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大殿內(nèi)太過魚龍混雜,數(shù)萬人混雜在一起,沖突不斷,經(jīng)常有人出去約戰(zhàn)。
陳寧坐在靠邊的小桌子上,點了一份餐食,由破碎大殿的骨制傀儡們提供。
宇堅在他的對面,算是蹲在板凳上,眼神不停轉(zhuǎn)著,打量周遭,看著人群來來往往,撇嘴道。
“嘁,都是些來收集消息的探子,有本事讓背后領(lǐng)頭人直接來,陳哥,咱們算是被這些人徹底盯上了。”
陳寧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道。
“你箭射的準(zhǔn)嗎?”
“包的!庇顖耘牧伺淖约旱纳窆谪Q起大拇指,很是自信。
“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北方。”陳寧點頭。
“啊,我?”宇堅面色一僵,再趕忙問道。
“為啥啊,去北方的修行者目前死亡率高達(dá)九成九,只有少數(shù)七階強(qiáng)者負(fù)傷歸來,現(xiàn)在八階都不敢隨意踏足,陳哥你不是聽那掌柜說了嗎,那可是有一頭翼神啊,咱倆打翼神,跨度也太大了吧,我只是射的準(zhǔn),不是射的狠啊。”
“沒事,可以先試試。”陳寧輕聲勸道。
“試試那就真逝世了,陳哥你得理性啊,我知道你是天驕,但天驕和神祇之間差距還是太大,咱們在月陸里安穩(wěn)活著就行了,沒必要去裝這大逼!
宇堅反勸,再抹了抹額頭的汗?jié)n,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性格在同齡人之間也算狂傲,一向是不服就干的性子,但沒想到陳寧更狠,開口就是要干翼神。
陳寧沉默片刻,再說道:“我能給你一樣?xùn)|西!
“給啥都不行啊,除非是復(fù)活幣。”宇堅皺眉回復(fù)。
陳寧不回話,心念勾動漆黑空間,將食指點在宇堅額頭之上,同時將漆黑空間內(nèi)【弓矢絕通】展示于宇堅腦海之間。
剎那之間,宇堅眼神呆滯,神情僵硬,似神往姿態(tài),等著陳寧將食指拿開,他才慢慢恢復(fù)神色,雙眼之間異彩連連,滿是意猶未盡,看向陳寧的眼睛幾乎快要拉絲。
“和我去一趟的話,我能將這東西給你!
宇堅舔了舔嘴唇,眼神熾熱,剛才那種體驗感太過奇妙,仿佛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弓術(shù)絕巔,弓矢便是自己的手臂,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間,毫無疑問,這是對實力的強(qiáng)大提升。
他覺得自己不能只是坐著了,直接站起身來,與陳寧抱拳道。
“哥若不棄,堅愿拜哥為義父!”
“大可不必!标悓帗u頭,他只是想要宇堅幫自己在旁助陣而已,用弓箭干擾翼神,為自己射出機(jī)會。
“行,陳哥你這么舍得,我宇堅也不是怕死的人,必須跟你去一趟!”
宇堅拍著胸膛,單腳踩在板凳之上,打算跟著陳寧去搏命了。
與其茍活,不如出去搏一搏弓術(shù)之巔!
兩人這就是算是商議好了,打算等下簡單吃完餐食便朝著北方探索,找找路徑。
用餐之時并不安穩(wěn),有很多人來接觸陳寧,想讓他加入勢力。
陳寧自然是拒絕,他向來獨行,如今在月陸里更沒加入勢力的必要。
前來詢問的不是大人物,只是傳話員,因此也不敢多問,怕惹得陳寧不高興,只得躬身禮貌告退。
沒過多時,便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來,他將椅子一拉,直接坐了上來,仰著靠在椅子上,單手搭著椅子,嘴角咧起爽朗笑道。
“介紹一下,我是飄渺州求道仙路里的道人,我記得你也是道院真人吧,咱們可以算是同源,我也不想兜圈子,直說吧,求道仙路的師兄弟們來這月陸的還挺多的,大家都在抱團(tuán)取暖,由八階的道君領(lǐng)頭,道君很欣賞你,想要拉你進(jìn)入咱求道仙路!
“沒空。”陳寧直接搖頭拒絕。
“額……”高大青年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提起,扣了扣臉,腦袋微斜,笑容有些垮下,感嘆道。
“現(xiàn)在青杰榜第八十都是能這么狂了嗎,連求道仙路都看不上了,唉,畢竟咱求道仙路只能在飄渺州說一不二,在第七州這種小地方還是沒啥名聲!
“別幾把在陳哥面前陰陽怪氣嗷!”宇堅直接伸手指著這高大青年的臉,一點不慣著。
高大青年眉頭皺起,斜眼掃視一眼宇堅,冷笑道。
“呵,沒想到還有個狂人,宇堅對吧,聽說過你,你在月陸之間可有不少仇家,都是這幾日招惹來的,難不成還想添我一個嗎?”
“多你一個又不多!庇顖詿o所謂,再擺手驅(qū)趕道。
“快滾吧,陳哥說了不加,別像個看見屎的蒼蠅一樣挪不開步子。”
“我覺得你可以換個形容!标悓幵谂匝a(bǔ)充。
“抱歉哦陳哥,我學(xué)歷不高!庇顖苑磻(yīng)過來,當(dāng)下歉意道。
高大青年則無所謂,站起身來,最后道。
“是道君欣賞你而已,我反倒覺得你一般般,空有一身武力,毫無靈性,即使能位于青杰榜第八十,日后登神路上也不會有你的名字,最后記住我吧,我是峋道人,往后一定會超越你,在登神路上留下名字!
峋道人將話題說完,便不做留戀,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傻逼!庇顖凿J評道。
陳寧則無所謂,很多人都想超越他,最終的結(jié)果卻只有越拉越大。
周遭很多修行者都在打量此處,見到?jīng)]打起來,覺得略有遺憾。
目前得來一個消息,便是求道仙路想要拉攏陳寧,求道仙路算是九州在月陸里的大勢力了,陳寧連這都拒絕的話,其野心可能更大,莫非是想直接成為九州勢力的話事人之一?
不,不可能的,他的資歷和戰(zhàn)力都不算頂尖,最多算一個厲害的打手,不足以當(dāng)上話事人。
數(shù)萬人來來往往,各有所想。
入夜。
陳寧與宇堅出發(fā),他們越過破碎大殿前的綿長溝壑,正式踏足月陸的北方,看著猩紅逐漸展露至面前,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亡者在扭曲盤繞,伸著干枯的手朝外抓著,像是在宣泄著暴斃前的不甘。
“這算是北方的過渡區(qū)域,沒什么大的危險!庇顖栽谂越忉尩馈
“嗯!标悓廃c頭,兩人快步朝前方走去,隨著周遭景色越來越鮮紅,也代表兩人開始正式進(jìn)入月陸北方。
這里已經(jīng)有修行者的尸體出現(xiàn),死狀凄慘,骨肉分離,若是其余修行者看到這番景象,說不定已經(jīng)跑路了。
但陳寧和宇堅不一樣,他們選擇了摸尸。
宇堅在找寶物,陳寧則在觀察尸體上的傷勢,以此判斷翼神的殺招。
尸體上傷勢極多,像是被塞進(jìn)絞肉機(jī)一般,尸身稀碎。
這樣來看的話,似乎強(qiáng)大的風(fēng)壓也能達(dá)到如此效果。
陳寧忽然抬頭,他感覺到了一抹風(fēng)在吹,來得莫名其妙,毫無征兆。
隨后,遮天蔽日的陰影將他們覆蓋,狂風(fēng)猛擺,將尸體和白骨全都在瞬息間全都吹成齏粉。
癲狂颶風(fēng)搖擺,嘶戾鳴叫忽起,刺得天穹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