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熬過來的,姨娘、庶妹,連同父親,都沒把我當(dāng)回事,而我自己也像是被鎖在那個家的籠子里,逃不出去!
梁靜月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力,“我堅持要進宮,就是想逃離他們,憑自己的力量奪得地位和權(quán)力,可現(xiàn)在看來,我依然一無所有,想要徹底擺脫家族,談何容易?”
“你忘了,在這皇宮中,除了皇上的寵愛,還有別的道路可以走!
莊夕瑤的眼神堅定不移,緊了緊握住梁靜月的手。
梁靜月忽然沉默了,開始認真思考起其他的可能性。
“你可以嘗試考級晉升,就算你已經(jīng)有不少證書在手,可你有沒有想過,宮中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娘娘們,她們又考過了多少,背后的艱辛有多重?”
“你是說,讓我通過考試晉升來提升地位,而非只依賴皇上的寵愛?”
“嗯。畢竟咱們這位皇上不是那種只知享樂之人,如果單靠寵愛就能平步青云,那些早先進宮的娘娘們怕是早已斗得你死我活了!
莊夕瑤引導(dǎo)她往深處考慮,“等你努力考級,取得了優(yōu)異成績,我會想辦法讓皇后為你提升位份,這樣做既符合規(guī)矩,又不需依賴皇寵,是目前所有妃子最好的出路!
玉韜內(nèi)心覺得這話在理,也生怕梁靜月固執(zhí)己見,連忙附和:“莊小主說的沒錯,考級是最直接的路。再說小主你也絕不愚鈍,以往那么多難纏的事都挺過來了,考級這點事兒算得了什么?”
“你們說的對。”
梁靜月的眼眸漸漸亮了起來,“或許考級正是最適合我的路。以前我靠研究家里的斗爭策略才得以壓制姨娘和庶妹,在父親面前爭得一席之地,往后我也能依靠學(xué)習(xí)和考級來擺脫他的掌控!
見到她想通了,莊夕瑤和玉韜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緊握拳頭,一臉的萎靡一掃而空:“等我考級成功,掌握了權(quán)力,就該輪到他們來巴結(jié)我了!”
“沒錯,就是這個理兒。家斗那么難的事你都能堅持,其他事自然不在話下!
莊夕瑤的話發(fā)自肺腑。她穿越來后同樣在深宅大院中成長,深知家斗的不易。
好在她擁有現(xiàn)代的觀念,加上本身低調(diào),沒有引來過多的針對,生活還算平穩(wěn)。
相比之下,梁靜月在那種環(huán)境下生存本就不易,也難怪她會對別人抱有強烈的防備心理。
在她眼中,任何可能阻礙她前程的,就像庶妹一樣,會讓她成為敗北的犧牲品。
然而宮廷中,規(guī)則又是另一回事。
但現(xiàn)在,她似乎真的豁然開朗了。
“可是……”
梁靜月忽地想到了什么,話題一轉(zhuǎn),“可是我已經(jīng)做了錯事,無法否認,以后我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當(dāng)然有。”
莊夕瑤回答得非常確定。
“真的嗎?”
“只要你真心悔改,我會幫你找解決的辦法!
“謝謝你……”
如果說之前感激莊夕瑤是因為她能教授新知識,現(xiàn)在,梁靜月更意識到莊夕瑤的真誠與善良。
她不僅真誠,還聰明、樂觀,更能體察和理解他人的情緒。
這樣的人,怎能不讓人欣賞?
“別多想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皇后那邊我會幫你說明情況的!
莊夕瑤也站了起來,“以后你就專心備考,無論哪一方面,我都會繼續(xù)支持你的!
梁靜月望著她,眼眶泛紅。
為自己曾經(jīng)對她的為難和諷刺感到羞愧,也為她的真誠相助而感動。
但莊夕瑤并未久留,而是快步離去,細心地替她關(guān)上門。
經(jīng)過一夜,梁靜月不再沉溺于無謂的憂慮,而是決定相信莊夕瑤能夠說服皇后免去她的責(zé)罰。
剩下的,就是一心一意準備考級了。
她想考的方向不少,花了很長時間才確定了兩大主攻領(lǐng)域,但因不能外出,無法親自尋書,只好拜托莊夕瑤代勞。
莊夕瑤沒有半點遲疑,爽快答應(yīng),并以最快的速度送來了書籍,隨后直奔養(yǎng)心殿去找楚天堯。
此時楚天堯正忙于處理政務(wù),聽到通報,才抬頭示意小李子請她進來。
御書房雖然偶爾會有嬪妃涉足,但嬪妃進入養(yǎng)心殿,還是第一次。
小李子不禁多看了莊夕瑤幾眼,暗自揣測這位小主將來是否有機會坐上那至今空懸的鳳位。
而莊夕瑤心有所思,未曾留意到他的目光。
進入大殿,未及她行禮,楚天堯已笑著望向她,免去了禮儀,還命太監(jiān)搬來軟椅,讓她靠近些坐下。
“愛妃今日這般急匆匆而來,是不是想念朕了?”
他本擔(dān)心昨晚藥物影響下的舉止會讓梁靜月感到不適,害怕她因此而疏遠,今日見她主動來訪,心中的顧慮徹底消除。
莊夕瑤萬萬沒想到,他會冒出這么一句讓人措手不及的話,一時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順著他的意思,說自己確實是因為想念他才來,那豈不是顯得太過做作?
但若直言相告,說是為梁靜月求情而來,又似乎有點煞風(fēng)景。
畢竟,此行她是請求他網(wǎng)開一面,姿態(tài)自然要放低一些。
于是,她輕輕清了清喉嚨,故作輕松地回答:“嗯,確實是如此,嬪妾心里念著陛下,一有空閑便迫不及待想要見您一面!
這番話似乎讓楚天堯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微妙的表情。
“你……你確定?”
“有什么問題嗎?”莊夕瑤心中生出幾分困惑。
“你真的是莊貴人嗎?怎么感覺不太一樣呢。”
這話讓莊夕瑤更加疑惑了,她瞪大眼睛,反問道:“嬪妾有何不妥之處嗎?”
“不,并非如此,只是朕覺得愛妃平素并不常說這樣的話,今日似乎有點特別。”
“若是陛下不悅,嬪妾以后注意便是!
她內(nèi)心忐忑不安,暗自思量,是不是自己的言辭過于矯情,被他察覺出來了?
“哎呀,別這樣,朕喜歡,真心喜歡聽。愛妃再多說幾句,讓朕樂呵樂呵。”
說著,他隨手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走下臺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身旁,面上滿是難以掩飾的欣喜之情。
“愛妃,再給朕說幾句吧!
面對他那充滿期待的目光,莊夕瑤突然間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喉嚨。
這唱的是哪一出?她不過是順著他的意思敷衍了幾句,怎么就變成特意要聽甜言蜜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