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澤加快腳步,伸手抱了抱兩人,“爸,媽。”
三個人說完話,張世澤才抬頭,看左邊的閆鷺,她頭發(fā)剪短了,齊肩,左邊一縷撇到耳后,手里抱著一大束白色鳶尾花。
陽光下,熠熠生輝。
見張世澤看過來,她將鳶尾花遞給他,“好在是趕上了!
張世澤接過花,這一年沒有磨滅他身上的朝氣,他站在朝陽下,霞姿月韻,深褐色的眸子隱匿著不羈。
他抱著花,笑了一聲,一如既往的意氣風(fēng)發(fā):“閆姐!
**
星期六。
今天是同峰班高考生的選拔賽。
早上六點(diǎn),白蘞照常起來,寢室里其他人還沒醒。
六點(diǎn)半,徐茜起床,白蘞坐在下面悄無聲息地看書。
她回頭看了一眼,白蘞并不是在刷題,而是在翻基礎(chǔ)樂理。
剛醒看看學(xué)神到底在學(xué)什么的徐茜:“……”
徐茜基本上放棄了同峰班的二試,但還是與白蘞一起去金色報告廳參與考試。
早上7:40,兩人到達(dá)金色報告廳門口。
唐銘跟寧肖在等她一起進(jìn)去。
白蘞站在大門口,靜靜看著金色報告廳。
報告廳很古樸,門樓被修繕過,提筆金色的四個大字——
天下之師。
很眼熟的四個字,歷經(jīng)千年,不知道被修繕過多少次,從這蒼勁有力的四個字中依稀能看到,卷著書的老人將書背在身后,一手捋著胡須,朝她慢慢走過來。
這種相聚又別離的感覺。
唐銘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她了:“蘞姐,金色報告廳,之前是梁則溫授課的地方,傳說中院士講座才開放的!
他還想說關(guān)于張世澤的事,張世澤今天上午到達(dá)江京。
看到白蘞似乎有些沉默,他立馬閉嘴,與白蘞身邊的徐茜打招呼,“嗨,我叫唐銘,蘞姐高中同學(xué),這是寧學(xué)……寧肖,哈哈美女別介意,他向來酷酷的!
都這么酷不說話,讓他傻著是吧。
江大開學(xué)一個星期,大部分新生都有了些熱度,比如白蘞,比如梁無瑜許知月,還有金融系今年的雙子星白少綺與宋泯。
徐茜沒聽過唐銘跟寧肖的名字,她性子向來慢熱,只介紹自己的名字:“徐茜!
徐茜只是驚訝白蘞的朋友怎么都考到了江大。
**
報告廳十分寬敞,每一排五個位置,只坐兩個人,白蘞坐在最后一排。
參加考試的67人,大多認(rèn)識白蘞與梁無瑜。
兩人的到來都引起了報告廳考生的注意。
主考官是周文慶與物理學(xué)院的教授,教授就是今年參與出題的,他目光一掃就鎖定住白蘞,低聲道:“看,那就是高考物理滿分的同學(xué)。”
周文慶目光落到最后一排,前面的一扇窗沒有開,陽光透過玻璃照下來,光線里塵埃清晰可見。
女生除了一支筆,其他什么也沒帶,此時正不慌不忙地?fù)芟潞谏P蓋。
“悟性不錯,怎么沒進(jìn)國集?”周文慶聲音很輕。
少了三年培訓(xùn),會落下其他人一大截,倒是有些可惜。
八點(diǎn)。
教授發(fā)下兩張試卷,數(shù)學(xué)四題,物理四題,考試時間從八點(diǎn)到十二點(diǎn)。
總共八題,給他們四個小時,已經(jīng)足以說這些題的難度。
白蘞拿到卷子,先低頭看了一眼,同峰班的二次選拔題目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高中知識,數(shù)學(xué)第一道大題就是定積分,很短的一個式子。
里面的數(shù)字只有0和1,其他都是arctanx,這種類似的計算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硬擼了,光是展開這個積分就用了小半面紙,后面就是兩個比較難的積分了,用含參求導(dǎo)。
白蘞一題題的寫下去。
她字跡規(guī)整好看,周文慶轉(zhuǎn)到最后一排看了好幾次,但沒看到什么,他也不想影響這些學(xué)生的情緒。
十一點(diǎn)。
白蘞收起黑筆,將四張答題紙交上去了。
她身邊就是徐茜,她數(shù)學(xué)還有一題沒做,物理正在計算第三題。
這次的計算量太龐大了,一題基本上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看到白蘞十一點(diǎn)就交了卷,不說徐茜,坐在右邊最后一排的梁無瑜也抬了下頭。
周文慶坐在前面,看著她交上了答卷,然后不緊不慢地走出前門。
白蘞走出報告廳,沒立馬走,只站在大門口,回頭看上面的大字,陽光下字跡反射著冷芒。
看了有那么一會兒之后,她才拿出手機(jī),上面有一個未接電話。
是閆鷺的。
她回過去,只響了一聲,就被閆鷺接起。
“白小姐,”閆鷺聲音一如既往,只是今天多了些笑意,“我們到了!
閆鷺是跟張家人一起到的。
“好,”白蘞手?jǐn)R在額前,遮住光線,她預(yù)估著時間,“寧肖他們還要半小時!
報告廳內(nèi)。
十一點(diǎn)二十。
寧肖起身,交卷。
又一個人提前交卷,徐茜跟其他考生一樣抬頭,看見是寧肖,愣了一下,她認(rèn)出來這是白蘞的高中同學(xué)。
十一點(diǎn)半。
唐銘起身交卷。
同峰班出的卷子,就是奔著這群應(yīng)屆高考生做不完,提前感受到同峰班的壓力。
往年就算題目沒這么難的時候,也沒有誰會提前交卷,這對他們來說比高考還要重要。
今年新生這么囂張地提前交卷就算了,怎么還一來就三個?
考場上的眾多學(xué)神開始凌亂。
周文慶看著手中的三份答卷,答卷上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鸢,他不由去看另外兩人的名字—?br>
寧肖。
唐銘。
不是,這倆又哪里冒出來的?
梁無瑜跟白蘞這倆人,剛一入學(xué),物理學(xué)院就在關(guān)注。
他們倆都是多次被物理院系的教授掛在嘴邊,梁無瑜雖然不在同峰班但他就開始進(jìn)入實驗室,白蘞高考理綜滿分這個操作也令人猝不及防。
要說今天她提前交卷,也勉強(qiáng)能接受。
但寧肖唐銘這倆……教授們根本就沒聽過?
周文慶推了下眼鏡,低頭看唐銘的試卷:“這字……太潦草了!
他搖頭,批評字跡。
周文慶好不容易放下白蘞的答卷,教授終于接過來看白蘞的答卷,聞言就去看唐銘的答卷,理科生的字總擠在一團(tuán),很多老師都要在縫隙里找答案。
唐銘的字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但這一年受白蘞影響,也算得上端正,比大部分理科生的字要工整很多。
周文慶看了半個小時白蘞的試卷,已經(jīng)開始嫌棄其他的字跡了。
教授想想自己的天書。
算了,他沒附和周文慶的這句話。
**
江大附屬醫(yī)院。
紀(jì)慕蘭動了大手術(shù),又是特殊血型,孩子還在保溫箱,距離出院還要好幾天。
許恩去處理工作,病房內(nèi)只有許老太太以及許家請的兩個保姆。
這兩天許老太太看孩子看得緊,幾乎寸步不離,沒事就去保溫箱那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