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臘月晝短夜長,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除夕當(dāng)天!
吟風(fēng)樓里前面的校場,韞兒手持妖月,揮舞的像模像樣,走近時,還能聽到妖月?lián)]舞間帶出來的風(fēng)聲。
“不錯,又有進(jìn)步了!”
宸月走近,看著韞兒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目露欣賞。
這孩子韌性好,仁善卻又聰慧,悟性也不錯,若是好好培養(yǎng),將來還真能在軍中奪得一席之地。
“宸爹爹,你怎么過來了?”
韞兒收了劍鋒,撩起袖子擦著汗湊近,目光往他身后看了眼。
“汐兒睡著了,為父來瞧瞧你!”
宸月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至于腹前,看著已經(jīng)與他齊胸的少年,撥了撥他額頭被汗浸濕的碎發(fā),“去洗把臉,一會兒過去包餃子!
“好,兒子正打算一會兒練完劍過去呢!”
韞兒說完,宸月微微點頭,示意他回屋里洗洗。
韞兒有些好奇,宸爹爹怎么會這個時候來。
而且還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順著宸月一起回了屋里。
“宸爹爹,您稍微坐坐,兒子洗洗就來!”
“你自己去吧!”
宸月點點頭,徑直走到桌子旁坐下。
“寶琴姑姑,上茶!”
“是,少爺!”寶琴應(yīng)了一聲,連忙進(jìn)來伺候。
“姑爺,您喝茶!”
韞兒見狀,這才抬腳去了盥洗室。
寶琴倒完茶后,木頭一樣立在一旁,兩只眼睛盯著地面,一動也不動。
從知道宸月的身份以后,寶琴就輕易不敢去海棠苑。
她對上位者有一種天然的畏懼。
這會兒倒了杯茶,獨自面對宸月時,已經(jīng)緊張的快要發(fā)抖了。
此時此刻,她真是太佩服白桃姐姐和蘭葉姐姐了。
她們兩個在海棠苑天天面對王爺,也不知道她們怎么不怕的。
宸月端著茶碗,目光打量著韞兒房里的擺設(shè)。
今日來吟風(fēng)樓,是他深思熟慮過的。
無論宋巍如何,韞兒身上總歸流著他的血。
趙同送來的生辰禮,他猶豫再三還是打算送過來。
至于如何處置,便讓韞兒他自己做決定吧!
宸月端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是今年的新茶!
看來,府上沒有陽奉陰違欺負(fù)韞兒的下人。
喝茶時,眼尾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寶琴,歪頭想了想,這好像是意意帶回來的另一個丫頭。
想到這里,宸月淡淡開口,“吟風(fēng)樓,可有人對韞兒不敬?”
聽到這話,寶琴噗通一聲跪下,
“回王爺,奴婢不敢對少爺不敬,吟風(fēng)樓里的下人,也不敢對少爺不敬!
跪在地上的人,隱隱約約有些抖。
宸月抿了抿嘴,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月色常服。
他今日看起來,很嚇人嗎?
不過是問了一句話,怎么這丫頭就一副他要吃人似的。
宸月默了默,突然就想起,在揚州的時候,寶琴可沒少和蘭葉白桃湊一起蛐蛐他。
這會兒才知道怕了?是不是有些遲了!
意意這幾個丫頭,還真是跟她一個樣,能屈能伸,遇強則強。
“下去吧!”
“是,謝姑爺!”
寶琴磕完頭后,幾乎是逃也似的從屋里出去。
十五看到寶琴出去,眉頭微微挑了下,那天晚上,她的膽子可沒這么小。
對了,她好像還欠自己一個人情啊!
那她晚上救了她的,可不是土地爺,而是他!
忙了這么久,他才恍然想起來,他還沒找這丫頭要好處!
宸月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十五,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怎么?瞧上人家了?”
“回主子,屬下沒有!”
十五搖搖頭。
他就是好奇,她怎么一會兒膽子大,一會兒又膽子小的?
“哼!”宸月眼尾斜了他一眼,心說才怪!
門外回廊里。
寶琴回憶著剛剛自己的一言一行,剛剛只想著在王爺面前太緊張,慶幸他讓自己出來了。
這會兒被門口的冷風(fēng)一吹,想到自己這丟人的模樣,瞬間打了一個激靈。
一邊后悔她剛剛說話語氣不自然,身體不協(xié)調(diào),沒給夫人爭氣!
“哎呀,我 怎么就沒忍住呢?”
“又不是要我命,我怎么就沉不住氣呢!”
這下給夫人丟人丟大發(fā)了,夫人那么厲害,身邊怎么能有她這樣一個軟骨頭丫頭?
王爺不過問了兩句話而已,她怎么就這么慫呢?
寶琴站在門口,咬著手指小聲的嘟囔著。
“寶琴姑姑,你怎么出來了?”
韞兒從回廊過來,看到門口的人時,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這么冷的天,寶琴姑姑最喜歡湊在爐子旁邊做針線了。
怎么這會兒站在風(fēng)口吹著?
“少爺,奴婢 就是出來透透氣,少爺,姑爺在里面呢,您進(jìn)去吧!
奴婢去外頭盯著讓他們不要把我放門上的福字貼歪了。”
寶琴隨便找了借口跑了。
她生怕韞兒一激動喊她進(jìn)去伺候。
“好,那你去看看吧!”
韞兒隨口應(yīng)了一句,就往里面走去。
寶琴姑姑比他大了好幾歲,居然還這么幼稚!
韞兒搖搖頭,抬腳就往屋里走去。
“宸爹爹,我收拾好了!”
韞兒眸子亮晶晶的看著他,示意可以去海棠苑包餃子了。
“坐!”
宸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韞兒目光微閃,應(yīng)了一聲“好”后,走到旁邊坐下。
也不知道宸爹爹吞吞吐吐的,是想說什么?
難道,是過完年后宸爹爹他們要回京城了,不知道怎么安頓他嗎?
其實,他很好安頓的,只要讓他留在北臨軍中,就可以了!
宸爹爹他無須考慮許多,他已經(jīng)長大了,自然明白,他跟著回京,身份名不正言不順。
宸月則是看著他對自己一臉信任的模樣,又有些猶豫,他是不是做錯了。
若是韞兒以為,他要推他去宋巍那邊,他該如何解釋?
越想,越覺得宋巍虛偽。
竟然拿個破生辰禮挑撥他們父子的關(guān)系。
“宸爹爹,過完年,您是不是就要回京城復(fù)命了?”
“是啊,是得回去,不過怎么也得天氣暖和了再說。
初春風(fēng)大,你娘跟你妹妹受不住!
“哦,那確實!”韞兒點點頭附和,宸爹爹果然沒考慮要帶他一起回去。
其實,他是想要跟著一起回去的,畢竟,可以幫娘帶一帶妹妹。
而且,他還能保護(hù)妹妹。
“宸爹爹,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在北臨,等你們回來的。”
韞兒偏頭看向桌子上的盒子,以為是宸月拿來補償他的禮物。
當(dāng)即伸手,要去打開盒子。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