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密報(bào)
韓望書就帶著這股子氣早出晚歸,他不想見家中的任何一個(gè)人,他自幼便有這種本事,連續(xù)數(shù)月都能做到徐庶進(jìn)曹營—一言不發(fā)。
偏這天一早,軍中來了兩封急報(bào)。
一封出自小世子隋遇安之手,說是萬分抱歉,不知道梅落繁去煙城竟是布了這么大一個(gè)局,他也不知她如此這般是真心還是假意。
韓望書原就覺得梅兒去煙城之事有些蹊蹺,卻不知她竟有如此之大的手筆,存心要攪和在他和南屏之間。
這份震驚還未消除,下一封信又讓他頭痛欲裂。
梅相將他罵個(gè)狗血淋頭,說是他慫恿著梅兒去嫁給商人小妾的兒子,實(shí)在是心機(jī)叵測、罪大惡極。
韓望書本就對嫡出、庶出不甚在乎,可因情緒不好,便覺得這那字樣格外刺眼。
梅相還命他務(wù)必去趟煙城,將梅兒毫發(fā)無損地送回京都去。語氣極為苛責(zé),倒像是吩咐梅府的管家一般。
奇怪的是,韓望書通篇讀過之后,倒是沒有太多的惡感,心中反而有一絲暢快。
午飯過后,他還聽見孔繁露、孔全他們在背后議論——
“哪里有那么多軍中急報(bào),還都不是韓二少爺?shù)乃绞?”孔繁露道?br>
孔全聽了之后更是添油加醋,說道:“私事又有什么要緊的,為何會這般勞民傷財(cái)?再說,看著悶不吭聲的,哪里來那么多的私事?”
“這個(gè),你這等粗人便不懂了,用他們文人的話這便是留白,越是悶不吭聲越會令人遐想無限呢!”孔繁露譏諷道。
“叔兒,你可真淵博啊,什么都知道!”
“反正比你這個(gè)火頭軍能強(qiáng)些吧,這私信越傳越多,改日貽誤了軍情,可就是有意思了,不就和那烽火戲諸侯一般了么?”
聽了極富有想象力的話,韓望書依舊云淡風(fēng)輕。
晚飯之后,他聽梁問道說父親在林溪閣,便過來向父親辭行。
“你舍得開口說話了?”韓長亭正歪在榻上興致勃勃地看著桑夫人在給為腹中的孩兒縫制肚兜,見躲著他幾天的二兒子特特趕來,像是有話要說。
“兒子想出發(fā)去煙城,明日便打算啟程。”
“去煙城,你不揚(yáng)言說愛誰去誰去么!怎么又舍得邁步了呢!”韓長亭沒好氣地說!敖袢彰废嘤蟹庑艁怼!表n望書說著,便將信遞給了父親。
韓長亭看過之后勃然大怒,說道:“這個(gè)梅相還真是倚老賣老,自己管教不好女兒,訓(xùn)斥我的兒子倒是一套一套的呢!”
桑夫人放下了活計(jì),關(guān)切地問道:“梅小姐又出何事了?”
“這個(gè)梅落繁可真是神通廣大呢,居然不聲不響地跑到了煙城,要嫁給南屏的弟弟!
“什么,南屏的弟弟?”桑夫人驚呼,她一時(shí)沒想到的南屏還有位庶弟,只當(dāng)做是晚鐘,脫口說道:“那闌珊怎么辦?”
“這里頭又有闌珊什么事了?若是闌珊也像這梅小姐一般任性行事,我定會打斷她的腿!”韓長亭厲聲說道。
韓望書知道母親的顧慮,說道:“信中所說,是南屏的庶弟!薄鞍浲臃!鄙7蛉诉@才放了心,她知方才是一時(shí)失言,可語調(diào)卻很是硬氣,轉(zhuǎn)頭向韓長亭道:“闌珊再不靠譜,她可不像那梅小姐一般打小便沒了娘,她的親娘身份雖然低微,可也還大略教得起她!”
韓長亭這才反應(yīng)過來方才語氣重了:“楚隱,我不是那個(gè)意思,你教出來的孩兒定是好的,只是他們身上畢竟也留著我的血,我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我自己呢!”
桑姨娘啐道,“你知道就好,怎的,聽說老爺昨晚又去波搖閣了?我還聽說,那邊倒是準(zhǔn)備得可是挺齊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