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辭倦因為這個消息心神失守的時候,南潯找到機會把他弄暈了過去。
隨手拿了一件輕飄飄的薄紗外披遮住雪白肩膀,真絲的吊帶睡裙因為她下床的動作而在肌膚上流動。
海藻般的長發(fā)被她戴著朱砂手串的手從外披里拿了出去,她眼皮輕眨,然后視線移動,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側(cè)躺在床上的江辭倦。
昏迷的他也同樣脆弱,昏暗光線之下的側(cè)臉美到動人心魄,因為快要碎裂而顯得更惹人疼。
“原本想讓你選擇的,但是你求我憐憫你,好吧,我替你選。”
她的輕聲細(xì)語就如同不遠(yuǎn)處緩慢上升的香薰,慢慢在室內(nèi)逸散。
“江辭倦,對不起,又騙了你哦!
海之幽靈其實一點也不弱,因為是極為熱愛有趣事物的孤獨神明嘛,所以被人類呼喚有趣,所謂的可以污染海之幽靈的古籍有趣,還有陪人類玩也有趣。
嗯,因此她不會被困住,凡人也沒有辦法掠奪神的生機。
南潯垂下眼,泛著幽藍(lán)的指尖輕輕一扯,長到可以在她手腕上纏三圈的朱砂手串就這樣被扯掉。
噠噠噠。
珠子滾落在地,包圍在她腳下。
“之前說了兩不相欠,謝謝你,我這兩天玩得很開心!
又一次,她像風(fēng)一樣從他身邊飄走了。
*
咸咸的海風(fēng)把海之幽靈號的旗幟都吹得獵獵作響,今夜風(fēng)很大,氣溫驟降。
但是郵輪上的人們的心思卻半點沒有冷卻。
遲遲找不到海之幽靈和江辭倦讓他們堆積的煩躁越來越多,兔子游戲也因為江辭倦的消失而變成由他們自定義規(guī)則的游戲。
醫(yī)療艙可以治愈人的身體,卻不能治愈人心。
黑衣人們不再維持秩序,防衛(wèi)兵也同樣,船上的流血事件越來越多,每日不知道要丟多少人下去。
“怎么回事!郵輪為什么會開去莎莉亞港!”
“是不是江辭倦,他想獨占海之幽靈,不想讓我們得到是吧?”
“船靠岸以后他們就能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對嗎?”
不知道多少人圍著船長你一言我一語,多天的游戲和互相踐踏已經(jīng)讓他們成為了被貪婪驅(qū)使的生物。
比起對江辭倦的懼怕,搏一搏,得到海之幽靈之后也能成為他,這樣更讓他們瘋狂。
“抱歉大家,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被堵住的船上工作人員連連擺手,“監(jiān)控的權(quán)限也已經(jīng)開放給了所有人,是真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
氣勢洶洶的人們還想逼問,然后就聽見人群中一聲大喊:
“從監(jiān)控里看見了!海之幽靈出現(xiàn)了!”
整艘游輪都因此而沸騰。
赤著腳的可憐兔子似乎再次陷入被多方追逐掠奪的境地。
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飄散,單手抓著薄薄的外披,邊跑邊朝后看,美麗柔弱。
輕薄紗制的外披被吹成了風(fēng)的形狀,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只輕靈的蝴蝶。
雜亂的腳步聲從上下左右四個方位都有,她跑到了露天那層去,但是卻不幸被包圍。
“海之幽靈。”
“她就是海之幽靈!”
一雙雙灼熱發(fā)紅的眼死死盯著中央那個慌亂的少女,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未來。
“聽說,只要讓自己的血淹沒她,就能困住海之幽靈。”
現(xiàn)在沒人敢動,很顯然,他們不會想要看見誰先接近她,又或是他們爭斗起來讓誰得利。
曾經(jīng)光鮮亮麗的權(quán)貴們現(xiàn)在看起來與野獸無異,警惕的眼神看向除自己外的所有人。
“要不然,先把她困住得了!
“反正海之幽靈不會死的對吧。”
說著這樣的話,有從郵輪上搜刮到復(fù)古槍支的人朝著中央的少女抬起了槍口。
沒人表示異議,他們都贊同這點。
砰。
一枚子彈率先貫穿了那個舉起槍的男人。
“誰。。
人群亂了起來,接下來是第二槍、第三槍……
晏序和翡澤同時到達(dá)。
“該死!
翡澤邊罵邊把試圖借著混亂拿著武器接近大小姐的家伙一槍槍崩掉。
也因為這樣,讓晏序得了空子,先把不知所措的少女?dāng)堅诹藨阎小?br>
“放開她!”翡澤大聲警告著晏序。
這條瘋狗總是做瘋事,和夏氏聯(lián)合,目的就是為了獨占大小姐,根本不管她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放開她?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
晏序握住少女冰涼的手,脫下來自己的厚外套把她包裹在里面,邊帶她逃邊在她耳畔低語:
“大小姐落到賤|狗手上了哦,有沒有想好被我怎樣反噬?就按之前說過的吧,把你關(guān)在哪里,永遠(yuǎn)都不放出來!
他的聲音不大,足夠翡澤聽到。
“自私!她現(xiàn)在很危險!”
“那又怎樣?”
晏序無所謂笑著。
就在這時,人群又開始重新聚集。
“他們的彈藥有限!我們?nèi)硕鄤荼,團結(jié)起來先把這兩個弄死!”
“上!”
說著上,但人的劣根性還是沒法團結(jié),真正上的只有一小半。
不過,也足夠?qū)λ麄冃纬尚⊥{。
等這些人看見大小姐會被帶走之后,恐怕會真正不要命地追上來。
晏序為了保護(hù)大小姐不可避免受了傷,卻只是面不改色看了一眼。
“大小姐為什么不說話?或許……我該叫你,海之幽靈?”他的手指輕佻撫上她頸側(cè)的肌膚,與她耳鬢廝磨,“對了,你不罵我賤|狗了嗎?”
大小姐被帶著一步步躲到安全地帶,聽到這話抬頭看他,回答:
“其實我很喜歡你哦,晏序,你很有趣!
喜歡?
這個除了非自愿從來沒出現(xiàn)在大小姐口中的話,晏序甚至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愣了片刻后,他突然笑了:
“我還以為你被我?guī)ё邥l(fā)飆、或者排斥我打罵我,原本想著嚇嚇你呢!
“你是在故意嚇我嗎?大小姐,那你成功了!
“不是故意。”
她這樣回答,沒有重復(fù)之前的話,卻已經(jīng)足夠讓他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是喜歡,她說喜歡。
一直以來對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瘋狗,突然睜大眼睛,然后從白皙脖頸開始,整張臉都彌漫上了淺淺的紅。
他的表情瞬間空白,呼吸急促把臉埋到了她的頸窩。
“大小姐,你再這樣,我真的快要不愿意放你離開了!
“嗯?”
“在我后悔想要關(guān)著你之前,趕緊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晏序抬頭,手指仍因興奮而顫抖著,堪稱溫柔克制地吻了吻她額頭。
“大小姐,瘋狗也是狗,屬于你的、最忠誠的狗,所以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打算置你的性命于不顧!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他也把她推向了趕過來的翡澤,捂著受傷的肩膀朝追來的喪尸一樣的人開了兩槍。
“快離開吧!
他看過來,彎眸朝她一笑:
“晏序從來沒有效忠于誰,即使是舒氏也不配,總統(tǒng)同樣!
“只有你,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