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就好了。
莊夕瑤突然靈機(jī)一動,一拍腦門。
關(guān)閉青樓對別人來說可能十分困難,但楚天堯可是一國之主,想要關(guān)了青樓,不過是他一道圣旨的事。
想到這,莊夕瑤頓時有些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去了隔壁房間。
沒想到莊夕瑤會主動來找自己,楚天堯還驚訝了一瞬。
“你怎么來了?”
聽了這話,莊夕瑤四周張望了一圈,見無人注意這邊,就直接進(jìn)了房間,壓低聲音說道。
“嬪妾今日來尋陛下,其實是有事想與陛下商議!
“有何事,莊美人盡管說便是!
楚天堯打了個手勢,并為莊夕瑤倒了杯茶,遞到他跟前。
莊夕瑤咬唇糾結(jié)了片刻,隨即就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今日之事,嬪妾心中頗有感觸,如今青樓橫行霸道,多少無辜女子被逼良為娼,命好或許會有人為他們贖身,命運不好的就要在青樓之中被人磋磨致死!
“更何況,青樓這種地方紙醉金迷,男子容易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其妻子老小明知如此,卻無能為力。這世上又有多少家庭因為青樓妻離子散!
“若是能將各地的青樓都給關(guān)了,這種情況就能大大減少,百姓的生活也能安定一些!
“陛下可能明白嬪妾的意思?”
說這話時,莊夕瑤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天堯,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畢竟青樓在古代存在多年,根基頗深。
再加上,楚天堯也是一個妥妥的古代人,未必能夠接受她這樣的思想。
莊夕瑤在賭,賭楚天堯會將她的話聽進(jìn)去。
聽完莊夕瑤所說,楚天堯手中握著茶杯,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底情緒翻涌。
一直沉默了半晌,他才抬眸,看了莊夕瑤一眼,搖頭嘆息。
“其實此事,朕早已有所感悟,當(dāng)年朕登基之后,便多次想要查封青樓,禁止各地開設(shè)青樓。但朝中官員極力反對,朕也是毫無辦法。”
“這青樓雖然表面上看著是供人玩樂的場所,實際上大多是官員手中的情報網(wǎng)!
“此事事關(guān)朝中官員的利益,想要將青樓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可他是堂堂一國之主,此事分明是合乎禮法,對百姓有益的事,怎能因為此事涉及到了朝中官員的利益,便就此作罷,一味顧及朝中大臣?
如此一來,他這皇帝不就是徒有虛名了嗎?
莊夕瑤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神有些落寞。
見莊夕瑤似乎有些失望,楚天堯心中也不好受,只得暫時答應(yīng)下來。
“你放心,此事朕心中有數(shù),待朕好生謀劃一番,日后定能一舉將各地的青樓全部關(guān)了!
雖然她知道楚天堯說到做到,但從此事上,也能看出楚天堯在朝中太過被動,還是不能把握朝廷局勢。
長此以往,江山危矣。
莊夕瑤嘆了口氣,神色變得嚴(yán)肅了些許。
“有句話,嬪妾本不該說,但嬪妾不吐不快!
“陛下乃是一國之主,做的應(yīng)是利民利國之事,而非有利朝中大臣的事。朝中大臣應(yīng)當(dāng)與陛下而言只是輔佐,朝中大事還是應(yīng)該陛下來主持大局!
“陛下若是一味的瞻前顧后,向朝中大臣妥協(xié),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牽制陛下!
聽了這話,楚天堯就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論一樣,呆愣著看向莊夕瑤。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擰著眉頭,看向莊夕瑤,疑惑問道。
“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在此之前,還從未有人與朕說過這般言論,你是第一個!
說完這話,他垂下眸子,像是陷入了回憶。
“以前,太后一直讓朕學(xué)習(xí)明君之策,教習(xí)朕如何與朝中官員相互斡旋,如何權(quán)衡與官員之間的關(guān)系,卻從未提及什么利民之策!
“朕乃萬民之主,所做之事應(yīng)該為萬民,而非為了區(qū)區(qū)幾個官員……”
楚天堯重復(fù)的念叨著這句話,腦海中的兩股觀念也在相互交融。
明君之策居然不教利民之舉,看來還是宮中之人高枕無憂太久,都忘了他們是靠什么才能過的如此輕松自在的了。
他們能忘,一國之主不能忘。
見他若有所思,莊夕瑤便知道他是將話給聽了進(jìn)去,便又添了一把火。
“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之所以高枕無憂,乃是萬民出力,于情于理,陛下都應(yīng)該為百姓做事,陛下若是失了民心,萬民討伐,區(qū)區(qū)幾個官員豈能攔得住?”
“但陛下若是事事都為百姓著想,便會受百姓愛戴。日后就算是官員不滿,念在外名的份上,也不敢輕易與陛下作對!
“今日嬪妾所言雖有違悖論,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還望陛下三思。”
兩人激烈討論了一番,直到半夜,微風(fēng)透過窗子吹進(jìn)房間。
見楚天堯似乎有點崩潰,莊夕瑤也沒再刺激楚天堯,微微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殊不知,這一夜,楚天堯感觸頗多。
第二日一早,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也沒心思再繼續(xù)微服私訪。
匆匆地帶著莊夕瑤回了皇宮。
回到皇宮后,楚天堯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慈寧宮。
太后正坐在主位上,瞇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聽著小曲。
唱的正精彩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聲通稟。
“太后娘娘,陛下來了!”
聽見之后,太后緩緩睜開眼睛,含笑的看著楚天堯走到她跟前。
“哀家可是聽說了,陛下將宮里的這些爛攤子都丟給了哀家,一出去便是幾日。怎么?這么快便回來了?可是玩的不暢快?”
“母后,兒臣有話要說!
但楚天堯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抿唇說道。
知兒莫若娘。
瞧楚天堯這神色,太后就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朝著唱曲的宮女?dāng)[了擺手。
屏退了閑雜人等之后,太后這才幽幽的問道。
“有什么事,陛下就說吧,哀家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