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瓊芳看她頭上纏著繃帶，臉都沒有了血色，頓時心疼地說，“我沒跟顧庭琛說什么，是一個姓宋的小姐說，你現(xiàn)在傷得很重，醫(yī)藥費很多錢，但是陳曦這個名字好像沒有辦理醫(yī)保，我著急才說了你的本名�！�
“我先前怎么叮囑你的？！”江綰上前兩步，眼眸赤紅，“讓你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說出我的本名！”
“為什么啊？”周瓊芳一臉迷茫地問。
江綰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為什么我每次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不��！我讓你脫離姜大海，你不肯，結(jié)果我們挨打，別人一騙你就說，你甚至都不認識姓宋的，你就說出去了，你能不能讓我省心點！”
周瓊芳被說得很是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曦曦，我不會再犯錯了。”
江綰一肚子的火氣，忽然就發(fā)泄不出來了。
“對不起……曦曦，這次都是我的錯，我早該聽你的……這樣你就不會挨打了，如果他在牢里，就不會打你了……”周瓊芳用手砸著自己的腦袋，帶著哭腔的聲音里都是自責。
江綰短暫詫異后，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算了……算了，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
“曦曦，都是媽媽的錯……我總是天真的想著，他會好的。原來他根本不會，他會對你痛下死手，你說的沒錯，我不害臊，我不要臉，為了一個男人，讓你當眾被他那樣辱罵，那樣暴打……”周瓊芳在她的懷中，反復(fù)呢喃著。
周瓊芳從來都沒想到，姜大海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當女兒被他打得鼻子流血，頭都破了，被辱罵婊子的時候，震驚像是棉花一樣，塞滿了她的腦子。
她抱住女兒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姜大海打女兒的力氣比平時抽她耳光重好多，那一腳踹在她的身上，疼得她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碎掉了，那一拳頭砸到她的頭上，她感覺腦袋都要脫離了脖子。
而女兒卻挨了他那么多腳，那么多拳頭。
季主任說，姜大海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女兒懂醫(yī)術(shù)，保護了自己的腹部，都被踹得不孕不育了。
一個女孩子，如果不能生育，根本就沒有人要她的。
姜大海是想毀掉女兒的一生……
那一刻，執(zhí)迷不悟多年的她，才幡然醒來，再看姜大海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一直就是個畜生。
“媽……”江綰聲音含著顫抖，“你以后別再這樣傻了，姜大海害我們已經(jīng)害得夠多了�！�
“我錯了，曦曦，以后我不亂說了，我會努力工作彌補你的�！敝墉偡季o緊抱著江綰。
活了那么大歲數(shù)，她第一次心靈上的成長，是女兒差點付出命換來的。
“沒事了，你好好休息�！苯U無法真正恨她。
除了奶奶，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媽媽。
從周瓊芳的病房里出來，江綰的眼睛還紅紅的。
季然修擔憂地看著她，“沒事吧？”
“沒事�！苯U聲音略微沙啞。
周瓊芳在私下從來都是喊綰綰的，她今天喊的是曦曦……江綰明白，這次的事情，徹底讓她丟失了從前的自己。
江綰內(nèi)心一面希望周瓊芳能夠成長起來，變聰明一些，可又愧對爸爸。
爸爸大概希望周瓊芳天真一輩子吧。
季然修上前，扶著她的手道，“無論你是誰，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察覺到隔壁病房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