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也別怪老哥下手快,干這一行,你手慢就只能摸空氣,再慢一點,你連空氣都摸不得……
干多了你就懂了,這次就當(dāng)漲經(jīng)驗了,來,跟老哥學(xué)一學(xué)如何用快手拆裝家電……”
心里不斷腹誹著手生的同行,中年男人也松了口氣,一邊說著話一邊用螺絲刀把剛才早就盯上的壁掛式電視機拆了下來,三下五除二,用防壓塑料薄膜快速裹好后裝進(jìn)了麻袋。
夏熵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電視機進(jìn)了麻袋,一臉的木然。
都說了同行了,這快手老哥是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眼看著快手老哥用比自己還自然的姿態(tài)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熟練地催眠了自己,年輕人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崇拜之色、
“老哥,你好利害,這手是怎么練得?是不是干啥都特靈活?干啥都有勁兒?”
“老弟有眼光……誒呦我去,這破柜子,好好的怎么就抽了瘋?”
話音還沒落臥室里面就傳來了一聲痛呼,沒幾秒,宛若疾風(fēng)的快手老哥就捏著右手腫脹的四指從臥室跑出來沖向了洗手間,接著水龍頭就被打開,水流嘩嘩的聲音自洗手間里傳出。
‘果然,雖然死了一回,不過毒奶的天賦并沒有消失,似乎還增強了?’
如果是以往的話,在低誠心祝福過后,恐怕得十幾分鐘后才會發(fā)生‘使手不再靈活’的意外事件,現(xiàn)在卻成了語出法隨?
要不要這么離譜?
在夏熵舟看來,唯一沒受害的估計也就短如蘿卜的大拇指了,估計是因為指頭太粗,沒辦法放在柜門門縫里,因此避過一劫。
問題是,如果毒奶能力過度加強的話,如果使用不當(dāng),是真的會嚴(yán)重傷害到別人的,這樣的話能力就必須更加嚴(yán)格的自我限制了。
“這破柜子!自己就給把門關(guān)上了,生產(chǎn)廠家真沒良心,賣這樣的次品給客戶就不怕遭天譴?還有這屋主也真是的,就不能多花點錢買個好點的牌子,盡整一些傷人傷己的破爛貨……”
自我限制?哈哈,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熵舟可以容忍對方在自己沒刻意鎖門的情況下偷東西,但是卻決不能容忍中年男人一次次地說自己家里的東西是破爛貨……雖然確實是父母和妹妹不要的東西,不過卻是自己一件件選的,承載著自己和家人的記憶……雖然自己的家人都沒了……
果然還是算了吧,快手老哥說的不錯,都是一堆破爛。
思慮片刻,準(zhǔn)備放大的夏熵舟決定給快手老哥最后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快手老哥,我也不跟你扯犢子了,其他東西你拿走也就算了,我記得桌子上有一本密碼日記來著,是你整走了嗎?能不能還給我?”
“老弟怎么知道我玩快手……等等,你說什么?”….
出水聲瞬間消失,屋子里頓時靜的可怕。
中年男人一言不發(fā)地緩步走出了衛(wèi)生間,陰沉的目光咬死夏熵舟的臉上,仿佛想要在夏熵舟凝重的臉上看出什么東西。
“你看到了我的臉,入室行竊變成了入室搶劫,所以,你會報警的吧!
自始至終,使用疑問句的中年男人用的都是陳述語氣。
“如果你愿意把那本日記還給我的話,我可以不報警!
面對極具壓迫力的目光,說著軟弱可欺的話,夏熵舟卻依舊坐在沙發(fā)上,似乎根本就沒有防守的意識。
凝視著毫無戒心的屋主,中年男子只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成為了一匹掌控綿羊生死的餓狼。
恐懼漸漸消失,另一個想法開始縈繞在腦海之中。
“你是說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密碼鎖日記?我看還不錯,雖然我不太認(rèn)識字,不過撕一撕還是能送給我女兒的,所以我就拿走了,現(xiàn)在就放在地下室,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去拿!
“對,就是那本密碼鎖日記,如果你可以把那本日記還給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犯罪行為,因為我看得出來,你有難言之隱……”
心頭的柔軟被觸動,只是對坐牢的恐懼瞬間就把柔軟碾得粉碎。
一旦自己坐牢的話,女兒她……
他為什么不害怕?果然,他是想報警,想要讓我坐牢,想要讓我無法繼續(xù)撫養(yǎng)我的女兒……
這個小區(qū)沒有攝像頭,我又是翻墻進(jìn)來的,除了他,沒人看見過我,只要做的干凈一些……
見屋主在撕破臉皮之后依舊一副云淡風(fēng)輕,在恐懼夾雜著興奮的情緒匯總,男人的心里也升起了一團(tuán)無法抑制的惡念,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腳步挪向了門口。
順利地抵達(dá)了終點,就像是新婚之夜第一次觸摸到了媳婦光滑的身體,男人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興奮,會激動,他只知道,大門一旦被關(guān),自己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只不過,他僅僅只是知道……
“嘭!”
大門被惡念關(guān)上,殺意轉(zhuǎn)動了鎖扣,瞬間反鎖了大門。
見到這一幕,夏熵舟終于坐直了身子,半低著頭,聲音有些復(fù)雜。
“你這是要干什么!
顫抖著把手伸向工裝褲大口袋,中年男人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壁紙刀。
一直都不知道為什么偷東西的自己要無緣無故地在口袋里裝這么一個無用卻危險的東西,此刻男人才徹底明白,在準(zhǔn)備入室行竊的那一刻,殺意就已經(jīng)被自己裝進(jìn)了心里。
向上輕輕一推鎖扣,鋒利的刀片在慘白的冷色燈光下顯得格外陰冷,就如男人冷漠剛硬的心。
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暴力搶劫才判不到三年,老弟,你知道在我國,入室搶劫最低要判多久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見夏熵舟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強行壓下戰(zhàn)栗感的男人低聲道。
“十年,至少十年,我都會在監(jiān)獄里度過……你要是不把話說開,那該多好……”
“你不信我不會報警,對嗎?”
夏熵舟的聲音也有些低沉,男人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我信你,但我不敢賭,我無法承受賭輸?shù)暮蠊,所以我必須得讓我從賭局中脫身,一了百了……” “所以,你就決定讓入室搶劫變成入室搶劫殺人嗎?從十年以上變成死刑?這就是你想到的脫身辦法?用武器殺死一個愿意理解你,愿意用軟弱包容你惡念的無辜者?”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開始邁動腳步。
“抱歉了老弟,我不敢賭,所以我沒得選,我只想在你臨死前跟你說一句永恒不變的真理。
在這個世界上,好人,是最容易受到欺負(fù)的……”
男人抬起了不怎么靈活的左手,死死地扣住壁紙刀后,用力向夏熵舟的胸口戳去。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欺負(fù)好人,不需要太多的代價!
用手臂擋開刺來的壁紙刀,任由刀片險而又險地劃過自己的左大臂,夏熵舟冷漠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把藏在右手里的煙灰缸砸向了男人的腦袋上。
因過于緊張用力,被擋開的壁紙刀反而因左手脫力掉落在沙發(fā)上。
失去武器后,捂著冒血腦袋的男人在疼痛中下意識地退后幾步,卻被自己之前掀翻的紅木茶幾絆到腳跟,斜斜的桌腿直直的地撞在了失去重心的男人的側(cè)腰間,碰撞處發(fā)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響。
一時間,男人宛若一攤爛泥一般捂著腰蜷縮在地上不斷哀嚎。
“啊啊啊。。!我的腰。!”
慘叫聲從房間里傳向整個大樓,卻沒有一個鄰居愿意打開房門探究一下,反而是紛紛把自家大門反鎖,全當(dāng)沒聽見。
輕輕把染血的玻璃煙灰缸放在沙發(fā)上,夏熵舟把早已撥通的手機從沙發(fā)上拿了起來。
手機通話界面上的110和錄音標(biāo)志格外醒目。
“警察同志,這就是事情的發(fā)展始末……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入室搶劫的持刀搶劫犯在我的自衛(wèi)反擊下,因摔倒而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可能傷到了腰部,與此同時,在搶劫犯停止了對我的人身損害后,我也同時停止了一切自衛(wèi)行為,對了,我家的位置是晉省泉水市南城區(qū),幸福小區(qū)1號樓1單元10號家,警察同志,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了,你做的很好……保護(hù)好自己就行,馬上會有當(dāng)?shù)氐呐沙鏊窬ツ慵艺{(diào)查案件……對了,救護(hù)車我也聯(lián)系了,注意別關(guān)手機就行!
“好的,警察同志,那我就先掛了!
放下手機,夏熵舟臉色復(fù)雜的走到了捂著腰悶哼的男人身旁。
在刻意的控制下,玻璃煙灰缸擊打的部位在腦袋頂右側(cè),雖然出血量看起來不小,不過因為都是一些毛細(xì)血管,所以在自然止血后傷勢反倒不嚴(yán)重,倒是被撞到的腰側(cè)傷勢似乎很嚴(yán)重,很可能已經(jīng)造成嚴(yán)重骨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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