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處傳來微微的癢,余芝芝聽到有人呼喚自己,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病房潔白的天花板上,近乎于透明的蜘蛛半獸身形。
對方的身上纏繞著白色蛛絲,吊掛著仿佛一件詭異的工藝品。
——樂園之主!
余芝芝張了張嘴,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發(fā)不出聲音。
和上一次清晰的樂園之主相比,眼前的人若有似無,像是虛無縹緲的幻影。
男子蒼白的臉上,異色瞳孔在黑夜中隱隱發(fā)光,他一言不發(fā)的注視著兔族小雌性,好半晌后,似乎念出了兩個字。
“……好遠(yuǎn)!
好遠(yuǎn)?
什么好遠(yuǎn)?
就在余芝芝想要跟樂園首領(lǐng)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他碧綠的那只眼睛,慢慢變成了漆黑。白色蛛絲微微松動,他的身形從天花板上向下壓了一些,來到了余芝芝的上方。
余芝芝心潮微動:“路易斯?”
她覺得自己是在說話。
奇怪,夢里像是發(fā)不出聲音。
路易斯按壓眉心:“剛?cè)雺艟妥屩┲肱艹鰜砹!?br>
獵殺季結(jié)束后,那家伙就跟死了一樣。
這會兒聞到味直接搶奪身體。
路易斯差點沒壓制住。
私底下,他們爭執(zhí)不休。關(guān)于下一次入夢人選,誰都不肯讓步。
最后還是路易斯拿到了有限的資格。
他這次,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看到身下的少女,眼里泛起的點點笑意,她沖路易斯張開雙臂,似是在索要抱抱。
路易斯笑著,擁住了她。
“好久不見!
上一次在夢里,因為距離太遠(yuǎn),再加上他們身體上的不適,控夢的力量衰減,幾乎沒怎么好好跟她相處。
短暫的幾分鐘,就消逝了。
這樣淺的夢,是記不住的。
就像泡影。
“路易斯……”余芝芝抱著他,臉埋在他的肩頸處。
觸感逐漸變得清晰。
“你們還好嗎”余芝芝問道。
“不用擔(dān)心,我們很好。樂園一切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獵殺季結(jié)束了,距離下一次,還要三個月!
路易斯輕輕地摸了摸懷中小雌性的腦袋——
這代表,他們有三個月的時間,去尋她。
“崽崽呢?”余芝芝算了下時間,有一個多月了,“破殼了嗎?”
“還沒有,應(yīng)該快了!
不同族群幼崽破殼時間長短不同,有時也和崽崽個人情況相關(guān)。
余芝芝安靜的和路易斯擁抱,她知道,現(xiàn)在是在夢中。
離開樂園,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
深海帝國的位置距離樂園很遠(yuǎn)、很遠(yuǎn)……
“芝芝,你在深海,對嗎?”路易斯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飄來,卻又像來自遙遠(yuǎn)的天際。
她沒有吱聲。
路易斯輕笑了一下,他抵頸,抬起她的下巴,淺淺啄了一下:“說話!
余芝芝不確定,她在深海帝國的消息有沒有流傳出去。
只是有些羞澀的躲了一下。
路易斯掰過她的臉,繼續(xù)淺吻。
“誰抓你去的,是那個叫神赫的家伙嗎?”
余芝芝兔耳微顫。
她沒想到,路易斯一下子就猜中了。
看到少女的反應(yīng),路易斯低笑兩聲。只是有人發(fā)現(xiàn)過瀚海軍團的蹤跡,他隨口問了一下。不過能花這么大力氣拐走小兔子,并且封鎖消息的,也不會是普通勢力。
“路易斯……”余芝芝擔(dān)心的說道:“你不要過來哦。我在這里,沒什么危險。”
“是嗎?”路易斯的拇指輕撫小兔子臉上的創(chuàng)可貼,“這是怎么回事?”
“我摔了一下……”
“芝芝。”路易斯忽然喊她名字。
余芝芝抬眸看他,不知道為什么,心跳有些加速。
“不要擔(dān)心,我有分寸!
因為樂園終賽,身體還未痊愈。再加上離開樂園,遏制了一下蜘蛛的力量,路易斯不會貿(mào)然闖入深海領(lǐng)域。
“好!庇嘀ブ(yīng)了一下。
路易斯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乖!
“告訴我,是在深海帝都嗎?”
在小兔子還沒來得及思考,路易斯又親了上去,這一次不是淺啄,而是綿長的深吻。
直到……
她缺氧為止。
余芝芝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沒辦法思考問題,只是隨著本能點頭。
“王宮?”
路易斯每問一個問題,就會親她一下。
余芝芝被親得暈頭轉(zhuǎn)向,一股腦全都如實回答。
“……嗯!
“具體位置呢?”
“……碧、碧水閣!彼p輕喘息,想要轉(zhuǎn)過臉,卻被路易斯阻止了。
“有什么打算?”
“可能……會去切爾西領(lǐng)地……”
尤森之前跟她說過。
海底宮殿需要更多的治愈官。
而切爾西領(lǐng)地,有人覺醒了治愈系天賦。
尤森要代表海底宮殿親自去邀請,到那時,尤森會帶她一起離開帝都王宮。
他們一起去切爾西領(lǐng)地。
余芝芝只覺得渾身發(fā)燙,路易斯似乎是將她抱了起來,她擁著他人類的上半身,感受到蜘蛛的觸肢緩緩沒入。
她覺得自己的臉紅透了。
一定是。
幸好是在夢里……
余芝芝這樣想著,張口便咬住路易斯的肩頭。
病房。
少女蜷縮著,身體輕顫,她雪膚浮上一層淡淡的緋紅,令人浮想聯(lián)翩。
薄薄的月色透過落地窗灑入,尤森十分清醒,他看著小兔子像是在經(jīng)歷什么痛苦的事情。
做噩夢了?
他湊近了一些。
然后,聽到她的嬌吟:“……路易斯。”
尤森身體僵了一下,他沒想到,還能在這里聽到路易斯的名字。
以前在零星街,他就一直在提防。
這只可惡的蜘蛛。
趁他不在,誘拐小兔子。
小雌性烏發(fā)在枕間散開,襯得一張雪白的臉蛋格外惹人憐愛。尤森抵頸,慢慢地靠了過去,語氣微酸:“不許喊他,不許夢到他!
人魚少年的拇指輕輕撫摸她柔軟的唇,下一秒,便親了上去:“要夢到我,知道嗎?”
他細(xì)細(xì)舔舐。
余芝芝的身體愈發(fā)滾燙,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好像醒了。她看到路易斯,一轉(zhuǎn)眼又變成了尤森。
她呢喃:“尤森殿下……”
病床上,尤森的指尖解開她淺紫長裙的第一顆紐扣:“喚我森森!
夢里。
路易斯察覺到了競爭者。
——是誰?
他停了下來,用蛛絲纏住了少女的軀體,迫使她將臉轉(zhuǎn)了過來:“誰在你旁邊?”
問答游戲還在持續(xù)中。
余芝芝呢喃:“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