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桌子,直勾勾看著地板,腳步在原地晃動了兩下,掩飾尷尬。
趙嬸連忙轉身往外走,嘴里還喊著:“哎喲喲喲……你看我,這門都忘了敲了!實在是對不住!”
溫漫紅著臉,輕咳了兩聲,她抬眸偷偷看著聞彥川,后者嘴角還掛著細微的弧度,似乎是在笑。
溫漫低頭,輕輕用腳尖碰了碰聞彥川,表情還帶著幾絲嗔怪。
他最后跟進來的,連門都沒關。
聞彥川垂眼看她,從身后撈過她的手包在掌心中,細細揉捏,眸中是無奈地笑。
……
醫(yī)院的病房里,張鳳靠在病床上,手上還扎著針頭,輸液管里的液體緩緩墜落,張鳳那只手都泛著青。
“都說了讓你別調那么快,你血管受不了,也不知道疼?”
趙嬸手里捏著輸液管上的滾輪將輸液速度調好后,才把保溫桶遞給張鳳。
“我這早上給你煲的,雞肉都燉爛了!
張鳳看了一眼,心里還惦記著溫漫:“漫漫吃過了嗎?”
趙嬸還整理著病床,點頭應著:“吃過了,放心吧!
她抬頭,壓低了聲音,說話時眉眼都挑著:“你別說,這小漫這回找的男朋友還真不錯,彬彬有禮的。昨天在醫(yī)院忙前忙后的,這一大早就在樓下等小漫呢。”
張鳳喝了口雞湯,抬頭問趙嬸:“你覺得怎么樣?”
趙嬸點頭:“我覺得挺好,長得也不錯,就是看著太成熟,估計得比小漫大不少吧?”
張鳳點了點頭,繼續(xù)喝雞湯:“年紀大一點好,會疼人。”
趙嬸眉頭一挑,眼睛都亮了。
她跳眉,語出驚人。
“可不咋?我這一早進門,倆人摟著親嘴呢!”
溫漫走進病房里的時候,趙嬸正用一種略帶歉意的眼神看著她。
張鳳剛訓斥了她一頓,說她年紀越大越沒規(guī)矩,進孩子房間不懂地敲門。
趙嬸本來就因為這事心虛,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妥, 被張鳳這樣一說,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我下次肯定記得敲門,誰知道現(xiàn)在小年輕都這么開放啊,咱們那時候啊,拉個小手都得背著人!
趙嬸邊道歉邊感嘆,張鳳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見溫漫來了,提著洗漱盆出了門,張鳳早上剛測了血糖,低的不行,這會兒還不能下床,她去打些水來給她洗漱。
病房里只剩下張鳳和溫漫兩人,聞彥川特意讓秦晝辦理的單人病房。
小縣城里的住院病人不多,就算是普通病房也能騰出好幾張床位出來。
溫漫坐在床邊上,低著頭剝著床頭的石榴。
秦晝一大早帶來的果籃,什么樣的水果都有。
她垂著眼不抬頭,張鳳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她情緒不對。
手中的石榴被水果刀輕輕切開,十指微微用力,石榴的口子被越開越大,顆顆飽滿的果肉綻放出來,泛著白的籽還透著晶瑩。
溫漫全然沒有食欲,就那么無意義地剝著。
總有人會吃的。
“你舅舅這樣是早晚的,漫漫,你和我都要看開點!
溫漫的手沒停,她低著頭,張鳳看不清她的表情。
“接到趙嬸電話的時候,我心里想過一百種可能,比起舅舅,我更害怕您!
溫漫的語氣平靜,將手中的一顆顆石榴果肉剝出來,放在一盤瓷白色的小碗里。
張鳳用那只碗喝過湯,趙嬸已經拿去洗干凈過了。
“她那人性子就是那樣,聽風就是雨,都是些老毛病了!
溫漫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重復著剝石榴的動作,碎發(fā)從耳側落下,垂在眼睫之上,溫漫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