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恩略微皺眉,他怎么覺得,今天一天紀(jì)家人對許文堯好像有點客氣。
他讓紀(jì)衡走在前面,自己落后兩步,拿出手機給許文堯發(fā)消息。
詢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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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大學(xué)。
剛拿著車鑰匙出寢室大門的許文堯就許恩的消息,他面色凝重——
【我馬上回來,您幫我跟紀(jì)老先生他們好好解釋!
說完,他找到自己的車往許氏開。
中途接到了齊書筠的電話。
“文堯,”齊書筠有些撒嬌的開口,“你來我家接我啊,我爸讓我把馬院士的活動票給你!
馬院士這次的講座,大學(xué)生能拿到票的很少。
幾乎都是研究生以上,許文堯也參與了學(xué)校的報名,但沒能搶到。
不過對于齊家能拿到票,許文堯也不意外,他只是耐心的跟齊書筠解釋,“書筠,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今天要帶他們?nèi)ゲ┪镳^!
“你認(rèn)真的?”齊書筠語氣瞬間就變了,她坐起來,“上次要幫他們跑腿,這次當(dāng)導(dǎo)游,你對他們比對我都有耐心!
“書筠,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江京……”
“你就是不夠在乎我!”齊書筠是齊家三代唯一一個女生,在家里備受寵愛,向來驕縱。
許文堯?qū)④囃T诼愤,他按著腦門,“你聽我說,我爸之前在湘城……”
“我不管,”齊書筠開口:“你要是不來我家接我,我就把活動票撕掉!”
許文堯沉默了很久,“齊書筠,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為了你那張活動票?”
大概是他從來沒用過這么嚴(yán)肅的語氣。
即便是她提分手的時候,他都能好好跟她說話,向來縱著她的許文堯第一次這種態(tài)度。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齊書筠皺眉。
“我在開車,”許文堯重新發(fā)動車,“先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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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有時間,”許書婕穿著西裝褲,手里拿著文件從車上下來,上下掃許文堯一眼,“竟然陪他們?nèi)ゲ┪镳^!
許文堯微微頷首,他眉眼溫和,只是今天籠著些許烏云,“您要一起嗎?”
“我謝謝你!痹S書婕直接拒絕,“不過書筠去找你奶奶了,你小心點,晚上你奶奶肯定要找你!
“我知道了!痹S文堯沒想到,開車到許氏的功夫,許書婕都知道這件事了。
許書婕對許文堯很放心,知道他向來有分寸,就沒多說。
余光看到許恩把紀(jì)衡等人送下樓,紀(jì)衡紀(jì)邵軍沈清,旁邊還有一個……
七八歲的小男孩?
他穿著紅色小棉襖,衣服兩邊的大口袋繡著與棉襖不符合的大白菜口袋,睫毛長,五官精致,就是表情挺呆。
像個年畫娃娃。
“那是誰?”許書婕詫異。
許文堯想了想,“阿蘞的朋友。”
許書婕點點頭,就不再過問。
“叔,文堯正好有時間,”許恩笑著對紀(jì)衡道,“你就讓孩子送你們?nèi)ィ媒o你們帶路。”
許文堯人都到了,這次紀(jì)衡倒是不好再說什么。
“后天就是婚禮,你還待在公司,”等車離開之后,許書婕才偏頭看向許恩,“不過他們左一個朋友,右一個熟人,他們這次親戚準(zhǔn)備來多少。俊
“就一桌。”許恩看她一眼。
就一桌?
人這么少?
許書婕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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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衡他們?nèi)サ氖顷惣宜饺瞬┪镳^,預(yù)約的是下午兩點入館。
許文堯?qū)④囃T诟浇\噲觯艓巳ゲ┪镳^。
博物館在興姜區(qū)最西邊,與石門區(qū)搭界。
整個博物館是園林風(fēng),正門就是寬廣的門樓,每天限入,此時排隊看預(yù)約的人并不算多。
陳家的私人博物館很大,所有人都知道,這里面存放的大多是白家人的東西,對外免費開放,但每天只接收一千余人的游客。
許文堯等人排隊進去,占地面積廣袤的博物館,順著走廊進去,就看到中間的第一展廳。
首當(dāng)其中的就是正中間玻璃柜中保存著的盔甲。
還能聽到館中自帶解說員的聲音順著麥克風(fēng)飄過來:“大家看,這就是大將軍白立的盔甲,重達112斤,大家想想身上有這么重的盔甲,他還能用長槍直挑敵人首級……”
穿過鐵甲,兩邊玻璃展柜是日常用具,兩邊都有樓上可以上去。
樓上還有兩層。
“三樓有白家人的書信,”許文堯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他向紀(jì)衡幾人解說,“我們先去二樓……”
“先去后院!奔o(jì)衡搖頭,拿著煙桿直接穿過一樓,順著一條水泥路走到后院。
許文堯一愣,他跟上紀(jì)衡。
整個后院是一公頃的園林,水泥路很窄,兩邊是歷史悠久的古樹,路上行人并不多,也沒有其他景點。
走了四百米之后,終于來到一處陵墓。
陵墓兩邊放著香燭。
姜鶴十分熟稔地從左邊拿了一柱香。
不過此時并沒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目光都在面前的石墓上,九階臺階,臺階上是一塊幾乎有些殘破的石碑。
縱使是許文堯,也知道這段歷史。
他抬頭看著這塊石碑。
縱使不是第一次來,許文堯也被這石碑上的字給鎮(zhèn)住,這種血腥不羈之氣撲面而來。
最后一戰(zhàn),墓主人是帶著必死之心,出征之前,提槍給自己刻下了墓志銘,墓志銘上只有十個字——
白一
衣生
見盡
閻反
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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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盡反骨,
白衣見閻羅。
這是白湘君最后留給自己的墓志銘,后面陳野打回去的時候,才把它帶回江京。
許文堯有些想象不出來,當(dāng)年那群人究竟是怎樣風(fēng)采,才能留下這行字。
光是看著石碑,他都能想象這一襲白衣迎風(fēng)而立提槍落字的英姿。
石碑和臺階上放了很多東西,一眼看過去有棒棒糖,有糖葫蘆,好看的蝴蝶發(fā)卡,還有一朵、一朵的鮮花,還有一疊一疊的世界各地的照片……
堆滿了,這里的守墓人就會清理掉,然后又會有新一批。
這種時候,沈清也沒說話,她看著姜鶴拿了香,也去拿了幾根,分給紀(jì)邵軍他們。
幾個人在旁邊的煙火里將香點燃,又敬重地拜過。
許文堯也不是第一次干這事了,他高考前,還特地去拜了江京大學(xué)第一排的銅像。
拜完之后,許文堯終于知道紀(jì)衡為什么要來這里了。
紀(jì)衡他們都是湘城人。
不過……
許文堯詫異地看向紀(jì)衡,他不是第一次來?
不然怎么知道博物館背后是陵墓?
大多數(shù)第一次來的人并不知道后面就是白湘君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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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衡他們拜祭之后,又把二樓三樓看完,才離開博物館。
停車場距離這兒有點遠。
許文堯讓紀(jì)衡他們在這等著,他去開車。
路上,接到許老太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