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內(nèi),聽到翁姓大乘的判斷后,眾合體修士一個個眉頭微皺起來。
這時,資格相對較老的千機子輕咳一聲,開口道:
“真像翁前輩所說這般,可就有些棘手了。一旦將可疑之人范圍放到半年之前,根本查不勝查,畢竟之前我等舉辦的四族拍賣會曾來了不少外族之人,若因此引起其他外族人的慌亂,恐怕反而會更加麻煩。”
“是啊,若是此人一得手就離開云城,我們只能盡快調(diào)整早先的禁制了。若是對方還潛伏在城中,自然絕不可能放他離去的。”
一位灰袍老嫗附和道。
“如今我等已經(jīng)勞師動眾嚴密搜查了數(shù)天,繼續(xù)搜查個十幾天,甚至一兩個月,自然沒有什么問題。但萬一那名奸細狠下心來,在城中潛伏數(shù)年甚至是十余年之久,我等似乎也不可能一直這般戒嚴下去的!
一名留著數(shù)尺長黑須的老者這時也開口說道。
“哦,寧道友如此一說,難道有什么好主意?”
翁姓大乘一見這老者開言,目光閃動反問了一句。
“晚輩哪有什么良策,不過這里不是有彩仙子嗎?以彩道友的才智,想來解決此事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
黑須老者連連擺手,但話音一轉(zhuǎn),忽然提及了在一旁一直靜坐不語的彩流罌來。
彩流罌一聽黑須老者之言,美目眸光一轉(zhuǎn),隨即輕笑的回道:
“寧兄說笑了。這里有翁前輩和沙夫人在此,哪有晚輩賣弄小聰明的余地。我只要盡力聽從吩咐就行了!”
“彩道友,現(xiàn)在可不是謙虛的時候。我想聽聽你這位晶族長老的意見!
翁姓大乘卻神色一正,直接沖彩流罌吩咐道。
“既然前輩真讓晚輩說出個一二來,那妾身就不自量力一回了!
彩流罌黛眉一皺,但隨即神色如常站起身來,沖翁姓大乘和老嫗微微一禮。
“嗯,彩仙子盡管開口就是了!
“是啊,彩道友想來不會讓我等失望的!
……
一見彩流罌如此一說,在坐的大半人都面露笑容的稱贊道。
顯然彩流罌雖然修為比不上在座眾多圣族三階修士,但聲望卻著實不低的樣子。
原本雙目幾乎半閉的那名老嫗,此刻也眼皮微微一抬,深望了彩流罌一眼。
至于翁姓大乘望著彩流罌的目光,露出了幾分期待。
“依照妾身的意思,既然緊也不行,松也不妥。倒不如外松內(nèi)緊,引蛇出洞的好。”
彩流罌掃了殿堂中所有人一眼后,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外松內(nèi)緊?”
翁姓大乘一聽此話,露出了沉吟之色來。
隨即彩流罌詳細解釋起了自己的想法,無外乎先集中人手大肆搜查一月時間,若是抓到奸細,自然是好事。
若是還一無所獲的話,不妨將人手一點點的收縮,擺出一副放松此事的架勢,而實際上看守云城四門的人手不露行跡不減反增,守株待兔。
另外再專門組織另一波精銳人手,繼續(xù)暗查所有想要近期離開云城的可疑之人。
對方既然得到了云城的禁制大陣圖解,必然心急將東西送出去,見到外面風聲一松,總會露出些許馬腳,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找到此人。
“這個辦法還是有些中規(guī)中矩,到時候四門一開,若是那人真在幻化之道上神通驚人,有辦法瞞過我們的探查,反而趁機從大門處大搖大擺溜掉了,這又該如何了?”
翁姓大乘聽完之后,沉默了下,又搖了搖頭。
“呵呵,翁前輩。妾身的辦法其實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未講出來。前輩不妨繼續(xù)聽上一聽!
彩流罌卻嫣然一笑道。
接著此女嘴唇微動,卻絲毫聲音未從口中傳出,竟直接給翁姓大乘傳音了過去。
翁姓大乘先是有些意外,但是只聽了幾句,就口中一聲“輕咦”,面露一絲詫異來,最后竟然又露出驚喜之色來。
足足接近一盞茶的工夫,彩流罌才結(jié)束了傳音。
“果真如此?”
翁姓大乘深吸了一口氣,沖彩流罌問了一句,接著目光一轉(zhuǎn),竟往千機子那邊望了一眼。
“晚輩怎敢拿此事開玩笑。”
彩流罌神色肅然的講道。
看到彩流罌和翁姓大乘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在座的其他老怪互望了一眼后,神色各異,但是他們卻識趣的很,誰也沒有開口詢問傳音內(nèi)容的意思。
“嗯,既然彩道友如此講了,翁某怎會不信的。沙夫人,彩道友剛才的傳音,想來你也聽到了。你覺得如何?”
翁姓大乘轉(zhuǎn)頭沖一旁仿佛有些半睡的老嫗問了一句,神態(tài)頗為的客氣。
“我沒有什么意見。我這把老骨頭這次出山,可懶得動什么腦子。只負責碰到強敵時,幫襯他們這幫小家伙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不會管,也沒這精力去管的。”
沙姓老嫗嘿嘿一笑后,竟一下顫悠悠的站起身來,并有氣無力的說道,“好了,既然你們已經(jīng)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先下去休息了。翁道友,下面的事情,你自行拿主意就行了!
聽到老嫗此言,翁姓大乘滿臉苦笑。但還未等他想沖老嫗說些什么,對方卻已經(jīng)自顧自的向大殿偏門走去,竟真扔下翁姓大乘一人的樣子。
其他圣族存在見此情形,神色自然怪異起來。
說起來,這位老嫗的來歷極其神秘,雖然誰都知道他們十三族中有這么一位大乘期存在,但偏偏無人知道老嫗出身何族,修煉何種大神通,竟然能進階大乘境界。
而且據(jù)一些傳聞,這位老嫗還是他們十三族現(xiàn)存的大乘期存在中,活的最長久的一位,據(jù)說壽元之長,遠超常人想象。
最起碼,在座的這些圣族修士剛一修煉略有所成時,就知道這位沙老夫人的存在了。
故而這位老嫗雖然蒼老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的樣子,但連翁姓大乘這位大乘期存在面對她時,都一直以半個晚輩身份相待的。
云城的其他圣族存在,自然更是絲毫不敢怠慢了。
不過青年目送老嫗最終在偏門處消失后,也只能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將目光一收回來。
“既然沙夫人已經(jīng)離開了,此事就沒什么可以再討論的了,就按照彩道友的建議去做吧。彩道友,白道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二人全權(quán)處理了。其他人要全力配合!
翁姓大乘只是略一思量后,就果斷的吩咐道。
殿堂中的所有人自然沒有意見,連聲稱是。
“好了,下面我們商量一下廣寒界的事情吧。千機子,你來說一下吧!”
翁姓大乘下面話題一變,忽然點名的說道。
其他人一聽廣寒界等字眼,臉色均都微微一變。
“千道友,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廣寒界快開啟了。”有些性急之人,忍不住的直接問道。
“我們?nèi)f古族擺放在通靈大殿中的廣寒儀,在兩日前有了反應(yīng)。按照以前預測的常例,廣寒界多則三四年,短則數(shù)月間,就要開啟了!
千機子卻不慌不忙的說道。
“如此之快!”
“現(xiàn)在開啟可不太是時候啊。”
……
轉(zhuǎn)眼間,大廳中的存在均都一陣騷動。
“在廣寒令剛剛現(xiàn)世沒多久,廣寒儀就出現(xiàn)了預兆,這次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是廣寒界開啟的預兆。只是現(xiàn)在適逢角蚩族侵犯我們天云,我等也不可能全分心在此上的!
千機子正色說道,“但是這廣寒界開啟,是我們雷鳴大陸各族實力大增的一次良機,自然也不能怠慢的。故而如何準備此事,還需要各位道友和翁前輩一起拿個主意才行!
“千道友說的不錯。角蚩族攻擊已經(jīng)牽扯了我們云城的大半精力。但好在廣寒界的開啟,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即使這次開啟的較早,也不用慌手慌腳的!
翁姓大乘點點頭的說道。
“是啊,這廣寒界的開啟,主要還是看那些后輩自己的潛力和造化,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快確定下來進入名單以及布置好進入此界的開啟大陣!
一名渾身漆黑仿佛黑炭的大漢,咧嘴的贊同道:
“這一次的廣寒令,我們十三族得到的并不太多,在云城中就保有兩塊而已。如此的話,我們這邊只需要準備好兩個法陣即可。其余廣寒令自然是由他處之人負責,我們無需操心什么的。”
“的確如此!”
“但我們云城的上族九階后輩也不少,這個名單恐怕也不好確定啊。”
“要謹防角蚩族的奸細趁機搗鬼,這兩個傳送法陣一定要加大警戒!
……
在座之人有的面色欣喜,有的卻眉頭緊皺,不時隱晦望向彩流罌。
翁姓大乘則聽著這些圣階存在的言談,面帶些許微笑,說道:
“既然這樣,那這次廣寒界還按照以往的慣例來準備,具體進入的后輩名單,由你們各自回去自行安排!
“另外,傳送法陣的戒備必須增加三倍以上人手,并且將法陣方圓十里內(nèi)全都作為禁區(qū),禁止陌生人隨意靠近此區(qū)域。法陣只有萬古族才會布置,這一切就交由千道友三人負責了。”
“翁前輩所言甚是。”
千機子以及旁邊坐著的其他兩位長老,自然躬身領(lǐng)命的答應(yīng)道。
“對了,廣寒令的激發(fā)人選,你們可選好了。”
翁姓大乘又想起了一事來,驀然問道。
“其中一枚的人選已經(jīng)確定下來,另外一枚和彩道友有關(guān),便讓彩道友分說一二!
千機子回道。
“嗯?莫非還有什么問題?”
翁姓大乘臉上略有些疑惑看向彩流罌道。
“是這樣的……”
彩流罌微微一禮后,三言兩語便解釋起了陸天都手中那枚廣寒令相關(guān)的事情。
聽到彩流罌提起陸天都這位近些年在云城大名鼎鼎的圣族三階修士,其中數(shù)名天云長老眼神閃爍起來。
其中更有人眼神陰霾,心頭滿是忌憚之色。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云城這次僅僅得到了一枚廣寒令?”
翁姓大乘掃視了眼廳中各族眾長老眉頭微皺道。
見此情景,這些合體修士一個個臉色尷尬,不言不語起來。
“既然彩道友確信到時候能準時激發(fā)這枚廣寒令,便依舊準備兩座法陣吧!”
翁姓大乘說著又看向彩流罌,“這位陸道友如今還未回來么?”
“天都曾留言慢則三月,快則月余便回轉(zhuǎn),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月余,大約就在近期了。”
彩流罌說道。
“既然如此,等陸道友回來你便帶他來見一見我!”
翁姓大乘想起之前云城三位圣族三階修士本命魂燈熄滅之事,再聯(lián)想到有人曾暗示此事和陸天都這個人族修士有關(guān)之事,暗暗皺了皺眉頭。
從之前得知芥子洞府和拍賣會之事,他實際上便想到了發(fā)生此事的可能。
老實說,陸天都龐大的身家,就是他這個大乘修士也有些羨慕。
作為云城如今的兩大大乘修士,他倒做不出直接在云城殺人奪寶之事。
他之前聯(lián)系彩流罌想要見一見陸天都,除了他需要陸天都這個人族修士完成當年和冰魄仙子這位好友的某些約定之外,也有提醒陸天都莫要在外晃蕩的意思。
當然,其他交易之事則是順帶。
只是陸天都拍賣會之后一直在閉關(guān),之后又離開云城,緊接著三位圣族三階修士魂燈熄滅,一件件事情發(fā)生以來,他都未曾見過陸天都其人。
而從種種關(guān)于陸天都的信息來看,其人絕對是圣族三階修士中神通廣大之輩,他倒是越發(fā)好奇起來。
當處理完禁制陣圖被盜、廣寒界開啟兩件大事之后,翁姓大乘又和眾長老議論起了角蚩族入侵天云最新戰(zhàn)況這第三件大事。
而從近期角蚩族又攻破了天云三座城市來看,顯然角蚩族這次的入侵和以往的小打小鬧大不一樣……
就在云城高階修士開重要會議之際,進入魔金山脈的兩道遁光又快速離開了魔金山脈。
雖然陸天都和冥羅未曾見到寶花,不過冥羅從寶花三位圣階手下口中確認了寶花這個好姐妹并無大礙后,也松了一口氣。
至于寶花恰好數(shù)年前離開魔金山脈,則是外出尋找恢復修為的靈藥去了,而且隨身伺候的還是她曾今看在魔龍一族血脈的份上培養(yǎng)的那頭黑鱷。
一天之后,陸天都再次回到了云城。
他的神識何其龐大,只是一瞬間便發(fā)現(xiàn)僅僅月余時間云城的警戒已經(jīng)大為不同。
“若是我猜的沒錯,恐怕云城的禁制陣圖已經(jīng)被盜,而短短數(shù)年時間想要改換云城的禁制根本不可能,這才有原劇情中四五年后云城被角蚩族攻破之事!”
陸天都心頭閃過這個念頭。
實際上若是他有心的話完全可以放出神識籠罩整個云城或者通過其他神魂秘術(shù)找到角蚩族的內(nèi)奸,幫天云族一把。
不過這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還等著云城被攻破后收走這座價值驚人的天空之城呢。
而且,就在他正大光明進城之際,數(shù)股懷著某些敵意的神識暗中監(jiān)控著他。
陸天都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畢竟之前離開云城后,那次釣魚執(zhí)法殺死的五位合體后期修士中,其中三人的本體乃是天云諸族修士。
雖然不是云城合體修士,但應(yīng)該和這些監(jiān)控他的云城修士大有聯(lián)系。
至于為何這些修士只敢暗自顯露敵意而不敢上前對峙,顯然也被他斬殺五位合體后期修士的手段給震住了。
陸天都剛一回到洞府,彩流罌再次說起了翁姓大乘要和他見面的事情。
“如今正好有空,稍后你和我便去見見他吧!”
這次斬殺七位大乘修士,掠奪鎮(zhèn)海宮的收獲算是他來到雷鳴大陸后的最大收獲,如今自然要好好消化一番。
故而他接下來也不用外出,靜靜等待廣寒界開啟即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