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沙啞,輕的要命:“瘦了點,頭發(fā)也剪短了……”
聞彥庭喃喃著,幾乎是下意識地問:“他不給你梳頭發(fā)嗎?”
江灣啞然,再用力也難阻擋眼淚掉落,那股浪潮洶涌,發(fā)了狂一般地拍打著礁石。
她猛然推開聞彥庭,徑直往前走,也只是撂下一句:“該回去了。”
聞彥庭站在原地沒動,身子還半彎著。他背影頹然,心里是說不出的酸澀。
因為什么酸,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一夜的酒,聞彥庭幾乎是發(fā)了瘋的喝。他心臟不好,平時就算再興起也只是小酌,就連陸硯生也不敢灌他太多。
可他一杯接著一杯地敬鐘遲,像是不要命一樣,陸硯生光是看著都覺得后怕。
聞彥庭大醉酩酊,最后還是江灣奪了酒瓶才草草散場。旁的不清楚,陸硯生明鏡似的他為什么難受,多了也沒解釋,只推著江灣去了聞彥庭房里照顧。
倒不是為了什么,他自己也醉了酒,生怕聞彥庭犯了病自己察覺不到。
臥室內(nèi)太昏暗,江灣只能看清他緊皺的眉頭。她彎著身,只敢在他不清醒時才細(xì)細(xì)看他。
她才不是沒良心的人,她在墨爾本時發(fā)了瘋似的想他。她寄給陸硯生的信件,每一句都斟酌措辭,每寄出時,都希望這封信能輾轉(zhuǎn)被他看到。她問的陸硯生每一句好,都是在隔空問候他。
江灣垂著眼看他,指尖輕輕撥弄著他的掌心。
“你現(xiàn)在再對我說一次,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
江灣的聲音輕如羽毛,聞彥庭緩緩抬眼,迷糊朦朧地望著她。
半晌后,他竟抬起手扣住她的脖頸,拇指細(xì)細(xì)摩挲著她的臉頰,輕擦著她的唇。
“你又來了,”聞彥庭半瞇著眼,“你最近總來我的夢里!
江灣緊咬著唇,指尖攥緊了床單:“那你這次還敢好好看我一眼嗎?”
聞彥庭沒有回答,只是呆滯地看著她。
良久后,他手臂才微微用力,攏著江灣靠近自己。兩人的距離極近,江灣沒動,任由他湊近自己,直到酒氣席卷在兩人呼吸之間,唇瓣輕貼。
江灣沒有拒絕,任由他吻著。眼淚灼熱,落下時燙著他的唇,他從吻中脫離,翻身將她壓在身上。
她的短發(fā)被他扣在手中,指尖不斷纏繞著。聞彥庭垂眼看她,一手貼在她的臉頰,聲音溫柔低啞。
“怎么哭了?你之前都不哭!
這一次的吻比以往夢里的都真實,聞彥庭醉的厲害,眼前的人影重疊交錯,可他一眼就能看到她順著眼角落下的淚。
“為什么親我?”
江灣呢喃著問,她哭泣著,身子都止不住顫抖。在問聞彥庭,更像是在問自己。
“你怎么敢親我……”
聞彥庭看著她,將她擁在懷里,輕輕拍撫著她的后脊,一點點幫她順著氣。
“或許是我太想了你吧!
他說:“或許我不該親你,可你總是一次又一次來我夢里!
他說完,又開始安慰江灣安慰自己。
“是我,是我開始變得奇怪了。”
聞彥庭說的含糊,低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江灣聽得清清楚楚。
她緊抓著聞彥庭的手臂,貝齒緊咬著他的肩膀,像是發(fā)泄、報復(fù)。
“聞彥庭,你就是個膽小鬼!
江灣抽噎著,指尖緊緊凹陷在他的手臂中:“你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你愛我?”
她仰著頭,以唇堵住他的薄唇,索取般的探著,吻中還夾雜著眼淚,盡被吞入腹中。
他如往常夢中一樣,勾緊了她的腰,將她從床上托起。
迷茫、夢幻。
他咬著她的唇,終于承認(rèn)。
“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