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瑾鼻尖有些發(fā)酸,抬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時起,記憶中那個一直溫柔美麗的母親,如今這滿頭的青絲中竟然夾雜了兩根銀絲。
他一直覺得母妃這樣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在宮中待著,不爭不搶,豈不是要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后來他才知道,母妃其實很聰明,她只是不愿爭,不愿搶罷了。
想想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又有些羞愧。母親已不再像從前一樣年輕,他卻從未好好在她身邊盡過孝道……
“母妃,您放心,無論是我,還是妹妹,都不會讓您失望的。今后我哪兒也不去了,就陪在您身邊!”
他語氣輕快,卻是前所未有過的堅定。
舒貴妃聞言有些驚訝的轉(zhuǎn)過身,挑眉問道:“臭小子,不是哄著我玩吧?”她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滿是歡喜。
納蘭瑾有些無奈地說道:“不騙您,母妃,真的不出去了!”
舒貴妃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放大了不少,直說道:“這就對了,待在京城中就好,免得母妃天天為你擔心!”
雖說已經(jīng)入冬了,太陽的余暉灑在人身上還是暖洋洋的。
納蘭瑾看著怎么也止不住笑意的舒貴妃,突然就想起九皇弟常對自己說,母妃還在身邊是件十分幸福的事。
果真,是最幸福的事。
慕瀟瀟最近有些無聊,往江逸寒那邊跑的勤了些。
“丫頭,如今老頭子我是什么都教不了你嘍!”江逸寒看著一邊正在拾掇著藥材的慕瀟瀟,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說起來,他收了兩個弟子。舒恒這小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在用藥方面總是瞻前顧后。而瀟瀟就不一樣了,勇于嘗試,又膽大心細。
當然了,行醫(yī)之人也須得像舒恒那般謹慎小心才好。他只是覺得瀟瀟這樣的冒險精神難能可貴,有時候更容易探索出新的救命的法子。
慕瀟瀟自是不知道自家?guī)煾冈谛闹薪o了她這么高的評價,兀自將配好的藥包好,又笑盈盈地說道:“師父,我看您是藏著掖著,好多絕活都不舍得教給我吧?”
“你這個丫頭,竟然這樣說你師父!你還好意思說,自個每次過來都要將我這洗劫一空,為師倒是想知道自己藏了些什么!”
知曉她在說笑,江逸寒也沒在意,只不過看著她那抹狡黠的笑容硬是沒忍住笑罵了兩句。
慕瀟瀟也不再說話,她還要回家將這些藥熬給祖母她們喝。如今天冷了,這些補藥他們喝了多多少少能夠讓人的身子變得暖和些。
“師父,我爹說了,讓您今年除夕務必去咱們家吃飯!”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您可一定要去喔,不然我爹可就要用八抬大轎將您抬過去了!”
她滿臉戲謔的看著面上還有些岔岔不平的江逸寒,在自家?guī)煾阜磻^來之前,拿著藥就溜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江逸寒這才回過神。
想到方才那丫頭說的話,他剛毅的面龐上多了幾分柔和。半晌,他又不禁輕笑了一聲,不管怎么說,還有人惦記著的感覺挺好。
而回到院中的慕瀟瀟便是長在了廚房一般,寸步不離的把藥煎完,給府中每人都送去了一碗。
“瀟瀟,你這忙前忙后的大半天了,也不見你歇息會。這些事情交給她們?nèi)プ鼍秃昧,你何必還要親力親為。”
慕子謙今日休沐,瞅著沒啥事就來看看自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