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修為晉階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蛇口山上,修煉,種地,喂鵝。
滅蝗隊有兩只靈獸級別的大鵝相助,不需要二狗子出手,已經(jīng)消滅了周邊好幾個鄉(xiāng)鎮(zhèn)的蟲群。
目前仍然在以三岔子鎮(zhèn)為中心,不斷地向外掃蕩蟲群。
這一天,二狗子正坐在一棵柿子樹上。
樹上的柿子熟透了,只需要撕開一點皮,對著嘴一吸,甜蜜濃郁的汁液就能流進嘴里。
坐在樹上挑最熟的吃,連吃了十來個,吃得滿手滿嘴都是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吃大便了。
這時,一只大白鵝從遠處飛來,直接落到他的身邊。
大白鵝被他安排在滅蝗隊,一般沒事不會主動回來。
這只大白鵝走到他面前,伸長脖子耀武揚威了一會,從嘴里吐出一只竹筒。
二狗子伸手在大鵝潔白的羽毛上擦了擦,把手上濃稠的柿子汁液全都擦到鵝毛上。
又擦了擦嘴上的黃色汁液,也都擦到鵝毛上。
擦干凈雙手,這才接過竹筒,從里面抽出一張紙條細看。
“發(fā)現(xiàn)兩尺長的大蟲王!”
看字跡,像是捕快寫的。
蝗蟲群中能成妖的蟲王并不多。
他一共斬殺一只,拍賣會購買一只。
兩只蝗妖的尸體,造就了四只靈獸級別的大鵝。
而且這兩只的體型都只有一尺多長,還從未遇到過兩尺長的。
后來他一直都在尋找這種蝗妖蹤跡,卻再也沒發(fā)現(xiàn)過。
當即,他騎上這只大白鵝,離開了蛇口山,在一座村莊外遇到了滅蝗隊。
二狗子掃了一眼平靜的村莊,滅蝗隊應該沒有進村劫掠。
“張隊長,那只蟲群目前在五里之外,正在向我們這邊移動!
捕快等人帶著二狗子爬到一座小山上觀察。
這是一支規(guī)模特別大的蟲群,比他們以前所見任何一群都要大。
蟲群所經(jīng)過的地方,連樹木都會被啃倒,吞食。
里面那種幾寸長的變異蝗蟲數(shù)不勝數(shù),起碼得有幾百只。
他們只遠遠地看到蟲王一眼,這只蟲王體型長達兩尺,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也更強大。
不好對付。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發(fā)展,手下滅蝗隊已經(jīng)聚集了2000余人。
但武者仍然只有兩個秀才一個捕快,面對那種變異蝗蟲的死亡率很高。
搞不好兩千人全都死在這里也有可能。
就在二狗子思索著怎么對付的時候,蝗蟲群又起飛了。
“這一支蝗蟲群,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飛過來的,一直往我們這個方向飛!
被捕快這么一提醒,二狗子明白過來了,這群蝗蟲,很有可能是沖著蛇口山藥材來的。
與其讓手下這兩千多人送死,還不如讓他的鵝群來對付。
“你們就不用管了,讓蟲群繼續(xù)往前飛,我來想辦法對付。”
二狗子讓滅蝗隊繼續(xù)去其他地方掃蕩蝗蟲,他帶走了兩只大白鵝,跟在蝗蟲群的后面。
蝗蟲群每次起飛,只能飛個百十來丈,就要停下休息一會,然后再次起飛。
蟲群的整體移動速度并不算很快。
二狗子跟了一段路程,已經(jīng)可以確定,方向就是沖著蛇口山去的。
既然如此,他干脆騎著大白鵝飛回了蛇口山。
先給山上每只鵝喂了一粒培元固本丸。
然后騎上一只靈獸大鵝,一馬當先帶著山上所有大鵝飛出蛇口山。
如此壯觀的一幕,看呆了蛇口山周圍的村民。
他們有生之年,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帶著這么大一群鵝飛上天空。
以至于很多年后,蛇溪村一帶家家戶戶都養(yǎng)鵝,成了當?shù)匾坏烂恕?br>
村里許多小孩從小就夢想著,有一天能騎上自家的大鵝飛上天空。
鵝群在蛇溪村外幾里,一座很高的山上正面撞上蝗蟲群。
二狗子知道自己的斤兩,為了不礙事,提前跳下鵝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觀戰(zhàn)。
四只靈獸大鵝一馬當先,在蟲群中所向披靡。
天空中蝗蟲殘肢像下雨一樣,簌簌地往下落。
同時,天空中不斷有羽毛伴隨著鮮血灑落下來。
蟲群中的變異蝗蟲實力也很強,速度快,腿上的鋸齒鋒利。
有個十來只五六寸,六七寸的大蝗蟲,就能圍攻一只大鵝。
開戰(zhàn)沒多久,就有一只大鵝重傷,從天空墜落。
更遠處的空中,他還看到一只兩尺多長的大蟲王,正在吱吱吱地指揮蟲群。
二狗子撿起重傷的大鵝,走到一塊大石頭上,隨手揮動手中的長劍。
那些靠近他的蝗蟲都被斬成兩截,沒有一只能靠近到他的三尺之內。
一只七寸長的變異蝗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速度如離弦之箭,射向二狗子。
他卻只輕輕調整一下劍刃的角度。
這只蟲王就自己撞到劍刃上,軀體一分為二。
他已經(jīng)調動識海中的神識,籠罩了周圍兩丈的范圍。
以他如今的修為,神識最大極限能籠罩周圍三四丈的范圍,但那樣極易疲勞,堅持不了多久。
所有蝗蟲進入他神識范圍之后,其飛行軌跡看得清清楚楚,速度好像也變慢了一樣。
只需要隨意一劍就能斬殺。
就在這片刻功夫,天空又接連有三只大鵝脖子噴血,從天空墜落下來。
這幾次都是那只大蟲王出手,憑借其爆發(fā)出來的速度,以及鋒利的后足,對付大鵝都是一擊必殺。
二狗子也想獵殺那只大蟲王,但這只蟲王也是老奸巨猾,離得遠遠地,從不跟自己硬拼,逮到機會就殺死一只鵝。
可惜自己不會飛……
剛升起這樣的感嘆,他已經(jīng)把就近的一只大鵝招呼過來,跨上鵝背就向天空飛去。
為了不引起大蟲王警惕,二狗子騎著鵝在空中繞著圈,殺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蝗蟲。
跟大蝗蟲的距離卻在越來越近。
雙方的距離從十幾丈到十余丈,又到七八丈。
五丈。
四丈。
只有四丈了,只要靠近到三丈遠,他施展劍氣,應該就十拿九穩(wěn)了。
但也就在這時,那只蝗蟲似乎有所察覺,翅膀一振就要飛走。
急切之間,二狗子只能施展出一道劍氣,卻被大蝗蟲往左右微微一移,就已經(jīng)閃避開了。
打草驚蛇之后,雙方的距離又在拉開,很快又拉到五丈遠。
大鵝追,大蟲王逃……
如果拼直線飛行速度,還是大鵝更快一些,畢竟占了體型大的優(yōu)勢。
但短距離的閃避挪移,又是蝗蟲占優(yōu)。
所以兩者是各有優(yōu)劣,大鵝追不上,蝗蟲甩不開,距離忽遠忽近。
終于,兩者之間的距離又一次達到五丈之內。
眼看著蝗蟲王又要橫移閃避,大鵝只能拐一個彎再追回來,到時候兩者的距離又會被拉開。
二狗子騎在鵝背上,一直沒有施展劍芒,這里太混亂,斬不中蝗蟲還很容易誤傷到其他的鵝。
他調動全部神識,仍然差了幾尺遠才能夠得著。
眼見著距離又要被拉開,下一次追到這么近,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當即,他施展御風術,從鵝背上縱身躍起,凌空向大蟲王追去。
趁著這個機會,兩者之間的距離終于逼近到兩丈五尺,進入二狗子的神識范圍。
一道耀眼劍芒從劍尖飛出,只見光芒一閃而過,大蟲王的身體被一分二,剖成了兩半。
只是他在空中斬殺蝗蟲王之后,身體也是急速向下墜落。
要是這么掉下去,非得摔死不可。
大白鵝大戰(zhàn)蝗蟲群,早就吸引了周邊村民觀戰(zhàn)。
其中自然也包括張有良兄弟。
“咦!”
兩人看向天空中,他們被二狗子剛才凌空一道劍芒斬殺蟲王而震撼。
這樣一道劍芒,他們倆就算有九條命,也擋不住二狗子的一劍。
有震撼有恐懼,但此刻眼中更是充滿了希望。
“最好是從天上掉下來摔死!”
兩人看到,二狗子人在空中,斬殺了蝗蟲王之后無處可借力,身形快速往下墜落。
御風術并不能讓練氣修士飛起來,需要借力躍起才能短暫凌空。
此時二狗子的身下,就是一片亂石,如果就這么垂直掉下來,大概會摔成一攤爛泥。
只等二狗子今天摔死,他們保證今晚就占領蛇口山。
然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二狗子并沒有如張氏兄弟之愿,他人在空中呼嘯了一聲,一只白鵝俯身飛了下來,正好接住下墜的身影,穩(wěn)穩(wěn)當當。
張氏兄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特殊機緣,他們可能這輩子都追不上二狗子了。
蟲群失去蟲王指揮后,就亂了陣勢,被大鵝一陣沖殺,就死的死逃的逃,再也無法構成威脅。
二狗子招呼秋月帶人過來打掃戰(zhàn)場。
這一戰(zhàn),他的48只大鵝全部出動,死了5只,其余也大部分帶傷。
但收獲一只兩尺長蝗妖的尸體。
變異蝗蟲尸體也撿到了400多只。
普通蝗蟲的尸體有五六石之多。
二狗子只把蝗妖和變異蝗蟲尸體收起,剩余的都讓秋月拿去當口糧。
就在二狗子這邊跟蝗蟲群大戰(zhàn)的時候,縣衙竟然派人來了,找到了他的滅蝗隊。
“張二茍呢?”
這位縣衙的使者一來,就冷著一張長臉。
對于趙秀才等人的熱情結交,也是不冷不熱,流露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張隊長追蹤一支大規(guī)模蟲群去了,還沒有回來!
“我看他是擅離職守,縣尊大人追究起來是要治罪的。”
還是捕快比較識趣,送了幾條變異蟲王的尸體,這位縣衙使者才稍稍給了點好臉色。
同時讓人去蛇溪村找二狗子。
二狗子騎著大鵝,很快就來到臨時駐扎的村莊。
“張秀才,你倒是逍遙自在,可知道整個青州府蝗災肆虐,盜賊橫行,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
而你的滅蝗隊卻在這里躊躇不前。”
當著手下上千人的面,這名縣衙派過來的使者口若懸河,一開口就給二狗子扣上一頂大帽子。
“張秀才,你可知罪?”
縣衙使者趾高氣揚。
滅蝗隊諸人都是些鄉(xiāng)民,平時最怕的就是衙門里的人,被他這么一恐嚇,都嚇得低下了頭,生怕被官府治罪。
但心中委屈啊。
他們這段時間,日夜不停,掃平了附近好幾個鄉(xiāng)鎮(zhèn)的蝗蟲群。
連續(xù)打了這么多天,大家身上都受了一些傷,甚至還有些人的親人都死了。
沒想到現(xiàn)在還要被縣衙治罪。
二狗子用望氣術掃了一眼,這個書吏才區(qū)區(qū)武者境界,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首先,青州府遭受的一切災難,都不是我區(qū)區(qū)一名武秀才造成的。
其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等大事,自有各位府臺,郡守,縣尊等大人們定奪,何容我一區(qū)區(qū)武秀才置喙。”
“況且,我等僅以每日三四斗的口糧,晝夜浴血,蕩平周邊五鎮(zhèn)蝗災,何來躊躇不前?”
二狗子憑著胸腔一股怒氣,終于給懟了回去。
這口氣不僅為自己,也為了手下兩千多人而出。
也許這就是修為提升后,帶給他的自信。
以及這段時間讀了很多書,使得他反駁起來也能有理有據(jù)。
放在幾年前,見了官府衙門的人,只能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反駁。
“你!”
“別以為有個秀才功名,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縣衙使者原本只是慣用手段,抬出縣衙的威名,先敲打,然后借機搞點好處。
現(xiàn)在卻遇到一個不識趣的,被懟得無話可說。
使者被氣得手指發(fā)抖,拿出一份縣衙文書往桌上狠狠一扔。
“縣太爺有令,讓你即刻率領滅蝗隊,去城西鎮(zhèn)協(xié)助滅蝗!
二狗子拿起桌上的公文,確實是縣衙所發(fā),上面還有紅色的官印。
城西鎮(zhèn)在縣城西郊,聽司馬義說過,那邊有一大片靈田,種了一些人參之類的藥材。
看來蝗群盯上那邊的藥材了。
接了縣衙的命令,只能率隊往城西鎮(zhèn)趕去。
沿途,那使者不斷催促隊伍加快速度,隊伍卻仍然不急不緩。
沒辦法,驅使牛馬還得喂兩口草料,他們這兩千多人,每天四斗口糧,被衙役克扣之后,只能拿到三斗左右。
平均每人每天能分到一兩口飯的量,還不夠走路消耗的。
只能一邊行進,一邊掃蕩蝗蟲做口糧。
原本一天就能走完的路,他們這一大群人硬是走了兩天。
而且,現(xiàn)在很多流民聚在一起當了山賊,劫掠村莊,攔路搶劫的多如牛毛,總得防著點。
當他們趕到城西鎮(zhèn)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的天空籠罩著一層由蝗蟲形成的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