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么？”
史梅香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滿臉的慌亂。
似乎沒想到，有一天代婉白會發(fā)現(xiàn)敬安不是她生的。
“我胡說，還是確有其事，是有人故意換了我的孩子惡心我？母親可否告訴我真相？”
代婉白滿臉恨意，一步步逼近史氏這個婆婆，一把扯著她的袖子，“既然你說我胡說，那好��！
你發(fā)誓吧，你若是敢發(fā)誓，那我就信你。
你發(fā)誓如果你換了我的孩子，那就讓你史家一族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子子孫孫來世都投胎畜生道，你敢發(fā)誓我就信你。”
代婉白咬牙切齒的說。
沈相遇沈知節(jié)父子狐疑的看著史氏，他們似乎不敢相信，史氏會做出調(diào)換嫡長孫這樣的荒唐事。
只有同為女人的沈老夫人，瞇著眼睛緊緊盯著她，質(zhì)問：“史氏，你果然是換了沈家的嫡子？”
“我 ……我沒有”史氏將臉轉(zhuǎn)向一邊，她怎么可能會認。
如今沈文淵對她，已經(jīng)連最起碼的體面都 不給了。
若是讓他知道敬安是她換的，她在沈家哪里還能有立足之地？
這件事情，她不能承認！
“你沒有是嗎？”
見她嘴硬，代婉白凄慘一笑，“那你發(fā)誓，以夫君的命來起誓。
接下來，你若是敢說一句假話，就讓夫君前途盡毀，從此不得安生！”
代婉白這話不可謂不毒。
她就不信，史氏不把史家當一回事，也不把兒子當一回事。
“婉白！”
“住口！”
怎料，她話音剛落，就聽得沈知節(jié)與沈老夫人同時出聲。
前者是心疼，她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般偏激，拿他做賭注。
后者，純粹是不想讓大孫子出事。
畢竟，沈知節(jié)是沈家的嫡長子，若是沈知節(jié)前途盡毀，那么沈家在京城，便再也沒了立足之地。
史氏再怎么，也不想兒子出事，更何況，史家可是她的娘家，是她的后盾。
她怎么可能詛咒讓史家出了事情呢！
“你 你好惡毒的心，知節(jié)可是你的夫君，他不好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史氏避重就輕說。
聽到史氏這話，代婉白直接冷笑，“怎么，你心疼自己的兒子，還不準我心疼我自己的兒子？
婆母這做派，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你也別和我扯來扯去，我有證據(jù)，就是你換了我的孩子，我只想知道，婆母為何要將我的孩子奪走。
且又不好好養(yǎng)他，轉(zhuǎn)頭就將他嫡子的身子換成了庶子？
婆母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老天開眼，冥冥之中，讓我知道，敬忠才是我的兒子。
而敬安，則是你的好侄女史如霜生下的孩子。
婆母為了史家，可真是用心良苦，先是奪走了我的孩子，待史如霜一生產(chǎn)，立馬又將兩個孩子調(diào)換。
婆母這樣做，可有考慮過，我與夫君的感受？”
“婉白，你說的可是真的？”
沈知節(jié)拳頭緊緊攥著，眸子里涌動著數(shù)不清的情緒，看向史氏這個母親時，眼里滿是失望與不敢置信。
“自然是真的！”
代婉白抬手，“若我此話有假，就讓我代婉白此生無人送終，不得全尸！”
代婉白牙關(guān)緊咬，看向史氏的目光里，全是恨意。
目光一寸寸凌遲著她，哂笑一聲問：“婆母，我敢發(fā)誓，你敢嗎？”
“你敢說，自己沒有換我的敬忠嗎？你敢說，你沒有存著私心，想要讓史如霜的孩子成為府里的嫡長孫。
你敢說，你沒有想過讓沈家的子孫，將來也為史家當牛做馬嗎？”
史氏被她一步步逼近，心虛的直往后退，
“不，你別胡說，你胡說！”
“他們都是我的孫子，都是知節(jié)的孩子，有什么區(qū)別嗎？”
史氏慌不擇路的樣子，以及剛剛這話，看的沈知節(jié)將最后一絲期待化為烏有。
可還是想親口聽她承認，隨即推開代婉白，一步步走到史氏面前，“母親，你明確告訴我，敬忠是誰生的？”
“還有，兩個孩子，真的是你換了的嗎？
母親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要這般做？”
沈知節(jié)聲音滿是絕望，“你說我小時候被祖母抱走，是一生的遺憾，所以，我任由你將孩子抱走。
我忍著痛苦，看著婉白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想孩子想到夜不能寐。
我陪著她哭，陪著她熬，我也痛苦，可，為了這個‘孝’字，我認了。
我讓自己的妻子吃虧，忍著這荒謬的一切，我想著我們還年輕，等將來我們還會有孩子。
婉白養(yǎng)不了大的，將來還能養(yǎng)小的，我就這樣自欺欺人的哄著自己，哄著她。
可是母親，你告訴我，你為何要將兩個孩子換了？
你為何搶走了孩子，卻不善待他，你為何要這樣對她？”
沈知節(jié)紅著眼眶，妻子這些年的委屈，他又何嘗不知。
可，母親卻一而再的做出讓他無法接受，無法理解的這種事。

“知節(jié)，你別聽他胡說，兩個孩子都長的像你，哪里就是我換了。
你別聽了她的話，就來冤枉娘，娘真的委屈��！
代氏，我作為你的婆母，我也不曾磋磨你，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你怎么能這樣冤枉我？”
哪怕到了這般境地，史氏還是不承認她做的事情。
代婉白真想為她鼓掌喝彩，“婆母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
“你真當我沒有證據(jù)嗎？”
代婉白說完，往門外看了一眼，“帶焦婆婆進來。”
“是，小姐！”
陪嫁丫鬟應了一聲，就扶著一個老嬤嬤出現(xiàn)在了人前。
“老婆子焦氏見過沈老夫人，見過沈大人，沈小大人，見過兩位夫人！”
“請起！”沈相打量著焦婆婆，點頭應了一句。
“婆婆快起來！”
代婉白顧不得起來，立馬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婆婆，你且說說，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我的孩兒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少夫人！”
焦婆婆回憶了一下，“老婆子給少夫人接生的時候，那孩子私密處，靠近腿心的位置，有三顆紅痣。
我還記得，那孩子剛出生時，白白胖胖的，可惹人喜歡了�！�
臉婆婆的話一說完，史氏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你 肯定是你記錯了，你都接生過多人孩子了，哪里能一個個都記得清楚�！�
聽完史氏的話，焦婆婆搖搖頭，“夫人，老婆子這一生，接生的孩子無數(shù)，可我都記錄在冊，如果不信，你可以讓人來查。”
焦婆婆說著，將自己懷里的冊子拿了出來。
沈知節(jié)瞥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一把拿過冊子翻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看到了焦婆婆記錄下來的，屬于他兒子的出生年月，
“洪熙十三年六月初八，沈府喜得麟兒，此子面色瑩白如玉，腿間紅痣三顆，母子皆安！得其父賞銀二十兩�！�
給焦婆婆的二十兩銀子，還是他親自給的。
那時候，得知婉白給他生了兒子時，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沈知節(jié)壓下怒氣，念完兒子的，又一連看了好幾個孩子的出生記錄。
其中，不乏有他熟悉的同僚，家中也有產(chǎn)子的。
全部都對上了！
這才抬頭看她，“母親，你可還有其他話說？”
沈知節(jié)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就這么冷冷清清的看著她。
等著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