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莊夕瑤的那一刻,蘇貴人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盯著莊夕瑤。
“你竟還敢過來,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說著,她伸手指著自己額頭上的一塊疤,眼底泛著一絲血紅,歇斯底里道。
“看清楚了嗎?都是因?yàn)槟悖也艜兂蛇@副鬼模樣的,我到底跟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害我?”
莊夕瑤理虧,面對她的質(zhì)問,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不得不說,蘇貴人是個實(shí)打?qū)嵉拿廊伺咦印?br>
身上的肌膚吹彈可破,白皙如雪,五官更是十分精致,頗有一份清冷感。
如果不是額頭上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的那道疤,她的外貌會十分完美。
看到這一幕,莊夕瑤心中的愧疚越發(fā)濃郁。
她嗓子哽了哽,垂下眸子,語氣真誠的向她道歉。
“對不起,此事都是我的錯,你說的對,如果不是因?yàn)槲遥阋膊粫兂蛇@樣。若是你心中有氣,盡管撒出來,我一定絕無二話!
原本她是真誠的想向蘇貴人道歉,蘇貴人卻誤以為她是來向自己耀武揚(yáng)威的,一時之間火氣更盛,情緒失控的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掃落在地。
瓷器落在地上,摔裂成了無數(shù)碎片。
里面盛著的茶水瞬間濺了出來,莊夕瑤的裙擺和鞋面也都沾上了污穢。
但莊夕瑤并未后退半步,依舊站在原地,等蘇貴人將火氣散完。
蘇貴人又摔又罵的,一直持續(xù)了半刻鐘,才消停了下來。
見莊夕瑤臉上沒有半分的囂張氣焰,反而面帶愧疚,蘇貴人火氣也散了不少,冷哼了一聲,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此事是我的錯,你額頭上的疤,我會想辦法幫你治好的,你好好休息!
說完這話,莊夕瑤就離開了。
另一邊,慈寧宮。
太后跪在蒲團(tuán)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牌位,百思不得其解。
“莊美人雖說性子跳脫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怎么會突然暈倒,還傷了蘇貴人呢?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些,莫非真是哀家信錯了人?”
“如今陛下眼中只有莊美人,哀家是打不得,罵不得,更懲罰不得,出了這樣的事,你說哀家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有個宮女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在徐嬤嬤的耳邊說了些什么,便又急忙退下了。
徐嬤嬤頓時有些了然,糾結(jié)著說道。
“老奴覺得,此事應(yīng)該是無心之舉。”
“聽說莊美人身子虛寒,正在調(diào)理身子,本就比往日要虛弱不少,再加上這幾日訓(xùn)練太過嚴(yán)苛,身子受不住,這才暈倒了的!
“莊美人一向心善,若是有辦法選擇,應(yīng)當(dāng)也是不愿連累別人的。”
聽她這么說,太后身形僵了一瞬,也不禁動搖了幾分。
莫非真的是她操之過急了?
但就算此事她也有錯,那她不也是為了莊夕瑤和楚天堯好么?
這么想著,太后心中也有了一些安慰。
伴隨太后多年,徐嬤嬤自然知道太后好顏面,就算做錯了事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于是,她主動開口勸解。
“太后娘娘,既然此事也并未造成太大的影響,依老奴之見,不如各自給點(diǎn)好處,將此事揭過吧!”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能沒個磕磕碰碰?還是應(yīng)以后宮和睦為先。你去庫房多挑一些補(bǔ)品,送去芙蓉宮,讓她不必急著回來,先將身子調(diào)理好再說。省得日后陛下怪哀家刁難莊美人。”
“至于蘇貴人那里,畢竟是傷及了臉,還是要好好安撫一下,哀家記得庫房有西域進(jìn)貢來的奇藥,可祛疤凈膚,再帶一些補(bǔ)品,一同送去吧!”
見徐嬤嬤給她遞了臺階,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就順著臺階下了。
得到消息后,莊夕瑤長舒了一口氣,休息之時也越發(fā)心安理得起來。
只是,后宮不僅僅存在各宮妃嬪之間的斗爭,也代表著各大家族之間的斗爭。
莊夕瑤傷了蘇貴人的事,很快就傳出了皇宮。
蘇貴人用了太后賜的藥后,額頭上的傷疤已經(jīng)淺了不少,便也沒再計較莊夕瑤的事。
但這些時日以來,因?yàn)榍f夕瑤頗受楚天堯?qū)檺,楚天堯在朝廷上也有意提拔寧陽侯府?br>
一時之間,寧陽侯府地位攀升,讓朝中的其他大臣都分外眼紅。
好不容易抓住了這次機(jī)會,他們又豈會輕易放過莊夕瑤和寧陽侯府?
早朝上,楚天堯端坐在龍椅上,渾身威嚴(yán),似是不可侵犯。
一身著墨色官服,蓄有長胡須的中年男人從眾人的行列中走了出來,朝著楚天堯拱了拱手,直接跪了下來,十分委屈的說道。
“老臣有事啟奏!”
看見面前跪著的人,楚天堯的眉毛不由得抖了抖,心中也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但他還是強(qiáng)壓著情緒,故作鎮(zhèn)定的抬了抬手。
“蘇大人有何事要說?但說無妨。”
“小女在后宮之中侍奉陛下,可謂是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但老臣卻聽聞小女在后宮遭了無妄之災(zāi),容顏盡毀,而這罪魁禍?zhǔn)渍乔f美人!
“陛下也知道,小女一向不爭不搶,性子溫和,是絕對不會與人交惡的,但如今,小女被莊美人無端所害,還請陛下給我們一個說法!”
蘇大人將頭埋下去,聲淚俱下的說道。
聽了這話,寧陽侯的臉都黑了下來,握緊了手中的玉牌,舌尖狠狠的抵著后牙槽,心中怒罵,這老東西真是塊粘牙糖,一旦沾染了只怕想甩都甩不掉,莊夕瑤也是糊涂,怎么就偏偏惹了蘇貴人?
楚天堯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眼底的神色也越發(fā)的深邃。
他看了蘇大人一眼,不緊不慢的詢問。
“那依蘇大人之見,朕應(yīng)該如何補(bǔ)償蘇貴人?”
聽他這么說,蘇大人心中一喜,以為此事有戲,連忙回答。
“依老臣之見,事情應(yīng)當(dāng)有賞有罰,應(yīng)當(dāng)晉升蘇貴人的位份以作補(bǔ)償,或者是降了莊美人的位份以做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