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生的動作可不像江灣那般小心,他大喇喇的,關(guān)門時都帶著震動。
聞彥庭聽到聲響皺眉而起,太陽穴一陣劇烈疼痛,連身子都沒力氣。
他隨手抄過枕頭一把甩在陸硯生身上,聲音嘶啞低沉:“做什么?”
陸硯生輕笑一聲,抱著手臂倚靠在墻上,眼里還帶著朦朧的睡意:“餓了,順帶看看你還活著沒!
男人趿拉著拖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雙臂搭著,語氣隨意。
“怎么著,有心事?昨晚喝了那么多,是看見小江灣心都亂了吧!
聞彥庭揉著太陽穴的動作一頓,眉頭緊鎖著,臉色沉了幾分。
“別胡說,我對她只是親人,僅此而已!
臥室外的江灣握著門把的手猛然頓住,一瞬間,渾身力氣皆失。
她忘記了有內(nèi)/衣還落下,剛準(zhǔn)備進門來取便聽到聞彥庭的這一句。
原本羞紅的臉?biāo)查g冷卻,昨夜好唄高高拋起的心也在這一刻跌入了谷底,從心底寒到了腳尖。
她握著門把的手還顫抖著,指尖都跟著發(fā)白。
聞彥庭說這話時,心里也有異樣。他昨天還在夢中肖想江灣,翻云覆雨,但這樣的話他怎么能說出口。
陸硯生眉頭微微一蹙,身子也跟著后仰。
“你說這話可就沒良心了,小江灣可是照顧了你一整晚,我剛進來時可還看到她從你房間里走出來,看樣子八成是一晚上沒睡!
他雙手抱著后腦,嘖嘖作響:“可憐哦,伺候的是個負心漢!
聞彥庭聞言皺緊了眉,他抬眸看著陸硯生,有些猶豫:“我昨天喝多了,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陸硯生挑著眉頭:“我怎么知道,這你應(yīng)該去問小江灣,我倒是覺得你現(xiàn)在這話就不該說!
“你昨天那個樣任誰都不會信你對人家小江灣沒有一點想法,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早都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小豆丁了,你還當(dāng)然人家是你閨女呢?人家現(xiàn)在是知性成熟的女性,身后邊追了一堆野男人跟屁蟲,只有你還過不去心里的那個坎。”
陸硯生調(diào)侃著,邊說邊啐了一口:“你要真是不喜歡,你昨天跟那個鐘遲吃醋叫什么勁?”
聞彥庭被戳中了心事,表情都有些僵硬。
“自家白菜被豬拱了,我身為她的監(jiān)護人,有權(quán)利為她把關(guān)!
陸硯生擺了擺手,冷笑一聲,不想和他多扯:“你就嘴硬吧你,遲早有你后悔的!
后面的話,江灣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聞彥庭心里的地位與重要性,更輕賤了自己的感情與尊嚴。
陸硯生的官司早就打完了,是她一直找著這樣的借口留下。
也是在那一天,江灣收拾東西準(zhǔn)備和鐘遲回墨爾本,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還是陸硯生給聞彥庭帶去的消息。
他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沒有多勸些什么,只說了一句。
“你就一句話,我不信她不會留下來。”
聞彥庭什么也沒說,只是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江灣上了車。
車子從庭院漸漸駛出,最后消失不見,聞彥庭捻滅了煙頭,將那口濃霧從喉嚨處吞下。
這種感覺要比當(dāng)年來的更難受,至少九年前,他不是親眼看著江灣離開。
菲傭來打掃房間時,聞彥庭就坐在落地窗前一根一根地吸著煙,陸硯生離開了,他知道自己勸不動,犟骨頭比誰都懂得如何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