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讓人放松,麻痹。
渭南縣城外的官道視野開闊,也是城墻上守衛(wèi)重點關(guān)注區(qū)域,兩側(cè)卻雜草叢生,地形略有些起伏不平,秦懷道借助地形掩護,不斷跳躍前進,如一頭覓食的獵豹,幾個兔起鶻落就來到城墻拐角處。
抬頭觀察片刻,城墻上面守衛(wèi)已經(jīng)停止巡邏,靠在墻垛上休息,或許是堅守了一晚有些扛不住,覺得馬上就要亮,不會再有事,開始放松警惕。
秦懷道從后背拿出兩把狗腿刀來,在這個動不動就發(fā)生刺殺的年代,秦懷道不敢大意,時刻藏著兵器以備萬一,一刀扎進磚頭縫隙,手臂用力,另一刀扎進上方的縫隙,沒入進去,穩(wěn)固無比。
城墻并不高,還有些老舊,不少地方磚頭脫落,秦懷道用兩把刀交替向上,腳下踩著磚頭缺口借力,很快爬到墻垛,小心地探頭一看,周圍守衛(wèi)凍的直跺腳,慢慢走遠,還有些開始下城墻。
秦懷道靈巧地翻身上去,藏在城墻暗影中警惕地看看,見沒人留意自己,猛撲向?qū)γ妫沓鋈,直接往下跳,雙臂舒展,雙腳收起,如一只大鳥飛落,這個姿勢能一定程度減少下墜速度和沖力。
城墻只有十幾米高,秦懷道落地后身體習(xí)慣性一側(cè),一個翻滾卸力,趴在地上小心打量四周,不遠處有守衛(wèi),但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正小聲說著話,跺著腳直打哈欠,罵罵咧咧著什么。
下一刻,秦懷道彈身而去,猛沖向前,“蹭蹭”幾步來到一處墻角,借著暗影掩護一路潛行,來的路上秦懷道問過,程處默知道渭南縣情況,根據(jù)程處默的描述走,秦懷道沒多久來到一個街口,前面果然是縣衙。
縣衙門口有一些人在站崗,個個挎著刀,守衛(wèi)森嚴(yán),附近巡邏也明顯增多,秦懷道不僅不愁,反而暗喜,守衛(wèi)森嚴(yán)意味著目標(biāo)還在里面,迅速繞開縣衙正面,從側(cè)面一條巷子進去。
巷子很寬,無從借力,秦懷道找了棵樹爬上去,再靈巧地跳上旁邊一戶人家屋頂,順著屋脊往前跑,腳下用力一蹬,身體騰空而起,雙手往前,穩(wěn)穩(wěn)的攀住縣衙圍墻,身體一縮,敏捷地翻上去,跳入縣衙內(nèi)。
縣衙里面守衛(wèi)同樣加強,有巡邏隊游弋,秦懷道見有人過來,迅速縮在一個大缸背后,這口大缸是防火用的,平時露天擺放接雨水,需要的時候很方便,大缸高一米五左右,外徑兩米左右,藏背后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等了片刻巡邏隊從旁邊經(jīng)過,秦懷道繞著大缸從另一頭沖過去,順著墻角暗影急行,穿過一個大院,從一個堂屋穿過去就是后院,縣令居住的地方,秦懷道見一切都和程處默描述的一樣,心中大定。
后院沒有護衛(wèi),靜悄悄的,廂房的窗門緊閉,秦懷道觀察片刻,警惕地摸上去,順著一條通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看到一個房間門半掩,里面有人在燒火準(zhǔn)備做飯,是個廚娘,秦懷道一個閃身進入,從背后一把捂住對方嘴。
廚娘嚇到拼命掙扎,嗚嗚大喊,但聲音被捂死。
秦懷道冷聲說道:“不想死就別喊!
廚娘沒敢再喊,也不敢亂動了,秦懷道低聲追問道:“縣令在哪個房間?”
廚房哪里敢說,開始哭。
“閉嘴,再哭殺了你!鼻貞训赖吐曂{道,非常時期當(dāng)用非常之法。
對方嚇得趕緊停住,說了一句什么,但聲音被捂住,秦懷道沒聽清,威脅道:“我松開些,如果敢亂喊,殺了你,同意就點頭。”
對方趕緊點頭,秦懷道慢慢松開了些手。
廚娘嚇壞了,趕緊說道:“里面小院,第二間廂房!
秦懷道一個手刀將人看暈,迅速來到門口探頭一看,后面小院靜悄悄的,走廊上幾盞紅燈籠隨風(fēng)搖曳,將四周照亮,秦懷道沖到第二間廂房門口,用刀劃開窗戶紙一看,里面有紅燭照亮,一張大床上躺著人。
門從里面反栓,秦懷道用狗腿刀從門縫捅進去,慢慢撥弄,將門栓移開,小心地推門而入,順手再將門反掩上,一個健步竄上去。
床上躺著一男一女,男的左眉毛末梢有一顆肉痣,黃豆大小,特征分明,正是渭南縣縣令,秦懷道一個手刀將縣令砍暈,再如法炮制將女人也砍暈,掀開被子,扯出被單將縣令卷起,找繩子將兩端扎緊,避免掉落。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秦懷道將人扛在肩膀上迅速離開。
前門巡邏太多,帶個人風(fēng)險太大,秦懷道選擇走小院側(cè)門出來,穿過一個后花園就是后門,見后門有兩人把手,秦懷道找了個隱蔽處藏好,偽裝女聲驚慌喊道:“快來人啦!”
兩個守后門的人聽到喊聲迅速跑過來,秦懷道一看松了口氣,有些高估這些人的警惕性了,居然一起過來,也不留一個,或者先報警再上來查看,想想也對,畢竟只是沒有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家丁。
很快,兩人穿過后花園沖進門,秦懷道左右開弓,一人一個手刀把人砍暈,脫下一人袍子套自己身上,遮擋住官服,能一定程度減少暴露風(fēng)險,見后門處沒人進來查看,扛起縣令迅速沖上去,
這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秦懷道穿過后花園來到后門口停下,背靠墻壁,小心地側(cè)身看向外面,門口出去有兩排綠化,距離五米左右是路口,有四人把手,正跺著腳,哈著手,凍的不輕。
秦懷道將縣令放下,猛沖出去,如出閘的老虎,左右開弓,一掌一個,瞬間拍倒兩個,暈死過去,另外兩個滿臉震驚地看過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感覺眼前一黑,也暈死過去。
得手后秦懷道將人丟進綠化里面,迅速返回,扛起縣令就要跑,忽然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板車,靈機一動,將人放在板車上,兩把刀藏在后腰,這才推著板車出了后門,順著街道往前。
沒多久,秦懷道推著車來到主大街路口。
“站!”
一隊巡邏過來,為首一人冷聲喝道。
秦懷道假裝惶恐地喊道:“官爺,小的府上有人暴斃,大夫說染了天花,必須馬上送出城燒毀!
“哪家?”
“就后面趙員外家。”秦懷道胡謅道。
對方有些懷疑,冷著臉喝道:“你說是就是?趕緊給老子打開檢查!
“快點,再廢話砍了你!币幻勘纬龅渡蟻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