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珩實在是太強了,這移情蠱是辛妱他們尋了好久的空子才給他種上。
平心而論,現(xiàn)在解開實在是浪費,但她也因為對方一次次試圖掙脫而壓制傷及肺腑。
再這樣下去,弊大于利。
解蠱之后,江遠珩會想起一切,也會意識到“柳妱”的不對勁,這個身份再不能用。
這也意味著她將徹底放棄憑借自己拿下江遠珩,而是要靠取代別人。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實在不想用這個辦法。
圣教亦正亦邪,在他人傳言中更像是無法無天的邪惡詭異之徒,但對女子,她要比對男子溫和得多。
如果柳潯不介入她的計劃,她會讓她多活些時日,直到毒發(fā)身亡,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
假如她現(xiàn)在就要代替她,那么絕不可能留著她這個變數(shù)。
可惜。
辛妱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叫住了策馬向前的辛游陵。
“辛公子。”
“怎么了?柳妱姑娘!
少年沒再像之前一樣滿身花里胡哨的銀飾,只戴了些必要的裝飾,但衣著卻是比起之前的隨性更精致了些。
陽光下他那張臉比銀飾的反光還要熠熠生輝,讓她……看著就不開心。
對方察覺到她眼神,把頭低了低。
“馬車里憋悶,我出來透透氣,柳妱姑娘有什么事嗎?”
“沒事,但辛公子不要離我太遠,否則我心里總不安穩(wěn)!
“……當然!
簾子放下,傳音到來。
【移情蠱越發(fā)沒用了,我打算在下個客棧休憩時就解了這蠱。】
【所以……阿姊?】
【天亮以前,把易容蠱交給我,把柳潯殺掉,以絕后患!
辛游陵靜默一瞬,隨即語氣如常應答下來。
【好!
辛游陵心事重重,握著韁繩的手捏緊,腦子里一團亂。
為什么這么快?他還沒有弄清楚他對阿潯的心思,他還在想如果阿姊靠自己拿下江遠珩,他就可以把阿潯偷偷帶走,再研究如何解她的毒。
還有,阿姊說的易容蠱。
易容蠱和那些所謂的易容術和面具不一樣,用了之后,從臉到身形都會改變,皮膚的每一處都不會留下破綻。
這也意味著,他要和阿潯……那樣,畢竟迷暈她后再觸摸全身的話,也太冒犯了。
他從來沒親自制過易容蠱,都是由他人直接取樣,或是迷暈或是直接殺死,但哪個他都不可能對阿潯做。
歡好之后,他會更舍不得對她動手,不對,他不可能對她動手。
辛游陵往左看了看阿姊所在的馬車方向。
易容蠱。
他在心里盤算:易容蠱……
*
車馬行駛,緩緩而至。
“莊主,天色已晚,我們暫時在此休憩一晚!
“嗯。”
馬車里傳來應聲。
早在這鐫刻著聞劍莊標識的馬車進入此處地界,莊主江遠珩蒞臨此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
而且因為林酒的話本傳播甚廣,很多人甚至把話本和現(xiàn)實混在了一起當作傳聞傳出去。
聽說他為了自己那第一美人青梅殫精竭慮,四處尋醫(yī),失憶忘了她,卻依舊深情不減。
聽說他早就答應自己恩師,若青梅到了年紀仍未尋得良婿,就會娶她做莊主夫人。
聽說……
聽說……
一切的不確定,在看到那位芝蘭玉樹的劍客珍而重之抱著懷里纖細柔弱的美人出來時,都得到了證實。
“他、好、愛、她!”
滿心八卦的江湖人士見狀也不得不相信人人敬仰的冰雪劍客,真的有了心上人。
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會長什么樣呢?
光看身形就讓人覺得楚楚動人,她肌膚勝雪,花朵一樣。
各種探究的視線都被江遠珩擋住,跟著小二往樓上開好的房間去。
青梔亦步亦趨跟在后面,抬頭看看他又看看在后頭臉色陰陰沒上來的少年。
哦,還有那個從頭到尾不知道什么目的,好像就真的只是來暫住的柳妱姑娘。
她似乎和辛公子走得有些近。
辛公子真不守男德!
青梔轉頭,憤憤跟上莊主的步伐。
辛游陵正煩著,又看到各種人投來的視線,更煩。
他撫上自己這張臉,饒是自己看不出,也能從周圍人的反應中知道是好看的。
“看什么看,管好你們的眼睛。”
他們不敢再看他,于是轉而把視線投到那位戴著面紗也能看出身姿婀娜的美人身上。
辛妱倒是不排斥,但其中有些投來那種下流眼神的家伙,都會被她的蠱蟲悄無聲息給弄瞎眼。
男人,呵。
她友善的目光略過幾位眸帶好奇欣賞的女俠,在看到她們姝麗的臉龐后,又變得復雜起來。
在上樓去之前,她提醒辛游陵:
【易容蠱,別忘了。】
【不會忘的,阿姊。】
他笑笑,酒窩中蜜意醉人,勾著發(fā)尾的鈴鐺清脆作響。
盡管殊色動人,但周圍的江湖人都不敢和他對視,生怕自己會被他下蠱。
*
開好的上房之中靜靜燃著安神的熏香,除他們二人以外的其他人,均已被打發(fā)到外面。
床榻之上的美人雙眸緊閉,剛剛醫(yī)者來探了脈,說是暫無大礙。
離她既定的死期,似乎只剩下半月多。
江祟坐在床邊矮椅上,慢慢撫去她臉上淚痕,然后彎腰靠近,語氣憐憫。
“怎么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江遠珩欺負你了?”
他把她凌亂碎發(fā)撥到耳后,然后指腹摩挲著她紅艷艷的眼角。
“我知道他就是那副死樣子,心里想什么從來不會說。”
一開始他還語氣輕柔,說著說著,惡意就跟著傾瀉而出。
“他本來就不配得到幸福,憑什么他就可以一心練劍,而受到爹和左無相的苛責懲罰時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我們沒有娛樂、不能松懈,也不能表達感情,更不能說累,稍有不慎就會被懲罰!
“他的一生為劍,而我為什么?”
江祟眸色漸沉,俊秀五官因內里是他而蒙上了陰霾,恍若仙人墮魔。
“誰都不準比另一個人幸福。”
良久之后,他彎腰下去親吻她。
但這次還沒有來得及把她吻醒,江遠珩就已經替代他出現(xiàn)。
一陣兵荒馬亂,雪松一般的青年神思不屬離開了房間。
他走后,南潯睜開眼,眸中毫無困意。
【小九,你說江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還是無意?】
009回答:【故意,反派心思深沉,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大概想要博取宿主的同情!
【他似乎想攻略我欸。但是那些想攻略我的人,好像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看誰攻略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