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解藥(六)
梁問道看見韓望書走了出來,原以為他能滿面春色,誰知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有事?”
梁問道聽得他連稱呼都沒有,知這二公子氣又不順。他是韓家老人了,知道這二公子是什么性子,倒不是在故意擺主子的款兒,也并不多心,依舊恭恭敬敬回道:“二少爺,老爺讓問道來瞧瞧二少夫人的病。”
“她無大礙了。姨娘怎么樣?”
“大夫瞧了,說是好生休息就好。”
韓望書依舊陰著臉,說道:“聽說是在紅日樓出了岔子。大哥人呢?”
“大少爺才剛出去了。大少夫人倒是在越山館,二少爺去瞧瞧?”
韓望書驚詫大哥怎么又出了門,也能料想道越山館是何種混亂,剛想推說不去,可這時,問道又補了句:“老爺動怒了,安夫人,還有三少夫人也在。若是二少夫人無大礙,二少爺還是去勸勸老爺為好。若是二少夫人也能同去便更好。”
韓望書知道父親的性子,知他脾氣一上來,不管是誰都要訓斥一番,自己才痛快。依邱幽云的性子,畢竟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又有安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場面一定極為難堪。
畢竟公爹對著哭哭啼啼的兒媳,到下人嘴里不一定傳成什么樣子。
這一趟倒真還是非走不可了。
“我現(xiàn)在就過去,夫人她一時半會還動彈不得!表n望書說出這句話時,腦海中又回憶起方才寢房內(nèi)一室春色,不由得的臉一紅,他也知自己是怎么揉搓南屏的,她當真還是動彈不得。問道聽到“動彈不得”四個字,不由得欽佩起韓望書的敢做敢說來,腦中充斥著“悶聲發(fā)大財”“蔫人必作妖”等各種俗語,只得說道:“頭部撞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是得靜心休養(yǎng)!
韓望書聽了,更添幾分羞赧,臉色也更加紅了。他覺得剛剛也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此時此刻,臨出門前,南屏小小的責難他已經(jīng)全然拋卻,剩下的都是滿心的歡愉。
在去越山館的路上,也是心不在焉。他聽不到呼呼的風聲,耳邊仍是南屏的囈語和劇烈的喘息聲。他心想,難怪老三對這種事樂此不疲,倒是真真讓人沉溺。他有了真切的體驗,卻又不知老三是怎么做到終日招貓逗狗的。這種事,若是找南屏以外的人,怎么還提得起興致?
“二少爺,仔細看路,小心冰面!”梁問道說道,他心想,這一天要是這兩口子全都跌跤也倒是個樂子,不過似乎跌跤也無所謂,也不耽誤他們干任何事。越山館內(nèi),果然如同唱戲一般。韓望書心道,這就差敲鑼打鼓的了,若是有,挺齊全的一個戲班子。名目他都想好了,就叫做《悍媳含淚訴冤情》。這個念頭在腦子里一轉,韓望書自己也驚呆了,平時的他從來不懂怎么詼諧,更不會編排人。他想,這定是自己周身暢快的緣故,想到此處,他恨不得馬上回到月明閣再暢快暢快。
可越山館的其他人倒是在嚴肅認真地吵架,都沒有人關注韓望書走進來。
韓長亭吵了半天,依舊中氣十足地說:“你哭成個淚人也是沒有用,現(xiàn)下,你將人推得人事不省,你就說說應該怎么辦吧?”
安夫人道:“老爺快別動怒,這等家務事原不該你操心,咦,大少爺人哪里去了?”
“就說這些一個個不中用的,連老大都是這副樣子了,也難怪,誰讓她娶不到賢妻呢?”
安夫人才剛瞧見韓遠書悄悄溜出去了,就想引著老爺說出韓遠書的不是,誰知,這韓長亭對長子的器重卻是不能撼動,他的怒氣仍舊撒在這倒霉催的邱幽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