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人生,陸席城又讓她徹底支離破碎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何上天如此對她,這些人又為何對她充滿了惡意,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她只是一個看不見的瞎子而已,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廢人。
姜沅仿佛覺得不止是眼睛看不見,她連將來的路都看不清楚了,她好像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
陸席城垂眸看著她。
她黯淡的眸子盈著淚光,在窗外陽光的折射下,好似在發(fā)光。
有種她能看見他的錯覺。
陸席城手指撫上她的眼角,低聲道,“你覺得算什么,就是什么!
姜沅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在他指尖暈染開。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清楚的明白,陸席城這樣做,對她并不是喜歡。
如果他喜歡她,就不會這樣對她。
陸席城這次沉默了,他將姜沅的裙角拉了下去,遮住她的兩條腿。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流連,最后落在她腦后,捧著她的臉說,“哭什么?不是你說的,我們是一伙的。”
姜沅更難過了。
她的每句話都成了困住她的鎖鏈,雖然都是陸席城的圈套,但就是讓她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你再哭,我不介意在車上做些別的事!
姜沅立馬不哭了,她將眼淚憋回去,委屈地低下頭,只有肩膀在輕微抖動。
陸席城也放開了她,將車子重新發(fā)動,他說,“下午不要去排練了!
“那去哪里?”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又委屈又可憐。
“去陸家,你該找老爺子兌現(xiàn)他的承諾了!
姜沅怔了怔,對啊,老爺子說要找專家?guī)痛蟾缰尾,難道,他沒有聯(lián)系對方嗎?
“他應(yīng)該…不會食言吧?”
陸席城笑了一聲,姜沅聽得出他聲音里的不屑,這聲不屑就意味著否定。
老爺子可能會食言。
姜沅忽然慌了起來,她頂著壓力和滿腔愧疚和陸南結(jié)婚,為的就是大哥能醒來。
如果老爺子食言,那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他或許不會食言,最多會隨便找個赤腳大夫敷衍你。”
陸席城的話又重重地給了她一擊,這比老爺子食言還要可怕。
如果老爺子只是單純的不想找,那就說明是有這個專家存在的,只要她努力求他,就還有希望。
而陸席城的話,就代表著根本沒有這個醫(yī)生,大哥醒來就是一場幻想。
姜沅后知后覺想起他先去說的話,“這就是你說…不會如我想象的順利?”
“還在后面!
“……”姜沅僵在座位上,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意。
人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她的代價…是什么?
她正如此想著,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姜沅顫抖著接聽電話。
“你好,是姜緋的家屬嗎?”
這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姜沅握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是我,我大哥怎么了?”
“病人得了肺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去了搶救室,希望家屬能過來一趟。”
“好,好我馬上過來,你們一定要救救他……”
“我們會盡量,另外上午我們接到您母親的電話,她說要停止對病人的護(hù)理和治療,要將病人帶回家照顧,所以您稍后來醫(yī)院,繳費(fèi)時將上周所欠的費(fèi)用也一并清繳吧。”
“什么…我我沒有說要停止治療!
“那可能是您母親還沒有告知您,這邊建議你們家屬再好好商量一下。”
姜沅心如死灰,醫(yī)生口中的母親,指的大概是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