, 只是想知道張家放在我體內(nèi)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啪嗒.......每行走一步都有大量的肉塊掉落。
身軀已經(jīng)滿是裂痕,好似是快要破碎的瓷器,碎片零零散散掉落。
這一步兩肩皮肉碎裂墜落地上,下一步雙腿落地。
每步都有器官,血肉脫離。
夜光流過青銅橫刀的刀身。
橫刀被插在了地上。
而后我來到了四瞳面前,背后是一地的殘軀,
我走過的路承載著我的歷程,十八年所感,所經(jīng)歷。
我的曾經(jīng),過去隨同那舊軀一起脫離。
站在四瞳面前的只是一只鬼。
四瞳笑道:“肉身舍去?”。
我:“沒必要了”。
四瞳:“不執(zhí)著于人了?”。
我:“非人,卻要裝成人,很累的”。
我的肉體是由肉鬼的能力構(gòu)成,這具身體也在肉鬼的意愿下解開,
同樣也能被我用無皮的能力剝離。
那副身軀對我來說就是一層外衣。
從始至終我都是披著人皮而已,如今我舍去了那張人皮。
“讓開”我對著四瞳天師道。
四瞳天師:“讓不了”。
話音剛落,兩名面貼白紙的張家人上前一步。
兩人一左一右將手搭在我肩膀上。
值得注意的是這兩人的皮膚竟和牛馬村里的人鬼一個膚色,死人的樣子。
也許那張白紙血字后就是一張死人臉。
我只剩魂體,他們也能抓住我。
麻箐自然相碰的唇瓣抿起,紅蓋頭無風(fēng)自動。
咔......那兩條手臂瞬間翻折,擰轉(zhuǎn),被無形的力道扭曲到畸形。
緊接著是那二人的腦袋朝著相反的方向扭轉(zhuǎn)好幾圈,脖子幾乎擰成繩子。
兩名張家人撲咚倒地
四瞳還沒有出手打算,其身旁張家人一下子涌出數(shù)十人。
數(shù)十人并未第一時間逼近我,而是成包圍之勢。
他們各掐一個手印,猛地一跺腳。
只見月光下他們影子一顫,連成一片如同黑色圓環(huán)貼地朝我包抄。
我不知是什么東西的,我想我的安全無需擔(dān)憂,畢竟有她在。
麻箐一只手抬起,陡然五指繃直。
飛速包抄的黑色圓環(huán)上出現(xiàn)了一大缺口,漸漸圓環(huán)破散了。
數(shù)十人中當即有三四個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