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侯夫人假笑了一番,這才斟酌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就說她怎么會好心來宮中探望自己。
原來是為了此事。
莊夕瑤沉默不語,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唇邊,輕輕吹了一下,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隨后又拿起桌上的茶點吃了起來。
瞧她就像是沒聽見一樣,莊夢瑤心中一陣惱火。
往日里,她在府中活得連下人都不如,整日里都要瞧他們的臉色過活,哪里敢給他們端架子,如今這才來了宮中幾日,便成了如此模樣,真是欺人太甚!
“你這傻子,莫非是聾了不成?阿娘問你話,你為何不回?”
“在侯府你還是個智力不全的傻子,不過幾日的功夫,你便能連考數(shù)本證書,難道你是暗中作弊了?考級作弊,那可是要命的大罪,你莫不是瘋了不成?”
說著,莊夢瑤一副震驚的模樣,厲聲譴責(zé)她。
這一系列騷操作,成功的讓莊夕瑤翻起了白眼。
這姐妹才是個傻子吧。
要她真是作弊了,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那可是要株連家人的,她這么大喇喇的說出來,怕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顯然,寧陽侯夫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莊夢瑤一眼。
“胡言亂語什么?若是你再敢亂說半句,日后你就不必再出府了!
說完這話,她這才語氣緩和了些,再度看向莊夕瑤。
“夢瑤她就是這個性子,說話沒個把門的,貴妃娘娘莫要往心里去。不過話說回來,貴妃娘娘之前與夢瑤底子差不多,怎么突然就開了竅呢?可否與臣婦說說?”
她面上帶著假笑,目光熾熱的盯著莊夕瑤。
當(dāng)然是因為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癡傻的莊夕瑤了,而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人。
當(dāng)年考研都不在話下,更別說區(qū)區(qū)考級了。
動腦子的事,只要她想學(xué),就沒有學(xué)不會的。
但這些話她自然是不能跟她們說的。
莊夕瑤嘆了口氣,開始繪聲繪色的編起了故事。
“侯夫人或許不信,這自從入了宮,受龍氣庇佑后,我就時常夢到一位老神仙,這所學(xué)知識,都是他告訴我的,恐怕是沒辦法幫到姐姐了!
“這樣啊,能得仙人指點,貴妃娘娘定是鴻福齊天。”
“不如這樣,夢瑤也到了待嫁的年紀(jì),只是證書遲遲考不下來,不如就讓她在宮中待些時,向貴妃娘娘好好學(xué)學(xué),也好日后好找婆家!
對于其中真假,寧陽侯夫人倒也不甚在意。
今日她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將莊夢瑤送入宮中。
莊夕瑤聰明伶俐,自然是也明白了她此行的用意。
不過,如今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什么心思,對付別人?
她想都沒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絕了。
“這倒是不必,宮中向來規(guī)矩森嚴(yán),想必侯夫人也知道,姐姐性子頑劣,宮中都是些權(quán)貴,若是姐姐沖撞了貴人,屆時,陛下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莊夕瑤,你什么意思?再怎么著,我也是寧陽侯府的嫡女,是受過禮儀教導(dǎo)的,難不成你是覺得我還不如你?”
聽了這話,莊夢瑤可就不樂意了,斜了莊夕瑤一眼,開口質(zhì)問。
被莊夕瑤這么斷然的拒絕,一直耐著性子哄她的寧陽侯夫人也破了防,不再演什么母慈女孝的戲碼了。她一臉鐵青,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貴妃娘娘怕不是以為如今得了陛下的寵愛,便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可別忘了,在這后宮若是沒有娘家扶持,是走不長久的!
“你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此事你可以好好考慮清楚了!
莊夕瑤都要被她們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
娘家扶持?
她本就是侯府不受寵的庶女,侯府也是抱著推她出來擋禍的目的送她入宮的,根本就沒想過給她什么幫助。
想用這個來威脅她,可就打錯了主意了。
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了娘家又如何?她本就沒想過皇后之位。
莊夕瑤毫不在意的嗤笑了一聲,眼里滿是譏諷。
“侯夫人這是在威脅本宮嗎?怎么說本宮也是個貴妃,畫屏,侯夫人以下犯上,按照我朝律令,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
“回小主,應(yīng)當(dāng)杖責(zé)五十,遣回府中,禁閉月余!
畫屏明白她的意思,立馬配合的彎了彎身,淺笑著回應(yīng)。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她們清楚聽到。
“你……莊夕瑤,你是不是瘋了?百善孝為先,你這么對我娘,就不怕陛下怪罪?”
“母慈子孝,母不慈,子為何要孝?”
“此外,本宮的名諱豈是你隨意能叫的?若是你再出言不遜,便是同罪,杖責(zé)五十。”
莊夕瑤攤了攤手,笑得人畜無害。
偏生她的模樣落在兩人眼中,十分氣人。
寧陽侯夫人還算有些理智,見莊夢瑤還要再說什么,她連忙拉住了她的胳膊,提前開口堵住了她的話。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希望莊貴妃日后莫要后悔!”
說完這話,寧陽侯夫人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拉著莊夢瑤離開了。
直到出了云夢宮,莊夢瑤才憤憤的睜開了寧陽侯夫人的禁錮,撇著嘴問道。
“娘,你為何不讓我說?那賤人如此過分,我看就是欠教訓(xùn)!
“胡鬧,今時不同往日,她現(xiàn)在可是莊貴妃,早已不是那個可以任你隨意磋磨的侯府二小姐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日后你這性子也是時候該收一收了!
寧陽侯夫人皺了皺眉,沒好氣的教訓(xùn)了一句。
莊夢瑤心中覺得委屈,但也沒敢多說什么,只暗暗的記恨上了莊夕瑤。
云夢宮中。
目送著她們二人離開,畫屏這才擔(dān)憂的問出口。
“小主,寧陽侯府畢竟是您的娘家,您這么做,就不怕惹惱了侯府嗎?”
“怕什么?他們于我而言,又沒什么用處。”
莊夕瑤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無所謂道。
寧陽侯府,她倒是不怕。
她現(xiàn)在唯一糾結(jié)的就是,該去還是該留,這可真是一個千古難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