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輸了,輸的連褲衩子都賠掉了,堂堂海盜之王,竟是被人公開掛在了桅桿上。”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提前干掉我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這么丟人,看來兇名赫赫的黑胡子海盜也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狠辣!
“我還以為普朗克靠上芭茹人的大船就能逆風翻盤呢,沒想到連芭茹人都保不住他,難道這次諾克薩斯帝國是真的準備對我們比爾吉沃特下手了?”
銀蛇碼頭,上千個比爾吉沃特人聚攏在碼頭之上,對著不遠處的復仇者號指指點點,巴魯克家族的碼頭護衛(wèi)全神貫注地維持著碼頭的秩序,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險。
事實上能靠近碼頭千米范圍內的海盜幫眾已經被剝奪了火槍等熱武器,只有隨身攜帶的刀劍防身,即便條件如此苛刻,銀蛇碼頭依舊站滿了好事者。
深居簡出的格倫頓·巴魯克坐在路邊的馬車上,芭茹人的真者就抱著神悉坐在對面,雙目微閉,神色平靜,似是在冥想。
老人看了一眼人頭攢動的銀蛇碼頭,放下了車簾,聲音誠懇。
“真者,此事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諾克薩斯帝國狼子野心,恐怕圖謀的不只是比爾吉沃特啊!
對于格倫頓·巴魯克來說,普朗克的死活并不重要,比爾吉沃特才是巴魯克家族的根。
現在有人要插手比爾吉沃特的控制權掘家族的根,老人自是得多說幾句。
“他們在銀蛇碼頭公開處刑普朗克,為的就是把比爾吉沃特的顏面踩在地上,到時候比爾吉沃特可就不是我們說了算了。”
俄洛伊依舊保持著古井無波的神色,連眼睛都未睜開。
“如果你能通過娜迦卡波洛絲的靈魂試煉,我會試著考慮你的提議,怎么樣,要參加試煉嗎?”
格倫頓臉色一僵,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服從諾克薩斯帝國是娜迦卡波洛絲的旨意,別忘了巴魯克家族的榮華富貴都是誰給的,若是讓我發(fā)現你敢做任何小動作……”
說到這里,芭茹真者猛地睜開眼睛,燦金色的豎形蛇瞳冷冰冰地凝視著老人,仿佛要穿透靈魂看清那些不可見光的陰晦角落,老人的身體不由得一顫,他還真的想過做一些小動作。
“不敢,既然是娜迦卡波洛絲的旨意,巴魯克家族自會遵從,哪怕就是放棄比爾吉沃特的產業(yè)返回蟒行群島也會在所不惜,請放心,格倫頓永遠記得自己是誰的人。”
教訓了蠢蠢欲動的格倫頓,俄洛伊就不再多言。
“送我回神廟!
“是!
馬車漸漸遠去,俄洛伊自始至終也沒有再看碼頭一眼。
復仇者號上,一盆冰水從頭潑在普朗克的身上,在刺骨的寒意中,昏迷不醒的普朗克漸漸醒來,有些茫然地用模糊的視線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切。他發(fā)現自己被綁在了桅桿上,陌生的甲板上站著的人并不算多,距離自己最近的年輕女人戴著一頂女式海盜三角帽,腰間挎著兩柄他再熟悉不過的精美手銃,右手拿著一本造型獨特的航海日志,神色平靜地看著。
更遠一點的地方還站著三個神神秘秘的家伙,這些家伙穿著難以分辨身份和容貌的罩袍,手中各捧著一顆魔法水晶球,如此看來,倒像是三個傳聞中的法師。
斷片的記憶終于回到普朗克的腦海中,男人的恍惚瞬間轉變成憤怒,瞪大眼睛想要從桅桿上掙脫出來,可惜的是無論他怎么掙扎都是徒勞無功,足以束縛超凡者的魔法繩索并不是他能破開的。
張開嘴巴想要呼喚俄洛伊的名諱,普朗克卻絕望的發(fā)現就連自己的嘴巴都被塞入了一團臭襪子,別說是張嘴說話,就是什么也不做都能惡心的把隔夜飯吐出來,干嘔不已。
注意到了普朗克已經醒來,莎拉先是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已經淪為階下囚的殺親仇人,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法師。
“大師,可以了嗎?”
為首的法師點點頭,應聲道。
“可以了!
普朗克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想要搞什么名堂,卻也明白既然自己落在了仇人的手里,絕對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再次看向普朗克,莎拉打了個手勢,示意旁人把普朗克口中的臭襪子拿開。
“看來我們的前海盜之王還有話要說……把他嘴里的爛襪子拿出來!
“嘔嘔嘔。!”
干嘔著連吐好幾口酸水,普朗克憋紅了臉,終于壓下了這股讓他恨不得就地去世的臭味。
“莎拉!老子承認栽在你手里了!你要是個人物就別嘰嘰歪歪,給老子一個痛快的!老子但凡皺一下眉頭,老子就是婊子養(yǎng)的!”
大費周章的做了這么多布置,莎拉當然不是為了簡簡單單的報一個殺親之仇,若是僅僅只是為了報仇,她昨天夜里就能用母親留下的雙槍把眼前的男人打成篩子。
再怎么說也是統(tǒng)治過一個時代的黑胡子海盜王,她當然得安排一個配得上黑胡子海盜王的葬禮。
“海洋之災普朗克,大名鼎鼎的黑胡子海盜,懸賞金額兩萬八千帝國金,一萬兩千五百銀蛇幣,比爾吉沃特灣海盜懸賞榜,排名第一……好一個兇名赫赫,絕世無雙的大海盜,差一點就能趕得上前任海盜王的懸賞金額了!
聽到莎拉說起前任海盜王,普朗克的臉色很不好看。
“老子排名第一是因為老子一路殺出來的,跟你這個捧帝國蠻子的臭腳心甘情愿當賤婊子的騷貨不一樣!要不是有帝國蠻子捧你,你就是個屁!少在這里說風涼話!還真以為你是個東西了?”
莎拉冷冷一笑。
“哦,你確實跟我不一樣,我是靠著男人大腿的婊子,您大名鼎鼎的黑胡子海盜王可不是婊子,明明船都毀了還有精通人性的海獸跟認爹一樣愿意拉著你逃離戰(zhàn)場,之后又乘著芭茹人的蛇船風光無限地回到了比爾吉沃特,緊接著就一頭縮在銀蛇造船廠里當一只綠毛龜,讓一個女人給你出頭……
您可真驕傲,這一片天地都是您自己打出來的,不像我,我只會依靠我的情哥哥往上爬……”
“你他媽閉嘴!你懂……”
普朗克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再次被臭襪子強行塞死。
“你也就嘴皮子硬一點了。”
莎拉冷笑一聲,翻開航海日志,書冊上寫著的卻不是真的航海日志,而是由帝國最高級的審訊專家霧尾刺客整理出來的隱秘資料。
只屬于普朗克一個人,本不該公之于眾,也絕對不會暴露出去的隱秘資料。
“你知道一個不擇手段的婊子是怎么復仇的嗎?看看那些水晶球,水晶球的魔法會把你的丑態(tài)和惡事傳遞到銀蛇碼頭的每個角落,讓所有人明白你直到八歲還在尿褲子畫地圖,
普朗克,整個銀蛇碼頭都在看著你,你會成為比爾吉沃特灣最‘味大’的海盜王~”
莎拉壓低了聲音陰惻惻地說了一句,刻意打開航海日志,給普朗克展示了一下書頁內容,
在普朗克目呲欲裂的目光中,莎拉滿足的把航海日志交給了比爾吉沃特灣資歷最老也是最令人信服的財產公證人,
老人名為羅德·普萊斯,是來自于德瑪西亞的宮廷侍者,本來是追隨著主家在海上跑商貿易,陰差陽錯之下船只失事,主家葬身魚腹,偏偏他卻活了下來,靠著對數字與文書的敏感與博學,混成了比爾吉沃特灣最公正的遺產公證人,娶妻生子,在比爾吉沃特安頓了下來,
有頭有臉的大海盜都會把財產分配的事情委托給老人來處理,老人也憑借著過硬的背景與廣到沒邊的人脈關系以絕對公證的方式把絕大部分遺產繼承文書辦的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近幾年已經把家族事務過渡給了年輕一輩,自己則退居幕后。
可以說,老人本就是比爾吉沃特最具有說服力的一面旗幟,象征著混亂無序之中的絕對公義,海盜的道德標桿。
普朗克卻是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心狠毒辣到這種地步,請出羅德·普萊斯來曝光自己的丑聞,竟是要讓自己徹底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你不能這么做!你不能這么做。。∏竽懔!別這么做!殺掉我吧!殺掉我吧!】
臭襪子之下發(fā)出嗚嗚好似求饒的聲音,莎拉的臉上浮現出肆意的笑容,羅德卻是已經顧不上普朗克,目光被【航海日志】上的內容所吸引。
【以下內容皆為黑胡子海盜王普朗克親口吐露的真實經歷,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四八年,三歲的普朗克在比爾吉沃特灣莫斯宅邸,因為夢到了在大海遇到鯊魚而嚇得尿了褲子,醒來后在哇哇大哭聲中要求吃母親的母乳來壓驚。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四九年,四歲的普朗克因為好奇女人的身體在晚上偷偷襲擊了他的母親,在他的海盜王父親出海的時候,用未曾發(fā)育完畢的身體為他的海盜王父親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六零年,十五歲的普朗克因為奶奶遲遲不肯咽氣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奶奶……】
老人的神色頗有些尷尬,只是看到后面,神情卻是變得冷峻起來,如果說前面的普朗克只能說是做了一些畜牲的事情,后面就徹底畜牲不如了。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六五年,普朗克趁著船長拉格倫出海的時候強行玷污了拉格倫的妻子,殺害珍娜之后,普朗克把珍娜分尸,埋在了黑酒坊地下室的土坑里,之后又攻擊了鐵環(huán)幫殺死了鐵環(huán)幫的老大,欺騙拉格倫說珍娜是死在了鐵環(huán)幫的手中,以恩人的身份引拉格倫與鐵環(huán)幫拼命,鐵環(huán)幫滅,拉格倫率領船幫投效了普朗克……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六六年,為了讓最好的風帆手奧力威加入船幫,普朗克買通奸細毒殺了奧力威的妻兒,做出偽證把兇手的線索引向海螺幫的船長,不知情的奧力威在普朗克的鼓動下親手槍殺了一路提拔自己的船長,普朗克又以恩人的身份把企圖殺死奧力威的海螺號成員全部沉海,普朗克用卑劣的方式成功收服了奧力威,讓奧力威心甘情愿為自己賣命……】
“念吧,把普朗克做下的丑事一五一十的公布出來,讓比爾吉沃特灣的人看看普朗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在普朗克哀求道目光中,莎拉對羅德說道,
輕嘆了口氣,羅德對普朗克搖了搖頭,沉聲念著航海日志上的累累惡行。
【別說了!求你們別說了!殺了我吧!】
此時此刻,除了莎拉之外,沒人在意普朗克是什么心情,只有莎拉一個人目光平靜地盯著普朗克看,仿佛要扯下普朗克身體之上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老人清朗而又肅穆的聲音很快就通過影像魔法傳遞到了銀蛇碼頭乃至于更遠一點的地方,越來越多的比爾吉沃特人意識到了復仇者號上正舉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審判,
一開始比爾吉沃特人還能以戲謔和嘲笑的態(tài)度小聲議論著丑態(tài)畢露的黑胡子海盜,等到老人說出了之后的秘聞,整個銀蛇碼頭都寂靜了下來,眼眸之中不知不覺就充滿了同情。
銀蛇碼頭的人群中,化著濃妝,準備拔刀襲擊碼頭守衛(wèi)的偽裝者忽然愣在原地,胡子發(fā)白的男人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魔法影像,耳邊傳來的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對的過去。
“……諾克薩斯歷公元九六五年,普朗克趁著船長拉格倫出海的時候強行玷污了拉格倫的妻子,殺害珍娜之后,普朗克把珍娜分尸,埋在了黑酒坊地下室的土坑里……”
“不可能……不是這樣的……怎么可能是這樣……一定是假話,她在抹黑老大,為此而編撰了惡毒的謊言,黑酒坊……不可能的……珍娜不在那里……”
再也顧不得原本的計劃,男人頭也不回地沖出人群,引起一陣騷亂。
“普朗克老……黑胡子這個混蛋徹底完了。”
人群中傳來低語,有的人頭也不回地離去,有的人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充斥著恍惚而又不可置信的赤紅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