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估計得值萬兩,一個丫鬟就算再怎么省吃儉用,也定然存不下這么多金銀。
太后瞥了一眼,隨后臉色陰沉地一拍桌子,質(zhì)問起丫鬟來。
“這金銀到底是怎么回事?還不速速招來!”
丫鬟從未見過這些東西,如今猛地瞧見,不禁慌了神,連忙叩首辯解。
“奴婢,奴婢從未見過這些東西,這些根本就不是奴婢的呀!還請?zhí)竽锬锩鞑!?br>
“不是你的?畫屏,這包著金銀的布料你可識得?”
不待太后回應,莊夕瑤便率先出聲。
聽了這話,畫屏乖巧地點了點頭,開口應和。
“回小主,這布料是小主賞賜下來的。因為小主研制出了魯班鎖,所以皇上便賞賜了好些布料,小主覺得自己用不完浪費了,便自己挑了幾匹,剩下的都分發(fā)給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小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丫鬟皺了皺眉,不甘心的繼續(xù)反駁。
“就算是小主賞賜的布料又如何?宮中其他丫鬟都得了賞賜,為何偏要說這布料是我的?”
聞言,莊夕瑤不緊不慢地側(cè)過身來,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
走到她的跟前,莊夕瑤俯下身子,深吸了口氣,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若是我聞的沒錯的話,你身上用了桂花膏,布料雖是人人都有,但每個人的氣味都是獨一無二的!
“太后娘娘不妨檢驗一番,這布料上是否有桂花香。”
得了太后的示意,嬤嬤走上前來,拿過布料仔細嗅了嗅,朝著太后點了點頭。
“回太后娘娘,這布料上的香氣確實是桂花香!
“如今東西都已經(jīng)搜出來了,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給了你如此多的金銀,想必也不只是害我這么簡單,莫非那幕后之人還安排了你其他的事?”
“若是害我,大可以直接下毒便是,又何必大費周章去破壞太后娘娘的繡服,莫非你還想一石二鳥,借機謀害太后娘娘?”
莊夕瑤冷哼一聲,故意將罪責往大了的說。
如今她不過是個美人,謀害美人不過是挨幾十板子,趕出宮,可謀害太后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是要掉腦袋的。
跪在地上的丫鬟額間冒著一層冷汗,身子也止不住的發(fā)抖。
尤其是見她們?nèi)詢烧Z便要定下自己的罪名,丫鬟也來不及多想,當即開口反駁。
“胡說!那人只說讓奴婢陷害莊美人一人,卻并未有害太后娘娘之意,還望太后娘娘明察!”
此話一出,梁靜月心都涼了半截。
丫鬟也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面色慘白。
不過,一旁的莊夕瑤卻是松了口氣。
她行此一招,本就是在賭,內(nèi)心其實倒還真沒多少把握。
好在她賭對了。
莊夕瑤勾起唇角,說出了其中實情。
“果然是背后有人在搞鬼,這些金銀確實不是你的,而是我讓畫屏從私庫里取出來的,不過我倒是好奇,那人給了你什么好處,才讓你心甘情愿叛主!
丫鬟連忙轉(zhuǎn)過身子,朝著莊夕瑤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聲音中帶著哭腔。
“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收了他們的一百兩銀子,奴婢愿意盡數(shù)上交給小主,還請小主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日后定當改過自新,好好侍奉小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丫鬟既然背叛過她一次,就難保不會再背叛她第二回,莊夕瑤雖是脾氣好,卻也不是個拎不清的,站在原地,緘默地看了她片刻,這才將皮球推給了太后。
“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保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太后娘娘,如今嬪妾已經(jīng)自證清白,可否能赦嬪妾無罪?”
莊夕瑤轉(zhuǎn)頭看向太后,朝她詢問。
見她邏輯清晰,行事之時又膽大心細,太后心中頗為滿意。
皇上倒是沒看錯人,若是此人加以調(diào)教,確實是個做皇后的料子。
太后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不少。
“哀家分得清誰對誰錯,此事既然不是莊美人所為,哀家自然不會怪罪莊美人,聽聞你傷勢未愈,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晚些哀家讓嬤嬤送些補品過去!”
“多謝太后娘娘!那這審查一事,便有勞太后娘娘了,嬪妾告退!”
莊夕瑤瞥了一眼丫鬟,適時退了下去。
見自家小主離開,丫鬟頓時心里沒了底,身子抖得跟篩糠一般。
太后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是何人指使你對哀家的繡服下手的,還不速速招來!”
話音剛落,還沒等丫鬟回答,梁靜月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一同斥責起丫鬟來。
“是!這繡服可是我耗費了不少時日繡好的,究竟是誰與我有如此大的仇怨,竟要借機來害我!”
“還有你,你在宮中當差,應是也懂皇宮規(guī)矩的,便是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自己老家的兄妹想想,怎么能如此糊涂,幫著那黑心的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這話落在丫鬟耳中,丫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努了努嘴,囁嚅了半天,才終于是下定了決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回太后娘娘,當時天色太黑,奴婢沒能看清那人的模樣,只知道她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讓奴婢毀了梁美人做的繡服,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瞧見梁靜月那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太后心中冷哼了一聲。
不用想都知道,此事定是這梁美人自導自演。
她倒是還真有幾分本事,竟能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丫鬟對此事守口如瓶。
也算個有腦子的。
太后不說話,沒一人敢多言半句。
房間中靜得連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梁靜月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太后看穿了什么,再因此厭棄了她。
那她這輩子就算是徹底廢了。
好在太后并未深究,只是沒好氣地將佛珠拍在桌上,直接下了令。
“既然如此,那所有罪責便由你一人承擔,杖責二十,趕出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