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獸形沐浴是什么時候?恐怕還是幼崽時期。
紫色狐貍沒有力氣,它只能閉上眼,任由面前的兔族雌性為自己清洗。
身為治愈師,她對自己的病患的確很負責任……
紫狐泡在熱水里,身上的疲憊漸漸轉輕。
對于剛死里逃生的它而言,眼下是難得的寧靜。
小章魚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你去了很奇怪的地方。”
它能聞到,狐貍身上沾染了其他的氣味。
紫狐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月升境內,出現了一些偷渡客,抓捕他們的時候被帶到了他們的地界!
偷渡客?
余芝芝手上的動作微頓:“是只有黑夜的地方嗎?”
紫狐的耳朵微動,它緩緩睜開雙眸:“不是!
它回憶道:“是一個充滿迷霧的森林,日月同輝!
余芝芝有點驚訝。
難道,月升這邊的偷渡客,和切爾西領地的偷渡客,并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難怪傷得這么奇怪……”余芝芝呢喃。
這算是非常嚴重的水土不服。
神赫大人和布里也從偷渡客的地界回來了,但是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呢。
看來,確實是不一樣的。
紫狐沉默片刻,抬眸道:“治愈師小姐,我的守衛(wèi)可能很難聯絡得上。這段時間的開銷,你可以記在賬本上,我會一并還給你!
余芝芝笑了一下:“沒、沒關系,也沒什么很大的開銷,你吃的并不多……”
狐貍吃的并不多。
她兌換了很多貨幣,養(yǎng)得起。
兔族雌性的言下之意,紫狐聽明白了。它還是頭一次被人撿回家。
它看向正在拿著花灑,為自己沖洗的少女。看著她的時候,聽著她說話,莫名的熟悉。
難道,去了一趟其他地界,出現了記憶混亂?
紫狐陷入沉思。
替狐貍洗完澡,又用了一張吹風靈卡。
它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走路的時候腿發(fā)軟,沒兩步就倒在浴室門旁。
余芝芝將它抱到外間的木床上。
小章魚獨自在浴缸里待得開心,它用觸手搓泡泡。聽到敲門聲后,連忙爬出來,用毛巾將身上的水漬擦干凈。
開飯啦!開飯啦!
每天這個點,那只禿鷲就會上來邀請小兔子下樓吃飯。
余芝芝臨走前看了眼三顆獸蛋。
她和小章魚一起去了一樓。
晚上,營業(yè)的小酒館幾乎滿桌。
禿鷲特地給他們留了兩個位置,食物擺的滿滿當當。
余芝芝坐下身,聽到附近木桌的客人聊天。
“領主大人應該快回來了吧?”
“估計就在這幾天!”
“也不知道偷渡客的事情解決了沒有,聽說了嗎?月升那邊打起來了——”
“希望能早點出結果?隙ㄊ墙Y界時間太久,才會給那些偷渡客可乘之機。不然哪會有那么多事啊!
“就是!”
小酒館很熱鬧,無人在意角落的垂耳兔和小章魚。
禿鷲忙起來的時候腳不沾地。
酒館又來了新客人。
但是沒有位置了。
年輕的麻雀雌性抱著一個薄毯,她低聲道:“我們下次再來吧。”
“不可以,再過兩天我就出不來了。我好想吃這家的草莓脆脆餅,我們在吧臺擠一擠!
吧臺擠滿了人,哪還有位置?
麻雀雌性只能去找小酒館的老板商量,看能不能拼桌。她留意到,位置幾乎坐滿,但有一桌只有一位兔族少女,她還帶了一只小寵物。
禿鷲微微一笑,他表示自己要去問一問。
余芝芝聽到有人拼桌,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麻雀雌性,對方衣著樸素,笑容親切,懷中還抱著獸族幼崽,她便點了點頭:“好哦。”
麻雀雌性開心的過來了。
她坐下身,將幼崽放到椅子上。
一直被薄毯罩著的幼崽,慢慢露出腦袋,是一只雪白的鷹。它兩只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坐在對面的兔子——
唔,這是一只垂耳兔。
小雪鷹輕輕地嗅了嗅空氣,有種淡淡的混合的氣味,像沐浴露,又像是淋了雨的青草。
這并不是它想聞的味道。
不過,小雪鷹還是對兔族雌性充滿好感,它甜甜的說道:“謝謝你愿意讓我們拼桌,我請你吃我最愛的草莓脆脆餅呀~”
麻雀雌性的臉上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
小殿下是這樣的。
它喜歡兔族。
或許是因為生母的緣故……
“好啊!庇嘀ブソ邮芰搜椨揍痰暮靡狻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鷹族幼崽,感覺好可愛。
這里是地下城,是蒼山帝國的舊址。
在路上,余芝芝也見到過不少會飛的獸族。包括這個小酒館,大多數都是蒼山獸族。
草莓脆脆餅端了上來。
麻雀雌性切好后,先給了小雪鷹。而后,又按照它的意思,給兔子小姐和那只章魚一人一塊。
“兔子小姐好像不是我們這里人哦?”麻雀雌性微笑著詢問。
余芝芝沒有隱瞞:“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地下城!
“那兔子小姐的故鄉(xiāng)是在月升,還是預言之地呢?”
“……預言之地。”
余芝芝沒有主動提及瓦羅蘭帝國。
她本能的說了預言之地。
或許是因為零的緣故,余芝芝對那個地方有點向往。而且她知道,預言之地也有兔族的分支。
聽到是預言之地來的游客,麻雀雌性輕輕點頭:“那是個好地方!
預言之地有許多獸族分支,其中包括了曾經的蒼山獸族。
麻雀雌性雖然精神力一般,但是她覺醒的天賦為【感知】,她可以感知到與她對視人的情緒。
從和這位兔族小姐拼桌開始,麻雀雌性就在默默觀察。這位垂耳兔小姐,從未有過任何“邪惡”的情緒。她感知到的,是友善,是溫和,是好奇,是喜悅。
簡單聊了幾句,她慢慢卸下防備。
小雪鷹吃完了草莓脆脆餅。
它有些戀戀不舍。
既舍不得這么好吃的食物,也舍不得小酒館的夜晚,還舍不得萍水相逢的垂耳兔。
可惜,父親大人就要回來了。
它就不能再離開宮殿。
可是它還沒有玩夠呢……
麻雀雌性向余芝芝告別后,便帶著小雪鷹離開了。
本來以為不會再見。
結果……
余芝芝夜里睡覺,忽然聽到了翅膀煽動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到床頭柜前,蹲著一只圓滾滾的雪鷹幼崽,正歪著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