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舅他,怎么可能會千里迢迢趕來北臨呢?
李國舅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兄長啊,若是 連他那種廢物都來了北臨,那只能說明,朝廷沒有可用的武將了。
更何況,若真是李國舅真敢來,那也只能說明,他已經(jīng)做足了被北臨拒之門外的準(zhǔn)備!
男人挑眉看著蕭陌漓,“眼下,咱們北臨城,一來糧草不足,二來,正值敵軍壓境之際,誰知道來的是敵是友?”
“本王為了北臨城里的百姓著想,也不能貿(mào)然打開城門。
你們想啊,若是真有人假扮友軍,騙本王開了城門,怕是引狼入室啊!
若他們是敵軍,不但會屠殺了城里的百姓,更有可能,會與燕門關(guān)外的敵軍里應(yīng)外合,將北臨的弟兄們,斬殺在燕門關(guān)外!
宸月這話,使的屋里的氣氛再一次沉了下來。
“王爺,援軍,竟然是 ”蕭陌漓看著宸月的眼睛,有些說不出口。
“可 皇伯伯怎么會……他不是最疼皇叔你了? ”
蕭陌漓有些不信,李明忠?guī)淼臅菙耻姟?br>
他一直崇拜九叔十五歲就殺到金國去,所以待他年歲夠了以后,就偷摸跑來北臨了。
就連父王那里,他也不愿意去。
就是他覺得,無論在哪里,只要他能夠建功立業(yè),能向皇叔看齊,就是他這一輩子干的,最有成就的事情。
可 剛剛聽完皇叔的話,他突然覺得,他有些看不懂這世道了?
難道,只要功高,便要被懷疑,被針對,被砍去嗎?
他們兄弟叔侄抱團將大魏打造成第二個云夢國,不好嗎?
“皇兄不想出手,可架不住有人容不下本王!
男人面色沉沉,望著遠處的烏云,“你們按計劃行事,本王的人,除了本王放棄他們,誰也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聞言,幾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再開口。
“是,王爺!”
“你帶人繼續(xù)搜尋下一個糧草營,以最少的軍力,將金國與北狄人困死在燕門關(guān)外。
落霞口那里,便由秦將軍親自把守,讓他想辦法,拖住李明忠,不準(zhǔn)放他們進城,只許他們在城外安營扎寨!
“屬下遵命!”
蕭陌漓與秦將軍二人連忙拱手應(yīng)了。
本以為,朝廷是來幫他們的,可哪里知道,居然是來對王爺斬盡殺絕的。
此時此刻,幾人心里都憋著一肚子委屈。
本以為李明忠這個時候來,是等著摘桃子來了。
哪里知道,他們居然做著將他們整個北臨連根拔起的美夢。
憑什么他們辛辛苦苦打跑了敵人,
幾人一臉喜色的來,滿腹牢騷的回去。
當(dāng)晚,蕭陌漓就召集了他們的小分隊,趁著夜色探去敵營,打聽他們新糧草營的位置。
而秦將軍,則是早早就守在落霞口,關(guān)了城門,手握著雙斧立在城樓上把關(guān)。
敢來要他們王爺性命,得先問問他的雙斧頭同不同意。
此時此刻,呼延烈的氈房里彌漫著緊張與憤怒的氣息。
呼延烈一手纏著白布掛在脖子上,受傷的肩胛骨傳來陣陣疼痛,讓他的怒火愈發(fā)高漲。
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捏著巴勒圖的脖子,雙眼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不是十分肯定,大魏有人會與我們里應(yīng)外合嗎?人呢?人在哪里?”呼延烈的聲音如雷霆般在氈房內(nèi)炸響。
“為什么我金國勇士折了那么多,還沒有見到盟友的影子?為什么?”
巴勒圖被呼延烈掐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但他的眼神中仍帶著一絲倔強。他艱難地開口道:“我……我也沒想到會……會這樣!
明明,那人信中明確說過,這次會與他們里應(yīng)外合,一舉將蕭暮宸踏成肉泥。
可明明都是他們被蕭暮宸戲耍似的追著打,根本沒有那人口中的盟軍支援。
這一點,巴勒圖也是想不通的。
呼延烈見他只會說不知道,越發(fā)的怒不可遏,
捏著他脖子的手,力道也越發(fā)的的用力。
若不是巴勒圖的消息錯誤,他又怎會在除夕夜偷襲失。
不但被大魏的人燒了整個營的糧草,還被趕跑了那么多的羊群。
而巴勒圖口中的,被世人夸大了的北臨王,完全不像是被夸大了的樣子。
更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小白臉,而是真正屬于戰(zhàn)場上的強者。
想起北臨王,呼延烈只覺得被他提槍刺穿的肩胛骨,越發(fā)的疼痛難忍。
他一邊懊悔自己的輕敵,一邊又生氣巴勒圖消息不準(zhǔn)確。
他狠狠地將巴勒圖甩到一邊,“我告訴你,若是你再想不出辦法,叫蕭暮宸追著我們打,我就將你送去北臨投石問路。
為我們大金勇士,再爭取二十年修身養(yǎng)息的機會!
“呼延烈,你敢!”
巴勒圖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指著他,“你別忘了,我北狄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咱們?nèi)缃窈煤玫暮献,等盟軍到了,一舉奪下北臨城,那才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們?nèi)羰歉C里斗,只會便宜了北臨王蕭暮宸。”
“哼,盟軍盟軍,盟軍什么時候到,這次我?guī)С鰜淼氖f大軍,將北臨的城墻都沒撓呢,就折損了近三萬,再等下去,我回去,怕是等著被王上祭旗吧!”
呼延烈氣沖沖的說著,來回踱步,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氈房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呼延烈沉重的腳步聲和巴勒圖粗重的喘息聲。
呼延烈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地盯著巴勒圖,“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想辦法挽回局面,否則我們在草原上的地位將岌岌可危。”
巴勒圖揉著被掐疼的脖子,緩緩站起身來,“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那人告訴我,大魏的援軍必定會來。
要不然,我們再等等,等他們來了,我們里應(yīng)外合,拿下北臨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哼,什么探不探娘不娘的,你別學(xué)大魏人說話咬文嚼字的,老子聽著牙酸!
被呼延烈叱了一聲,巴勒圖黑著臉背對著他,頭腦簡單的蠢驢。
見巴勒圖閉了嘴,呼延烈便低頭沉思片刻,摸了摸被削去一半的耳朵,恨恨的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我們要重新聯(lián)絡(luò)那些可能與我們合作的部落,若是他們肯出兵的話,咱們一起準(zhǔn)進攻大魏,攻下北臨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就不信,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會輸給大魏那些軟蛋一樣的男人!
說罷,呼延烈握緊拳頭,眼神中透出一抹狠辣。
蕭暮宸敢廢了他一條胳膊,他必定是要從他身上討回來這個利息的。
巴勒圖聞言,也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論功夫,他確實不如呼延烈厲害。
否則,他也不會每次都躲在呼延烈背后了。
不過今晚,他必須得給那人去一封信,否則,真要是給了蕭暮宸機會。
恐怕他們北狄,要被他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