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即使再不情不愿,夏姝月也不得不去找南潯。
除了憤怒和屈辱之外,她還有點提心吊膽,因為對方居然沒有提要她把自己的資產(chǎn)還有剛剛得到的權(quán)力交給她。
夏姝月更希望她是忘了。
自己掌權(quán)之后她也懂得珍惜了,不再亂砸東西,不過她還是好好拿下屬撒了一頓氣。
一群沒用的東西!
她的狗總是沒有舒渺的好用,唯一覺得欣賞的還從一開始就站舒渺那邊,為了她背叛她!
越想越氣,她推開門的時候都有點大力。
“夏三小姐,請小聲些,大小姐還在睡覺!
門口候著的沈蕎低聲警告她,那態(tài)度……可惡,更讓人火大了!
“你等著,膽敢背叛我的人都沒好下場!
“您應(yīng)該擔(dān)心您自己才對。”
她回懟的語氣也是疏離且恭敬的,之前覺得好用的刀,現(xiàn)在刺向了自己。
夏姝月一肚子的憤怒委屈,奈何對面還是不為所動。
“請進去吧,對了,您的隨從們不能跟著!
沈蕎微笑催促。
無奈,她只能跺跺腳,進門之后穿過一間很大的會客廳,然后才到另一個套房。
一進去,她就和一堆防衛(wèi)兵大眼瞪小眼。
坐在沙發(fā)上擦槍的、在廚房做早餐的、在洗漱間打熱水?dāng)D牙膏的……
翡澤剛從衣帽間出來,手臂上還搭著給大小姐準(zhǔn)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手上拿著一托盤的配飾。
所有人同時看過來,就數(shù)他的眼神最嚇人。
因為夏姝月之前針對大小姐干的那些事,大半是被他處理了。
對大小姐的敵人,他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他們投來的一眼都足以讓夏姝月心慌膽顫。
即使有些冷酷的防衛(wèi)兵腰上系著圍裙做飯又或者是手上戴著袖套打掃衛(wèi)生,這點反差萌也不足以沖在他們身上的銳利之氣。
她嘴唇有點顫抖,身后沒有一個隨從跟著,她的安全感大大降低。
“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
“噓——”
高大的防衛(wèi)兵們同時神色一冷,朝她噓了一下,示意她別太大聲。
他們小聲說:
“渺在睡覺。”
“別吵到渺了!
“渺要到九點整才會起床!
……
聽在夏姝月耳中,過濾掉聽不懂的話之后就是一堆喵喵喵。
但是還是很可怕!
她都快哭了,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干嘛,直到翡澤開口說:“坐那等著!
她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一秒都沒敢猶豫就坐在了沙發(fā)上——離擦槍的黑梟最遠的方位。
跋扈囂張的夏三小姐現(xiàn)在乖巧到不行,就連坐姿也很拘謹(jǐn),雙手放在膝蓋上,想看也不敢扭頭,只敢用余光偷瞄做事的大家。
太違和了吧,這群動不動就殺人的防衛(wèi)兵,身上穿圍裙做飯搞衛(wèi)生的模樣。
她可沒忘記自己對舒渺做了那些事,雖然未遂,但也是實打?qū)嵏蛇^的,好怕被那些人剝皮拆骨。
夏姝月咬唇,煎熬無比,頭一次希望趕緊看到舒渺。
翡澤開門進去之后,里面?zhèn)鱽砹诵┰S聲響,微小到幾乎聽不見。
還好門的隔音好。
一邊給大小姐換衣服一邊被她蹭來蹭去的翡澤強行把她好好按在懷里。
門外還有很多人的情況下,他的羞恥心不允許他和她在大白天做出那種事。
“好了,不可以!
“男人的不可以就是可以!
沒有人能夠在面對嗚嗚唧唧的大小姐時保持冷靜,翡澤更是,她總是這樣擅長把人釣得七上八下。
他嘆了口氣。
“我今晚會再努力點!
未盡之語他們都懂,努力消耗她的精力,讓她別再這么活潑。
聽到這句話之后,懷里的人總算消停了。
“不要了吧……”
翡澤微笑。
把她抱出去之后,防衛(wèi)兵們雖然還在做著自己的事,卻一直悄悄盯著他把大小姐放在她的專屬搖椅上。
最近船上越來越亂了,人手也很緊張,所以今天包括翡澤在內(nèi)只有五個人在。
但翡澤也得走了,他比誰都要忙。
這里的氛圍有多閑適安逸,郵輪之上就有多么的血腥混亂,最近他們處理尸體都有點處理反胃了。
“好好照顧渺,別再動不動就給她看腹肌!
“是,隊長!
曲奇他們認(rèn)真答應(yīng),目送他離開。
他一走,他們就立馬圍了上來。
擺著精致早餐的移動餐桌推到面前,溫暖的面巾輕柔覆蓋上大小姐的臉,就連刷牙也只需要張嘴就好。
從洗漱完畢到開始吃早餐,全程都沒有動手。
靠。
夏姝月還不知道這群看著就笨手笨腳的防衛(wèi)兵居然這樣會伺候人,和她的那些女仆都有得一拼了。
但是女仆就是女仆,這樣對比下來,還是又能當(dāng)保鏢又能做飯打掃衛(wèi)生的防衛(wèi)兵有用。
這個舒渺,為什么總是那么好命!她的狗都這么高質(zhì)量!
大小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張嘴吃掉叉子卷過來的意面,慢慢咀嚼完之后,看向了弱小無助希望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夏姝月。
“怎么干坐在那?過來幫我梳頭!
好欠揍的語氣,她故意的!
夏姝月一肚子氣,但還是回答:
“……知道了!
手環(huán)在催促,她只能頂著防衛(wèi)兵們看著就可怕的眼神,硬著頭皮挪了過去。
黑梟讓了讓她,眼神能冰凍人。
夏姝月站在大小姐身后,一左一右分別兩個防衛(wèi)兵,他們看她的眼神不是浮于表面的冷酷,而是真的因為她對舒渺做的事想殺她的那種。
她就像是誤入了猛獸堆里的小獸,瑟瑟發(fā)抖,拿著梳子的手久久抬不起來,虛握著幾縷長卷發(fā)的左手更是在發(fā)抖。
“舒渺、哦不是,大小姐,你能不能管管這幾個防衛(wèi)兵!
“他們怎么了嗎,放心,不會殺你的啦!
夏姝月沉默,在來之前原本想著舒渺敢使喚她,她要趁機使壞讓她不好過。
現(xiàn)在……還是老老實實她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嗚嗚。
她討厭舒渺。
討厭防衛(wèi)兵、討厭晏序、討厭沈蕎。
討厭全世界!
好不容易把海藻般的長卷發(fā)給打理好,夏姝月滿腹怨言一句都不敢表達,乖乖做好一切,戰(zhàn)戰(zhàn)兢兢給她別好亮晶晶的發(fā)飾。
“這種事讓她做真是便宜她了!
“就是,往常都是隊長給渺弄頭發(fā),現(xiàn)在好不容易咱們有機會,結(jié)果還是被人給搶了!
“嫉妒!
“嫉妒!
怎么回事,這些男人的眼神更可怕了。
夏姝月額頭冒冷汗。
“還有什么吩咐沒?我去幫你整理床吧!
為了逃離這個地方,她甚至自告奮勇要去為她做事。
“行吧!
得到這兩個字的她如獲大赦,跑得比兔子還快。
但她可絕不是怕了她,她只是先蟄伏,哼,等過幾天強制鑒定,下一輪重新洗牌,看她怎么收拾舒渺!
砰的一聲,她把臥室門關(guān)上。
給大小姐刷完牙就沒事做只能在旁邊眼巴巴看著的夜隼抱著手臂開口:
“礙眼的人終于走了。”
“是啊!
曲奇也蹲在旁邊看著格瓦斯和黑梟兩個一個喂水一個喂飯,無聊到用手指在地毯上畫圈。
隊長一不在,他們就各種小心思浮動。
幾人互相對視幾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什么。
隊長說不要動不動給渺看腹肌,但沒說不給……其他的,對吧?
“咳咳!
夜隼清了清嗓子,回想著之前艱難學(xué)到的大小姐的語言,磕磕絆絆開口:
“渺,腹肌,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