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她咽了咽唾沫潤嗓子,才繼續(xù)說,“可能要晚點。”
“哦,下午會回來嗎?”
“嗯!
姜歡掛了電話。
沒多會兒,服務(wù)員來請她去前院,閔老和陸席城都在那里等她。
文景的藥也抓回來了,屋里彌漫著濃濃的中藥味,姜沅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是起晚了。
“姑娘,你先坐下,要準(zhǔn)備針灸了!
姜沅點點頭,在服務(wù)員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沒多會兒,閔老拿著工具走了過來,“你放松,不用害怕!
她看不見針,也不存在害怕。
整個過程只用了四十多分鐘,閔老用藥水浸泡后的棉片敷在她眼睛上,又用繃帶纏了好幾圈,姜沅徹底看不見了。
就連原先模糊的畫面都不見了。
看出她的不安,閔老安撫她,“不用緊張,這只是暫時的看不見,其實相比起你平時為了看清事物擠壓眼球,這樣反而是對眼睛的一種保護(hù)。”
前兩年一直都處于黑暗中,現(xiàn)在哪怕能看清一點點,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至少不會讓她感覺被世界拋棄。
現(xiàn)在又陷入那種與世隔絕的黑暗,仿佛將她帶回了兩年前的恐懼中。
姜沅聽了閔老的話,才稍微放松下來,逐漸去適應(yīng)眼前的黑暗。
“好了,后面三天來換一次藥,醫(yī)院開的那些藥,暫時就先不要用了!
“好,謝謝醫(yī)生。”
閔老笑了笑,在旁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視線瞟了眼那邊的陸席城,“沒見陸先生對誰這樣上心過,你們是在交往嗎?”
姜沅愣了愣,忙不迭搖頭,“沒,沒有。”
閔老只當(dāng)她害羞,笑笑不再說話。
他如果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怕是會笑不出來。
閔老收拾好東西便走了,走之前把藥水遞給陸席城,囑咐他這個藥每天晚上睡前可以換一次。
陸席城接過他手里的藥,“多謝。”
現(xiàn)在房間里就剩她和陸席城兩人。
姜沅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房間安靜的有些可怕,視線中一點光亮都看不到,仿佛這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試探性地開口,“陸先生,您還在嗎?”
“在!
聲音冷不丁從身旁響起,姜沅又打了個哆嗦,但心里也松了口氣。
她怕陸席城把她帶到這里丟下,她連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姜沅猶豫了下,又問他,“您是,特意帶我來這里看大夫的嗎?”
“重要嗎?”
“當(dāng)然重要,如果您是特意帶我來,那……”姜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為什么會這樣做?
“怎么不繼續(xù)說?”
姜沅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您有什么條件?”
這世上任何的一切都有相應(yīng)的價格,她不信陸席城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他一定是所有求。
“條件?”陸席城聲音有些漫不經(jīng)心,“等你看見之后,就知道了。”
姜沅狐疑了一下,既然她都這么說了,她也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那我們回去嗎?”
“走吧!
姜沅站起身,她一丁點都看不見,盲杖也沒有帶,她下意識的去拉身旁的男人。
摸到他的胳膊,往下摸了摸,摸到他揣在褲兜里的手,然后找到了他的衣角,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陸席城盯著她看了片刻,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速度不快,姜沅剛好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像大人領(lǐng)著一個緊張的孩子。
姜沅想起自己第一天去幼兒園上學(xué),就是這樣拉著爸爸的衣服,害怕又期待地看著陌生的學(xué)校。
那是她第一次離開家人,獨自去另外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