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嘛,聞先生多擔待!
聞彥川輕笑一聲,溫漫還真是會找借口。
溫漫靠在車廂里,轉移了話題。
“聞先生今年過年要留在上海嗎?”
聞彥川在倫敦長大,直到今年才獨自一人回了國,在國內(nèi)發(fā)展。
也沒看出聞彥川要回倫敦的意思。
聞彥川喉結輕輕滾動,沉聲回道:“倫敦以元旦為新年,聞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過過春節(jié)了,公司事忙,不回去!
溫漫點了點頭,小聲的‘哦’了一聲。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等車內(nèi)廣播到站提醒,溫漫才意識到已經(jīng)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溫漫看著外面漆黑的天氣,連忙對電話那頭說道:“聞先生,我到站了,等我回去了再跟您說!
聞彥川低沉的‘嗯’了一聲,囑咐著溫漫。
“注意安全!
北方的冬天天氣寒冷,車站外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白雪。
溫漫剛下車時就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拖著行李箱向車站外走去。
行李箱上的靜音萬向輪在雪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嘎吱嘎吱響,溫漫隨著人流一路出了站,門口是黑車司機堵在那里,一個個攔著人問。
“需要打車嗎?差一個人就走!
溫漫無視掉身旁的人,在車站外四處張望著。
人群之外的角落里,有個身材瘦小的女人,扎著一個大光頭馬尾,身著褐紅色的羽絨服,臉上還帶著棉質(zhì)的黑色的口罩擋風。
她搖擺著手,大聲喊著:“漫漫,這呢!”
溫漫聞聲看去,張口喊著:“舅媽!”
濃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吐出,溫漫拉著行李箱快步走向張鳳,腳底生風。
張鳳提前兩天就知道溫漫要回來,特意問了她的行程車次在這里等著。
溫漫說了幾次不用來接她,太晚了,天氣冷,在家休息就好。
張鳳不放心,非要出來接她,說是天太黑不安全。
小城市不比外面,天黑了路燈也關了,只能打著手電筒,治安不比大城市,臨近過年,大家走夜路都注意著呢,張鳳不敢讓溫漫一個人回來。
張鳳接過溫漫手里的行李箱,從口袋中拿出一雙黑色的皮質(zhì)手套遞給溫漫。
“這么冷怎么也不多穿點?把手套帶上,再把手凍壞了。”
溫漫接過手套‘嘿嘿’一笑,乖乖套上了手套。
張鳳拖著溫漫的行李箱在前面走,嘴里念叨著:“我晚上給你留了飯,在鍋里熱著呢,你回去吃完了洗個澡,屋里有暖氣,好好熱乎熱乎!
溫漫點了點頭,跟在張鳳后面。
張鳳日子過的節(jié)儉,打車要不了幾個錢,但離家里又不是很遠,兩人走了二十分鐘的路才回去,溫漫就隨了張鳳。
居民樓里一片黑暗,附近的小區(qū)住的大多是老年人,作息時間都早得很,基本沒有幾戶開了燈的。
溫漫拖著行李箱上了樓,張鳳從鞋柜里拿出來一雙白色的毛絨拖鞋。
那是溫漫專屬的。
她回來不多,但張鳳會好好保存她留下的東西。
溫漫脫了鞋子,看向緊閉的房門,輕聲開口問張鳳:“舅媽,我舅舅怎么樣了?”
張鳳將脫下來的鞋子擺放整齊,臉上沒什么情緒。
“還是那樣,醫(yī)生說他時聽見時聽不見的,反應也不大,我有空了就跟他說會話。”
溫漫點了點頭。
溫平昌自從出了事之后,躺在床上六年了。
這六年來他都是植物人的狀態(tài),不曾醒過來。
最開始的溫家沒錢,張鳳哭著想棄了治療,溫漫不同意,咬牙硬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