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像!
“像又怎樣?”
源體終于不再模仿謝容的表情,漆黑幽深的眼眸緊緊盯著她,“為什么討厭我!
“因為你不是人,這個理由夠了嗎?”
南潯想伸手把他推開,但手腕卻被黑色的霧氣給纏住。
觸感很是奇特,有些冰涼卻沒有實體,像是被羽毛拂過,特殊的能量波動讓她無法掙扎。
腰上也漸漸蔓延霧氣,黑色與白色對比格外強烈。
一部分旋轉(zhuǎn)著貼貼她的脖頸,部分甚至得寸進(jìn)尺企圖沿著她衣服下擺鉆進(jìn)去。
這些霧氣仿佛帶有自我意識,但這意識也都是來源于祂。
盡管祂就站在她面前盯著她,什么都沒有做,霧氣卻是祂的一部分,代表著祂的意志。
根據(jù)源體觀察報告,祂總是會感到無聊,因此總會隨機扮成其他人來迷惑研究員。
玻璃場外,祂的能力有限,那些死亡的研究員部分是因為問心有愧,看到了不該出現(xiàn)的人。
剩余的則是受到祂的蠱惑想要放走祂,進(jìn)入玻璃場,被不受控制的本體殺死。
源體的本體極其危險,但觀察報告沒提過祂在場外也能這樣控制住人。
祂很危險。
但現(xiàn)在對她來說,顯然是另一個方面的危險。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彈不得。
“你想殺了我?”
“我不想!钡k回答。
頂著謝容那張臉,祂低頭看她時卻不似他那樣溫柔又含情脈脈。
眼中有著童稚般的好奇,好奇她的反應(yīng)。
其他的研究員都沒有她特別。
從第一眼看見她,祂就被吸引。
就像是研究員平時對祂做的那些研究一樣,祂也對她很好奇,所以才會接近她、討好她。
但她還是討厭祂,甚至覺得祂要殺了她。
“不要討厭我!
“你……”
她想說話,卻險些壓抑不住其他聲音。
源體莫名覺得口干舌燥,后退了一步離她更遠(yuǎn),霧氣卻在代替五感如實傳遞過來所有。
祂能同步感受到她,感受她現(xiàn)在的一切。
而且,逐漸變得比她更奇怪。
盡管祂能夠模仿人類的生理構(gòu)造,此前卻從不會有和人類相似的情感反應(yīng)。
所以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讓祂感到陌生。
離得再遠(yuǎn)也沒用,祂就這樣不受控制緊緊盯著她,看到自己的黑霧越發(fā)得寸進(jìn)尺。
“源體!”
她沒有按呼叫支援的按鈕,而是身體后仰,呼吸起伏。
被黑霧纏繞住的女性研究員就這樣垂眸看他,眼中除了厭惡之外,還有不受控制的水光。
祂的呼吸停滯了,直到祂偽造的身體因為祂忘了呼吸而衰敗崩潰。
她這才得以脫困。
手臂撐在旁邊的桌子上,努力平復(fù)著呼吸。
黑發(fā)的女性憤恨重新將凌亂的頭發(fā)盤起,嘴唇都被自己咬出齒痕。
“不想殺了我,那你就是在羞辱我,作為我討厭你的報復(fù)?”
祂看見她低著頭,眼眶中將落未落的眼淚終于浸透了下睫,然后滾落。
和剛剛那樣生理性的淚花不同,現(xiàn)在蘊含著深切的悲憤。
懸于半空中的黑霧驟然擴散又凝聚成一小團,急切無比,但今天用于偽裝的能量已經(jīng)不夠。
祂沒辦法向她傳達(dá)任何東西。
【不是……】
這兩個字直接傳入腦海,音色無法形容,仿佛能夠引起靈魂的震顫。
飄渺無比又仿佛在耳畔響起。
這里的所有研究員都同時聽到了這個聲音。
那一瞬間,研究所中的整個密閉實驗室全場響起警報,所有房間內(nèi)的燈光迅速變紅。
進(jìn)入紅色緊急狀態(tài)。
與此同時,中央控制室也變得嘈雜。
“怎么回事,剛剛那是源體嗎?”
“祂能直接和人類交流?”
“這么多年從未有過這種事。”
坐在中央的高挑女性放下筆,什么也沒說,但卻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紅白交替的燈光映照在她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上,只顯得她骨相優(yōu)越。
歲月從不敗美人。
這才是真正的曲唯,聯(lián)邦研究所所長、所有人仰望的泰斗。
“裝置增強至A檔、封閉內(nèi)外場,一到十組人員安排后續(xù)觀察……”
她有條不紊一條條吩咐下去,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眾人也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一直沉寂著仿佛作用只是隔斷的玻璃場也開始運作,將里面翻滾著的黑霧狠狠壓制。
占地面積極廣的中央,源體的本體足以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全身發(fā)涼。
就連沒有巨物恐懼癥的人,也無法直視祂。
閃爍著紅光的實驗室里,那一小團霧暫時消散了。
南潯臉上的悲憤也一掃而空,小指擦了擦眼淚,笑瞇瞇把剛才偷到的部分黑霧轉(zhuǎn)化成能量。
好喜歡飆戲,尤其是這種“心理厭惡身體屈從”的角色。
很有挑戰(zhàn)性。
她看著休眠進(jìn)度條再次往前了一小截,滿意笑笑。
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是到后期,她就可以慢慢接近源體的本體。
等到世界意識放松對她的警惕,她再來搞個大的。
下一步,慢慢弄清曲思微,那個所謂的“第二人格”究竟是什么。
原劇情真的可信嗎,她這么乖乖巧巧、小蘋果似的的妹妹怎么可能變得像劇情里那樣冷酷:
和謝氏聯(lián)手架空曲唯、把小狼變成改造體、又勾結(jié)人外背叛人類。
南潯更愿意懷疑是曲思微代替了她,成為女主。
她絕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