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修長,穿著到膝蓋的大衣,蒼白又不失力量的右手撐著把黑傘,雨幕沖刷下他整個人卻是不慌不忙,優(yōu)雅的將傘往前傾了傾,“你手機靜音了?”
姜附離晃著他的手機,微挑的眉眼少了點疏冷。
“你怎么在這?”白蘞慢慢回過神,慢條斯理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抬頭:“手機好像忘報告廳了!
姜附離挑眉,他將傘遞給白蘞,“你補習教室在哪?”
白蘞接過傘,她隔著雨幕站在臺階上,眉眼懶散,漆黑的瞳孔倒映著外面路燈的光:“一樓右邊最后一個階梯教室,左邊第四排第一個位置!
姜附離進了綜合樓。
因為晚上有學(xué)生在這里補習,綜合樓一樓的燈都是開的。
他身材高挑,精致的五官一如既往的高貴淡漠,任晚萱這些人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姜附離最引人注目的反而不是他出眾的五官,而是骨子里散發(fā)出的矜貴,即便是就這么走在那,身上的高冷勁兒就讓人難以靠近。
他不慌不忙的穿過任晚萱與陳著幾人,白皙的臉龐全然是凌厲,衣角都幾乎帶著冷霜。
余光也未曾分給他們。
剛出階梯教室的祝佳人也看到了他,腳步微滯。
“那是誰?”任晚萱幾人看著姜附離的背影,低聲討論。
任晚萱跟陳著相互對視一眼,均搖頭,但都猜到應(yīng)該不是湘城人,就這身根正苗紅的氣質(zhì),湘城真養(yǎng)不出來。
他們幾人一出門,任家的商務(wù)車就停在了綜合樓門口。
因為要一起吃飯,接她的是任家的司機,司機看了眼蹲在階梯前的白蘞,看著后視鏡問任晚萱:“老爺說你們吃飯順便帶上白小姐。”
“你外公他……”陳著不感興趣的收回看白蘞的視線。
他聽任晚萱說了,白蘞的邀請函是無意中得到的,算是億分之一的運氣。
任晚萱聽到“白蘞”這兩個字就沒來由的煩躁,她冷著臉,“不用管她,開車!
她直接讓司機將車開走。
陳著也就沒再提起她。
綜合樓內(nèi),姜附離找到最后一個報告廳。
報告廳里沒剩幾個人了,他進去的時候燈都關(guān)了一大半。
姜附離找到白蘞那個位置,果然在桌洞里看到她留下的華米手機,前桌還有個男生在做題,他挑眉。
只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出的題,這男生現(xiàn)在還沒做出來。
這比姜西玨還笨。
姜附離收回目光,淡淡評價。
他拿到手機就往外面走,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余光似乎看到什么,姜附離腳步頓住,停在垃圾桶旁邊。
垃圾桶里垃圾很少。
低頭就看到里面被團成一團隨意扔在里面的紙。
姜附離背對著燈光,他垂下眼眸,整張臉藏在陰影中,本就冷漠的臉表情更加凌厲。
彎腰,將紙從垃圾桶里撿起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將紙舒展開,很乖、很規(guī)整的館閣體,白蘞的字跡,抄寫的是昨晚他寫給她的題目。
此時被人毫不在意的丟在垃圾桶。
姜附離再回去的時候,白蘞還蹲在門口。
她將傘收起來,仰著頭懶洋洋地看綿延不絕的大雨,長發(fā)被古樸的木制發(fā)簪隨意挽在腦后,額邊的發(fā)被雨霧打濕,微微垂落劃過冷白的臉頰。
像一只徘徊在雨中的貓,試探、猶豫、孤寂、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小心闖入了潑墨畫。
“你走路很慢!卑滋`仰頭看他,她睫毛又黑又長,在眼瞼上留下淡淡陰影。
姜附離將手機還給她,拿過傘撐開,隨口道:“看了眼你們班一個不太聰明的同學(xué)做題!
“誰?”白蘞起身,跟著他往外面走,培訓(xùn)班都是湘城中學(xué)的尖子生。
哪有不太聰明的。
她接過手機,右手的紅色絲帶映著白玉般的手腕,顏色鮮明濃艷。
“坐你前面!
白蘞:“……?”
傳說中今年能考入江京大學(xué)的、全校常年第一第二的寧肖?
他不太聰明?
姜附離拿著傘,手指骨節(jié)分明,“今天怎么想要給你同學(xué)看題?”
“哦,分小組了,”白蘞懶洋洋的走著,“四人一組,我就給其他三個隊友抄了一份。”
姜附離微微瞇了眼。
兩人說話間,到了奶茶店,明東珩陪姜鶴蹲在奶茶店門口。
姜鶴還在慢慢轉(zhuǎn)那七階五魔方,七階五魔方是個圓球,有十二個面,速擰公式又多又繁雜,但姜附離又嫌太簡單懶得給他寫公式,他只能憑借記憶去恢復(fù)。
所以他的動作對于姜附離來說慘不忍睹,姜附離輕輕移開目光。
姜鶴:“……”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背對著姜附離。
白蘞就去揪他的衣領(lǐng),捏了捏他的臉:“干嘛?”
姜鶴就抓著她的衣角,反正打死也不看姜附離。
見姜附離過來,明東珩起身跟著他,將手中的紅色邀請函遞給他,“陳局在黑市買到了一封邀請函,拍賣后天晚上七點開始!
“確定是梁則溫徒弟的真跡?”姜附離將傘放到一邊,伸手接過邀請函,冷冷清清的。
“確定,但具體出自誰,要等拍賣會再公布!
姜附離點點頭,頎長的身姿靠著角落的沙發(fā),將邀請函隨手放到桌子上,“你們今天留了什么題?”
白蘞將題目遞給他,目光放到那熟悉的邀請函上——
因為被張世澤拿去打了會乒乓球,中間有個明顯的凹陷。
她:“……”
“這個答案先不要發(fā)給你同學(xué),”姜附離跟她說完解析,拿起筆,又寫下一道題,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讓他們自己先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