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嘈雜,搬機(jī)器的碰撞聲、腳步的踢踏聲、叫嚷聲。院門外一片寂靜,三人對立而視,聞彥愣了片刻,手里的一次性紙杯都被攥出褶皺。
里面空了,捏緊時(shí)還發(fā)出一聲‘呲’,聲音小的可憐,卻又尤其刺耳。
片場里的工作人員還在喊:“那米酒給我留一杯!”
又是誰的聲音喊了一嗓子,穿過院門,驚天動地。
“沒了,剛溫老師拿走了最后一杯!”
聞彥川徹底回了神,他抱著狗的手都緊了幾分。小狗吃了勁兒,張開嘴叫喚一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溫漫皺著眉頭看著一旁的林藝書,又兇巴巴地瞧了一眼聞彥川:“我問你在喝什么!”
聞彥川低頭看著自己手里變形的紙杯,無力地張了張唇,百口莫辯。
他正想著該用什么話、怎么說、什么樣的語氣才能讓溫漫不那么生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的人就先搶了話頭。
“溫漫,你也別兇聞先生,是我剛才……”
溫漫轉(zhuǎn)過頭正視著林藝書的雙眼,她目光沒了剛才對著聞彥川的兇悍,多的是冰冷與疏離。
“林老師,我在和我的男朋友說話,還請你不要插嘴!
溫漫將‘我的’兩個(gè)字咬的很重,明擺著宣示主權(quán)。
兩個(gè)人的對手戲不多,劇組里交集也少。溫漫平日里的待人都是溫和,哪怕一身清冷,說起話來臉上也是帶著笑,什么時(shí)候這般冷淡過。
林藝書微微蹙了下眉頭,歪著頭看著溫漫:“我只是想替聞先生解釋一下而已。”
“有什么話他自己會對我說,林老師以什么樣的身份站在我男朋友身邊替他做解釋?”
林藝書的話堵在了嘴邊,沒想到溫漫說話竟然這么絕,不顧彼此之間的面子。
聞彥川也皺緊了眉頭,抬步走到溫漫,看著林藝書:“這位女士,不管你出于什么樣的好意或心思,在我和我愛人產(chǎn)生問題時(shí),你都沒有立場摻和其中,我愛人性子直,如果什么話說的你心里不舒服,還請你多包涵!
林藝書一頓,臉色在煤油燈下一陣青紅。
“聞先生,我只是……”
溫漫不想多和林藝書廢話,她不再看林藝書一眼,轉(zhuǎn)頭皺著眉頭看著聞彥川:“你不要以為你說了兩句好聽話就可以糊弄過去,你說,你喝了什么!”
溫漫的語氣雖是質(zhì)問,卻和剛才與林藝書說話時(shí)的態(tài)度語氣截然不同,氣憤中還帶著些小嬌嗔,就連臉色都沒方才那么難看。
她皺巴巴一小臉,瞪著一雙眼看著聞彥川:“你喝了別的女人給你的東西!
聞彥川聞彥川一陣頭疼,埋怨自己剛才的動作實(shí)在太快,為什么要喝下那杯米酒。
他放下語氣,聲音溫柔低沉的要命:“剛才是我口渴向這位女士討了一杯來解渴,是我的錯(cuò),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林藝書一愣,下意識看向聞彥川。
溫漫瞪大了雙眼看著聞彥川,顯然不能接受這個(gè)結(jié)果,她一把奪過聞彥川懷里抱著的小狗轉(zhuǎn)頭就要走。
聞彥川拉住她:“去做什么?我還沒喝你給我的!
溫漫甩開他的手,語氣委屈:“你喝了別的女人給的,你的渴已經(jīng)解完了!
她帶著小氣憤地瞥了聞彥川一眼,抱著狗進(jìn)了院子往邊爐桌那邊走。
聞彥川一臉無奈,抬手捏著山根,恨自己嘴實(shí)在太快。
林藝書看著聞彥川,小心開口:“聞先生,您剛才那樣說……”
聞彥川轉(zhuǎn)過頭看著林藝書,原本淡漠的神情中了幾分冷漠。他語氣低沉,哪有剛才哄溫漫時(shí)的好聲好氣。
“我剛才那樣說是不想你和我愛人在人前有任何的爭執(zhí)與沖突,不管原因是什么,任何的一句流言蜚語都會對她造成影響,我只是為了我愛人著想,和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請林女士適時(shí)的與我保持距離,你方才看到了,我愛人小孩子脾氣,喜歡吃醋,我不想她因?yàn)闊o關(guān)緊要的人不開心。我現(xiàn)在要去哄她,請你自重!
幾乎沒有多一秒的停留,轉(zhuǎn)身就走。
林藝書停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聞彥川的背影,尷尬的紅一路燒到耳后。
溫漫從院門外回來,抱著狗一屁股坐在了邊爐桌前。越想越氣,拿起手里的米酒一飲而盡,都沒品其中味道,囫圇吞了下去。
一桌子的鄉(xiāng)親村民圍在桌前等著一起飯,溫漫臉上掛著情緒,特意沒坐去劇組那一桌。
聞彥川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才看到溫漫,他走過去挨著溫漫坐下,試圖從她懷里抱走小黃狗。
溫漫不撒手,語氣都兇巴巴的:“你喝了別的女人給的東西,還想搶我的兒子!”
聞彥川一臉無奈,低著語氣輕聲哄溫漫:“是我的錯(cuò), 我不該喝她給的,我保證她再也不會走到我面前來!
他的手搭在溫漫的腰后輕輕勾著,將她拉來自己身邊。
溫漫抱著狗不放,一個(gè)正眼都不想給聞彥川,還將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甩了下去,一屁股挪遠(yuǎn)了些:“你喝了別的女人給的東西,還替她說話!”
聞彥川一頓,耐心解釋著:“剛才那樣的場面多說一句都會起爭執(zhí),我是一個(gè)男人,哪怕剛才不是我的錯(cuò),我也不能在那種情況下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一個(gè)女人身上,我的家教不允許我那樣做,更何況的確是我的錯(cuò),是我不該喝!
聞彥川又湊近了她幾分,想去吻她的臉頰:“寶貝,我向你保證下次不會。”
溫漫躲開他的吻,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的眼睛,眸中滿是別扭與委屈:“我知道,但我就是過不去,你喝了別的女人給的東西,你沒有喝我的!”
身后傳來聲音呼喊著溫漫的名字,導(dǎo)演叫著她過去一起打邊爐。溫漫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抱著狗又走了。
同桌圍坐的村民看了半天小兩口吵架,早就摸清了什么原因。
幾個(gè)大叔看著聞彥川,笑著打趣:“小兩口吵架了嘎,女人要哄著來,不能要面子嘎!
聞彥川‘嗯’了一聲,無奈中添了幾分寵溺:“愛人還是小孩子,讓各位看笑話了!
一個(gè)大叔湊過來坐著,表情認(rèn)真,壓低了聲音。
“我教你一個(gè)辦法,我們村以前有個(gè)漢子娶了老師嘎,哄老婆的辦法一絕,神得很,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