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墓室空間內(nèi),瞬間被濃郁的黃煙籠罩。
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使得我完全睜不開眼,來不及捂住口鼻,吸了兩口,就只覺得肺部跟針扎一樣痛苦,腦袋直接開始出現(xiàn)眩暈的感覺。
在尚有意識的情況之下,我連忙抓住背包塞住口鼻,盡量延緩這氣味的傷害,另一只手在旁邊亂抓,嗚咽呼喊陳沛瑤和王大餅的名字。
二人給了我回應(yīng),但在這濃郁的黃煙之中,我們根本看不到對方的存在,只能聽聲辨位,最終在角落處聚集在一起,摸索著墻根,跑出墓室,鉆到墓道口的位置。
在這個地方,黃煙淡了不少,我們大概能夠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王大餅的一張大餅?zāi),快擠成了肉包子,一邊用手扇著眼前的黃煙,一邊嗆的咳嗽,咒罵道:“他娘的,這黃皮子不講武德,給我們搞偷襲這一出!這他媽的跟毒氣彈似的,我剛才差點死里面了!”
“那黃皮子肯定已經(jīng)跑了,這下麻煩了!”陳沛瑤皺眉道。
我擺擺手,道:“不用太擔(dān)心,如果咱們拿到的是三顆金,那黃皮子就算是跑了,以后沒有了這三顆金的滋養(yǎng),應(yīng)該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東西呢?!”王大餅沖我問道。
我從兜里拿出那三色玉石,他看到后點點頭,道:“行,既然東西都拿到了,咱們就趕緊離開這兒,別等那黃皮子緩過勁兒,又搞出什么名堂出來!”
我點點頭,將三色玉石放進背包,與他們一同,順著洞道爬了出去。
從山洞爬出來之后,我們仨貪婪地呼吸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算是緩過勁兒來。
“太臭了,太他媽臭了,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個委屈!”
回去的路上,王大餅的口中一直罵罵咧咧,似乎對于黃皮子放臭屁的行為,格外的憤怒和憋屈。
對于他的這個表現(xiàn),我的內(nèi)心深有體會,在此之前,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臭到極致的味道。
陳沛瑤則一言不發(fā),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最后忍不住詢問了一下,她抬頭看向我,道:“我在想,那座墓,好像不是一座真正的墓葬,反而更像是被布置出來的一種祭祀的場所,尤其是那刻畫的龍的石像,你們注意看了嗎?”
“龍的石像咋了?!”我疑惑問。
當(dāng)時的情況,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黃皮子的身上,對于石頭雕刻的龍像,并未有多少的關(guān)注。
不過那墓內(nèi)有祭臺,還有古代祭祀所用的四方鼎,卻沒有棺槨,說是祭祀的場所,也說得過去。
“那龍像的七寸的地方,被刻了一刀深深的凹槽,乍一看,就跟龍首被切斷了一樣!
陳沛瑤說到這里,目光看向我和王大餅,道:“我之前聽爺爺講過一個故事,關(guān)于明朝創(chuàng)建時期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那座墓洞口前的碑文,確實是明朝洪武年間!”王大餅跟著道。
我不解,道:“什么故事?”
“劉伯溫斬龍脈的故事!
陳沛瑤道:“據(jù)說,明朝建立的時候,朱元璋為了保證大明江山永固,所以就命令劉伯溫,游歷天下,斬盡天下龍脈,只留下他們朱家在鳳陽的龍興之地。于是劉伯溫前往三川五岳,各大江河湖泊,來斬斷龍脈,防止再有異姓的真龍?zhí)熳咏蹬R!”
“哦對,我聽說過這個故事!”
王大餅緊跟著開口,道:“劉伯溫在各地斬龍脈的時候,還留下了不少的詭奇?zhèn)髡f,據(jù)說當(dāng)時斬斷天下九十九道龍脈,但唯獨在東北地區(qū),有一條黑龍僥幸留存下來,滋養(yǎng)后金一脈,最終導(dǎo)致了清軍入關(guān),大明覆滅!”
我聽著二人的講述,驚訝不已,道:“這個典故,我有所耳聞,以前一直都以為是民間傳說的野史,結(jié)果是真的?”
“有待考證,但江湖之中傳言說是真的!蓖醮箫灥馈
“剛才我們進去的那個地方,說不定是這座大山的龍脈七寸所在,當(dāng)年龍脈被斬斷,所以留下來這個祭祀的地方!标惻娆幍馈
我頓了頓,道:“如果是龍脈七寸,那就說明那個地方,是風(fēng)水極佳之寶地。山林之中的風(fēng)水寶地,對于有靈性的動物來說,是一處極佳的修煉場所,所以才有可能孕育出三顆金?”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陳沛瑤點頭道。
“不過咱們的目的,只是為了這三顆金,至于是不是劉伯溫斬龍脈時候留下來的東西,對咱們沒多大影響。現(xiàn)在東西拿到了,咱們跟那地方,也不會再有什么瓜葛。那黃皮子沒了三顆金,待在里面也沒用了!”王大餅擺了擺手道。
聞言,我點點頭道:“是這個理。”
“不一定。”陳沛瑤皺著眉頭,搖頭低聲自語。
“為什么?”我不解問。
陳沛瑤看了我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只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總感覺咱們還會跟那個地方,有所牽扯!
“想多了吧,那里面啥都沒有,我們跟它能還有啥牽扯?”
王大餅看著她擺擺手,道:“行了,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了,趕緊下山回去,把葉家的事兒辦了!
陳沛瑤神色復(fù)雜,抿抿嘴不再多言。
我看她的狀態(tài),心中生疑,想了想并沒有去繼續(xù)追問。
如果那所謂的斬龍脈祭祀之地,真的有什么問題,陳沛瑤之后不可能不告訴我的。
……
下山回到葉家,已經(jīng)將近黎明破曉的時間。
葉明亮和葉一刀等人一夜未眠,始終在等待著我們的消息。
在聽到黃皮子被我們打跑,沒有徹底的解決的時候,二人的臉上都有些難看,浮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神色。
不過,在聽說那黃皮子幾乎沒有修為,不至于再害死葉家人后,他們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我想了想,給他們留了一些護身的符箓等物件兒,又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讓他們以后如果再發(fā)現(xiàn)那黃皮子的蹤跡,直接聯(lián)系我們,我們前來處理解決。
這樣一來,葉家的親屬們,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隨后,我們開始進行最后的下葬流程,將葉老屠和葉秀秀的棺材封釘,在時辰到了之后,抬棺出門,送到山上安葬。
二人下葬的時候,并未再有任何的突發(fā)情況,安然入葬,封土立碑。
一切操辦完畢,時間已是正午。
簡單的在葉家吃完午飯后,我和陳沛瑤,坐上王大餅和楊老鬼的拖拉機,一同朝著徐都折返。
……
路上,我將在鬼市的疑惑,一股腦全部都問了出來。
楊老鬼和王大餅,卻并未給我過多的解釋,二人告訴我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鬼市。從鬼市出來后,就沒有見到我們這些人了。緊跟著接到一單生意,倆人一起去了一趟西南地區(qū),一直到前天才回到徐都。
我就問他們,為何回來之后,沒有來找我和陳沛瑤。
二人對此不做過多的解釋,只告訴我說,盤下老李家的棺材鋪,以后要在徐都立足,跟我和陳沛瑤做鄰居,有生意大家一起做。
對于他們的隱瞞,我頗為不爽。
但他們師徒倆就跟早就對好了說辭一樣,無論我怎么問,都沒有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最后問的煩了,楊老鬼直接不耐煩的擺手,道:“秦天,我們身上發(fā)生什么,跟你關(guān)系不大,你只要知道,我們師徒倆,對你沒什么惡意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呢?這徐都不也不靠海嗎?!”
聽到他這么說,我只好不再追問,暫時把這件事情,擱置在心中。
………
回到喪葬一條街后,我和陳沛瑤與他師徒倆分別,各自回了店內(nèi)。
葉家的事情,偶然牽扯出了三顆金,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獲。
三顆金如今已經(jīng)拿到手,我和王大餅身上的鬼手怨將能夠得到解決,接下來我和陳沛瑤要處理的事情,自然是她身上的鬼咒!
陳平帶我們見的那個七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我倆不太清楚。
他是否是真心想為陳沛瑤解決鬼咒,我們都不敢肯定。
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要等到三日后的農(nóng)歷十五再說。
……
轉(zhuǎn)眼間,三天時間過去。
到了農(nóng)歷十五這天,我和陳沛瑤早早便離開了鋪子,前往落鳳坡。
上個月的農(nóng)歷十五所發(fā)生的事情,對我們兩個人的沖擊都較大,所以這一次我們心有余悸,決定早早就前來尋找陳平,以免出現(xiàn)問題。
來到落鳳坡下的山村,找到陳平的木屋之際,他正躺在門前空地的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似乎是察覺到我們的出現(xiàn),他坐起身來,看向我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點頭道:“還好,我沒有看錯你們,你們相信了我,果然來了!”
“那個七先生來了嗎?”我問。
陳平點點頭,起身沖我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七先生已經(jīng)在屋內(nèi)等候了,隨我來吧!”
說罷,上前推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我和陳沛瑤跟著他走進屋內(nèi),卻并未發(fā)現(xiàn)七先生的身影。
我剛要疑惑詢問,不料陳平突然關(guān)閉了房門,原本明亮的房間內(nèi),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