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此大的一個屏風,就算是沒日沒夜的繡,也要半月有余,才能繡好。
“這屏風一針一線都是嬪妾親手所繡,繡制之時,嬪妾還用了特殊的香料,有助眠養(yǎng)神之效,希望麗妃娘娘日后萬事順遂,身體康健!
梁靜月彎唇,朝著麗妃恭賀。
看著眼前的屏風,麗妃滿意的點了點頭。
“梁美人有心了!
只是她臉上雖然掛著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皇宮中的女人沒一個省油的燈,當然了,莊夕瑤除外。
梁靜月對她如此殷勤,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心知肚明。
麗妃身后的丫鬟將屏風抬了下去,梁靜月這才不著痕跡的看了莊夕瑤一眼,眼底盡是鄙夷。
此事若是換作旁人,定會覺得尷尬。
可莊夕瑤豈是旁人?
平白得了那么多金銀首飾,她高興還來不及,壓根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看著她全程都沒下來過的嘴角,梁靜月不由得有些眼角抽動,心中暗罵蠢貨。
此次麗妃召見宮中新人,目的便是莊夕瑤與梁靜月二人。
如今皆已試探過了,也就走了個過場,以身子乏累為由,下了逐客令。
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后,身后的丫鬟春茗這才垂著腦袋,低聲道。
“娘娘,奴婢瞧著梁美人倒是個識時務的,日后定能有所作為,可需要奴婢去交好一番?”
話音剛落,麗妃就抬手制止了她的話頭。
“不,不必!
眼睛望著門口,她勾唇冷笑了一聲。
“她確實是個懂禮數(shù)的,但可惜,功利心太強,不是什么善茬,本宮反倒覺得那個莊美人有幾分意思!
聽了這話,春明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憐月宮。
玉韜高興的跟在梁靜月身后,朝她恭賀。
“恭喜主子,經此一事,麗妃娘娘定然對主子有了好感。若是能成功傍上麗妃娘娘,主子在后宮的地位定然也會水漲船高!
“屆時,就算是老爺,也不敢隨意忤逆主子!
但梁靜月臉上并無半分喜色,反而握緊了座椅的把手,寒著一張臉。
“有什么好恭喜的?只要莊夕瑤在宮中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寧!
收到屏風那一刻,麗妃雖然表面上十分開心,但她看得出來,麗妃根本不喜歡。
甚至相比而言,她更喜歡什么也沒送的莊夕瑤。
憑什么莊夕瑤事事都要壓她一頭?
她瞳孔緊縮,砰的一聲拍在了面前的桌上,震的茶杯亂晃作響。
見她如此生氣,立在她身旁的玉韜垂著腦袋,不敢多出聲。
“去探探莊夕瑤的蹤跡,看她近日都與誰接觸!
宮中妃嬪不是都喜歡她嗎?
那她就讓莊夕瑤身敗名裂,人人厭惡。
不多時,玉韜匆匆的從外面趕回來,趴在梁靜月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梁靜月的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翌日,李氏正在練武場練劍。
烈日之下,她時而跳躍,時而回旋,額間的汗水滴在地上,她卻渾然不知,動作間帶起的罡風,發(fā)出陣陣呼嘯。
最后一式落下,她這才收了架勢,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胡亂的擦著額間的汗水。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了鼓掌聲。
啪啪啪……
李氏循聲望去,只見梁靜月一身鵝黃色齊胸乳裙,含笑的站在她身后。
“真是好武藝,早就聽聞妹妹武藝高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靜月佩服!
被她如此夸贊,李氏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多謝美人夸贊,不過都是一些基礎的招式,何來武藝高強一說!
“妹妹真是謙虛,宮中誰不知道,當屬妹妹的武藝最是高強,若是妹妹都算不得武藝高強,那我倒是不知,誰能稱得上武藝高強了!
“那日我見妹妹劍上空蕩蕩的,便私自做主,為妹妹做了個劍穗,還望妹妹莫要嫌棄!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個水綠色的劍穗,遞給李氏。
這劍穗上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瞧著也十分精致美觀。
李氏本不愿收,但對上梁靜月殷切的目光,她只得硬著頭皮接了過來,甚至還當著梁靜月的面將劍穗掛在了劍上。
“那就多謝美人了!”
見她掛上,梁靜月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那我就不耽誤妹妹練習武藝了,告辭!”
見她匆匆來,又匆匆的離開,只為給她送一個劍穗,李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多想。
等到日光稍稍暗淡了一些,李氏這才匆匆清洗了一番,興致沖沖的去尋莊夕瑤。
聽說李氏找她,莊夕瑤嚇得一哆嗦,臉上的話本直接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她絲毫沒有猶豫,當即便從貴妃榻上起來,匆匆朝臥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吩咐。
“你就說我歇息下了,不便迎客,讓她改日再來吧!”
說完這話,她便迫不及待的鉆進了被窩里,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畫屏無可奈何,只得搖了搖頭,回去將這話轉述了一遍。
哪知李氏根本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當即便闖了進來,將莊夕瑤從被窩里揪了出來。
“如今正是練武的好時候,你這小身板更應多加鍛煉才是,怎能偷偷睡懶覺?快起來,隨我一同前去演武場!
被李氏揪著衣領,莊夕瑤就算是晃也被晃醒了。
她欲哭無淚的撇了撇嘴,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李氏,試圖用愛感化她。
“好姐姐,我是真的不擅長習武哇!不然就放過我吧!”
“少說廢話,快走!”
但李氏卻無動于衷,直接將她揪了起來。
無奈之下,莊夕瑤只得生無可戀的跟著她去了演武場。
前些時日李氏教她射箭,她學的一塌糊涂,射出的箭就沒一個能中靶的,還把撿箭的太監(jiān)差點嚇尿。
李氏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不擅長射箭,便放棄了這一想法,又開始琢磨著教她騎馬。
莊夕瑤坐在比她還高的馬匹上,腿肚子都在打顫。
她趴在馬背上,撫摸著馬的鬃毛,小聲的跟它打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