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中滿是狠厲,與方才的虛弱判若兩人。
尚嬤嬤重重的點了點頭,最后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娘娘,可是萬一您這病還有的治,耽擱了時間怎么辦?”她始終都接受不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事實。
況且,她在皇后身邊呆的久了,早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作親人,除了娘娘,她沒有了任何的依靠。
皇后聞言笑了笑,輕聲說道:“嬤嬤,我雖身在宮闈,不懂醫(yī)理,可也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肺癆是個不治之癥。你可見過有誰治好了肺癆的?如今,我也不過是和別人一樣,等死罷了!”
“娘娘,萬不可這般說!”一聽到這個話,尚嬤嬤顯得尤為激動,急忙跪下來滿是慌亂的叫道。
看著匍匐在腳下的尚嬤嬤,皇后也有些失了興趣,抬了抬手輕聲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記住,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也不能讓霖兒知道!”
地上的尚嬤嬤一驚,連連應(yīng)是,這才抹著眼淚步履匆匆的退下了。
殿內(nèi)只剩下皇后一人了,這般炎熱的夏夜里,偌大的宮殿中卻是涼風(fēng)嗖嗖;屎蟛唤哙铝艘幌,將身上的外衣裹緊了一些,盯著墻上的畫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空曠的殿響起她冷清的聲音:“你這下高興了?哼,就算是現(xiàn)在就死,本宮也比你多活了這么些年,早就贏了!
夏晴嵐 ,你給本宮記住了,本宮死后是嫡妻之位的葬禮,你不是,你永遠都不是哈哈哈!本宮的兒子現(xiàn)在是太子,我告訴你,霖兒一定會登基的,一定會!
反正本宮都要死了,那就將你的兒子拉下地獄,讓他和你一起團聚怎么樣?你不是很聰明嗎?聰明還不是被本宮壓了這么多年!”
說到這里,她怒目而睜,眼神冷的駭人,陰風(fēng)習(xí)習(xí),皇后慘白的臉色看上去如鬼魅一般可怕!
她的手不停的拍打著墻上的畫,似乎是要將它戳出一個窟窿來。
玄關(guān)之處,隱秘的一角,一抹明黃的身影看著里面發(fā)瘋的女人,聽著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握拳,眼神中是無盡的寒冰霜凍。
嵐兒,他的嵐兒,都怪他無用。
這個毒婦,他一定要讓她受盡這個世上最殘酷的刑罰,讓她痛不欲生!
“我說你這也太閑了吧?合著我在外為你拼命打探消息,你擱這寫寫畫畫的,多么鮮明的對比?”納蘭瑾一進門就看見納蘭玥在桌案前悠閑的坐著,頓時就怨念叢生。
納蘭玥聞言好氣又好笑,一把將他正要拿茶杯的手擋住,挑眉問道:“為我?”
納蘭瑾不由得有些心虛,這人,真是小氣!好吧,他承認(rèn),不只是為了他!
隨即他一把揮開面前的手,趕急趕忙的端起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咕隆咕隆”就往肚里灌。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多久沒喝水了。
“讓你去一趟南疆,可沒有讓你去西北,怎么干成這副模樣?”納蘭玥難得今日心情不錯,倒是生出幾分?jǐn)D兌他的心思。
清水入喉,納蘭瑾這才感覺像是得到了解救,瞬間也恢復(fù)了些活力。他慢慢放下茶杯,看著納蘭玥那張無比淡定的臉,立馬哀嚎道:“我看南疆那個地方,也沒比西北好到哪兒去!
樹倒是挺多,但是這毒蟲猛獸隨之也更多!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半個月,都受了些什么罪!”說著,他就撩起袖子,露出幾處紅紅點點,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