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李氏每日在雞還沒叫的時辰就起來了,就連皇上上朝都沒這么早的。
莊夕瑤入宮以來,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誰曾想有一天又要過回曾經(jīng)上學(xué)時候的作息,甚至比那還要過分?
想象都不如死了算了。
畫屏也覺得李氏這所謂的鍛煉方法太嚇人,忙點頭跑去拒絕了。
但莊夕瑤忘了,之前還沒見李氏的時候,李氏就日日堅持邀請她,現(xiàn)在鍛煉也同樣倔強(qiáng),不管怎么拒絕都不死心。
就在李氏直接跑到容華宮叫她起床時,她終于忍不住了。
“咱們有事好商量。你想找我一起鍛煉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這么早?”
莊夕瑤盯著雞窩頭從床上坐起來,連眼睛都睜不開,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尸體。
李氏面露難色:“可我每天鍛煉都是這個時間啊,也不早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那以后你都別想再進(jìn)容華宮,更不可能陪你一起鍛煉!”
“啊……這樣啊,好吧!
李氏陷入了沉思,“那這樣吧,以后雞叫了我就來喊你起床,這總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今天不作數(shù)了,我要睡覺,明天你再來吧。我睡醒了還要替太后編撰新書,要是沒睡好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出了錯,你我都擔(dān)待不起!
聽著她今天不來了,李氏有些失望:“那就下午,今天下午行嗎?”
莊夕瑤擺手:“不行,今天就是不行!
她如此決絕,李氏嘆了口氣:“那好吧,明日雞鳴之時我再來找你。”
然而第二日直到天完全亮起來李氏也沒聽到雞叫聲,甚至到了中午,她實在等不了了,一路直奔容華宮,敲響了莊夕瑤的門。
畫屏打開門讓她進(jìn)來,莊夕瑤此時正坐在桌邊用膳,桌上是雞湯、烤雞、白斬雞等等菜品,看成全雞宴。
李氏一下就明白了,快步走到她跟前,語氣十分委屈:“你這是耍賴!”
莊夕瑤無辜眨眼:“怎么就是耍賴了?我答應(yīng)你的就是雞鳴之后陪你鍛煉,你聽到雞鳴了嗎?”
“你!你把雞全抓來吃了,怎么可能還會有雞鳴?”
“那就是了,沒有雞鳴,所以我也不用跟你一起鍛煉,合情合理。要一起來吃嗎?味道很好的!
莊夕瑤說完,還夾了一塊雞肉放進(jìn)了嘴里。
李氏見狀,眼眶一紅,直接坐到地上大哭起來:“嗚哇——你就是在耍賴!我不管,你答應(yīng)了我要陪我鍛煉的,說話不算數(shù)!”
這一出讓莊夕瑤整個愣住了。
不是,李氏長得人高馬大的,怎么是這么個小孩心性?
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能不為所動。
可李氏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就這么一直哭,坐在地上耍賴。
莊夕瑤覺得有些頭疼,這全雞宴也吃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再哭這容華宮都要被你的眼淚給淹了!
李氏不哭了:“那你跟我去鍛煉嗎?”
莊夕瑤搖頭:“不要。”
李氏又哭了:“嗚哇——你不答應(yīng)我,我就一直哭,一直鬧!明明說好的,怎么能反悔呢!我爹說了,做人就要說話算話,不然舌頭會被土地公割掉的!”
“……”
莊夕瑤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確認(rèn)自己舌頭的存在。
“你、你這是在咒我!”
“沒有!我爹從不騙人的!他還說了,只要進(jìn)了宮里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能有人陪我一起比武鍛煉!”
聽完李氏的哭鬧,莊夕瑤只覺得她太單純了。
她爹是真畜生,根本沒一句真話。
“行了行了,別哭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莊夕瑤終究還是心軟了。
畢竟自己入宮也是因為不受寵,而代替家中姐妹而來,跟她的處境也沒什么區(qū)別。
只是因為自己的思想不屬于這里,所以不會覺得難受。
要是她將李氏所相信的那些話都拆穿,那李氏才是真的痛苦,還是算了,沒什么可說的。
左右宮里大概也不會對李氏這種不受寵的人動什么手腳,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也沒什么不好。
“真的嗎?那現(xiàn)在就去吧!”
李氏從地上爬起來,連眼角的眼淚都沒擦干就又笑了起來。
莊夕瑤有些無奈:“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鍛煉,你應(yīng)該也還沒吃吧?一起?”
李氏沒拒絕,坐下就開吃:“那你可不能再耍賴了,下午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是是是,這次肯定去。那你也不要真的讓我累死,不然下次我打死也不來了!
李氏吃飯也快,三兩下就吃飽了,坐在莊夕瑤對面盯著她看。
莊夕瑤被盯得不自在,只好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吃完便跟著李氏出門了。
這一趟鍛煉倒是比上次輕松一點。
可對于莊夕瑤這種體能來講,還是要了她半條命。
在鍛煉之前,她覺得活著也還行,鍛煉之后,她只想著死了也不錯。
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李氏的事情,她也沒打算反悔,還是堅持著每天鍛煉。
還別說,這么鍛煉下來,自己的耐力有了不小的提升,至少不會再多走幾步就累了,跑步也能跑上好幾圈。
沒準(zhǔn)之后還真能學(xué)到什么武功?
然而在看了李氏的三腳貓武功之后,她還是覺得算了。
被鍛煉占用了時間之后,莊夕瑤每日都得提早一些起來編撰新書,下午再去跟著鍛煉,至于晚上,累得要死倒頭就睡了。
她不知道的是,楚天堯已經(jīng)夜晚來看過她好幾次了。
這些天她實在是太累了,他也能看出他的疲憊,便沒有讓人叫醒她,也沒有太打擾他。
他有些無奈。
每天白日里自己也太忙,沒什么空來看她,其次也是不想太張揚(yáng),給她拉仇恨。
只能像老鼠一樣,每日深夜才敢來看她。
其實也沒什么,只要同她待在一起,整個人就能放松很多,心情也會變好,這樣就足夠了。
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最后在她唇邊落下一吻,這才滿足地躺下準(zhǔn)備睡覺了。
第二日睡醒,莊夕瑤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