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米輕嘆一聲。
“是的,按照大廳里的情況來看,利因蘭圖騰應(yīng)該是困住了恐懼惡魔,兩者之間達成了某種平衡,這也是為什么之后的道路上并沒有多少‘迷失者’阻攔我們的原因,可若是隨意破壞了這里的平衡,到時候不管是可以控制灰霧和迷失者進攻我們的利因蘭圖騰,還是被血湖困住的恐懼惡魔,都會對我們造成不可預(yù)知的傷害。”
“所以,我們得找一個合適的方法在困住恐懼惡魔的同時,找到十三個圖騰之間的真身,把圖騰破壞掉才行?”
“沒錯。”
“在這里用魔法不行嗎?”
梅米搖搖頭。
“符文魔法在這里被完全壓制了,我只能用元素魔法,可惜元素魔法的攻擊性并不強,在缺少媒介的情況下,這里的元素也不夠我施展強力的元素魔法!
解決方法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已經(jīng)很清楚了,眾人卻仍舊一臉茫然,不管是困住傳說中的‘惡魔’還是淌著詭異的血湖在十三個木樁中找到圖騰的真身,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外人’的布洛菲爾德和蒂娜根本插不上話。
“找到圖騰破壞掉話也就是一斧子的事情,可問題是你有困住恐懼惡魔的辦法嗎?”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梅米堅定地搖搖頭。
“……沒有,你有找到圖騰的辦法嗎?”
米爾頓也搖搖頭。
“也沒有,不過總會有辦法的!
臉色一僵的眾人“……”
“米爾頓,等找到圖騰后,我可以用萬世催化石運用元素魔法制造一個四元素牢籠囚禁恐懼惡魔,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個子女法師,米爾頓看向了身體上的裂痕最嚴重的下屬,臉上有些猶豫。
“杜克,這里就你的身體最嚴重……”
杜克對著米爾頓行了一個軍禮,身體如鏡面一般破碎的男人咧嘴一笑。
“交給我吧,米爾頓大人,我能走到這里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能為兄弟們找一條活路,這一輩子也算是活出了屬于男人的風(fēng)光,
我杜克戰(zhàn)場上殺過人,夜館里漂過腸,能享受的我都享受過了,還有兩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三個可愛的女兒,只是我走后,我的家人就只能拜托給大伙兒了,
米爾頓軍團長,如果到時候大家真的離開了這個鬼地方,請你用最風(fēng)光的方式告訴我的女兒們,他的爸爸是翡翠領(lǐng)的大英雄,也告訴我的妻子菲莉婭和克拉拉,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別為我守活寡,人這一生活的就得自由快活一點,不然不是白活了嗎!
注意到杜克口中所說的是‘翡翠領(lǐng)’而非‘諾克薩斯’,布洛菲爾德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翡翠領(lǐng)和諾克薩斯之間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親密無間。
“我會的,我會把話帶到,我也會照顧你的三個女兒直到她們長大,走上自己渴望走的道路!
“有米爾頓軍團長這一句話,夠了!
把佩劍接下來遞給同伴,杜克依次擁抱著身邊的同僚,直到來到布洛菲爾德面前的時候,杜克才愣了愣,緊接著又看了一眼名為蒂娜的德瑪西亞女士兵,杜克有些不知所措。
并沒有讓尷尬的場景維持太久,布洛菲爾德主動張開雙臂擁抱了眼前的男人。
“我會是第二個,因為德瑪西亞也沒有懦夫。
杜克,雖然我們是不同國家的人,在將來我們的國家也可能是敵人,但此時此刻,我佩服你,祝你好運!
“謝謝你,布洛菲爾德劍尉長,你讓我對德瑪西亞的軍人也有了不同的看法,至少讓我知道德瑪西亞不止是只敢龜縮在白石頭里的懦夫,也有你這樣的勇士,說實話,敢在我們翡翠領(lǐng)攻城的時候混進來當(dāng)探子,你的勇氣值得贊嘆。
如果不打仗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去菲德萊特的夜館里一起扛槍!
在布洛菲爾德還在疑惑扛槍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杜克對臉色有些發(fā)紅的蒂娜點了點頭,左腳踏入血湖里。
仿佛是感受到了活物,血湖開始主動流向杜克,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順著雙腳向身體上蔓延血絲,似乎是受到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吸引,杜克的右腳也邁了進去。
“杜克,試著退回來!
米爾頓拉住了杜克的左手想要把男人拽回來,他卻發(fā)現(xiàn)杜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只有上半身被他拉扯著往回移動。
“請松開我吧,我已經(jīng)退不回來了,米爾頓軍團長,這些血水把我拉住了,不過我倒是可以繼續(xù)緩慢前進,我有種感覺,如果強行讓我脫離這些血水的話,我的身體會被這些血水直接撕裂!
終于放開了手,米爾頓拿回了杜克對劍,遞給了杜克。
“帶上吧,不用怕是不是找錯,找一個木樁直接劈了,大不了我們陪你一起死!
咧著嘴笑了笑,杜克點點頭,接過了劍。
“好!
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向最近的一個木樁移動而去,等到抵達木樁的時候,血絲已經(jīng)爬到了后腰的位置。
“如果不耽誤時間的話,時間應(yīng)該能來得及抵達最遠木樁的旁邊,米爾頓軍團長,我可砍了,把那個什么狗屁惡魔放出來,死了可別怨我!
米爾頓笑著搖搖頭。
“砍吧,不怨你!
深吸一口氣,杜克斜斜下劈,單手劍直接把木樁干凈利落地斬斷,令人意料之外的情況陡然出現(xiàn),就像是某種血肉活物一樣,一直滴血的木質(zhì)雕像上半部分蠕動著跌落在血湖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肉樁如同破敗的植物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融入了血湖之中,倒是杜克身上的血線陡然加快了移動速度,就像是要把整個人包裹起來一樣快速向上蠕動著。
可惜的是,自始至終,血湖都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
“這個是假的。”
梅米法師輕吐一口氣,十三分之一的概率并不算大,卻也捏了把汗,不過就算是找到了真的圖騰直接把恐懼惡魔費德提克放出來,到時候再想辦法也行,嚴格說來這也是種不是辦法的辦法。
“杜克,你還能走嗎?”
對米爾頓搖搖頭,杜克用盡全力把長劍擲向五米之外的另一個肉樁上,在單手劍脫手而出的時候右手被血絲牽動了一下,單手劍的劍鋒只能擦著肉樁而過,落在血湖中不見了蹤影。
“米爾頓軍團長,我恐怕不行了,如果真的有生死輪回,下輩子我還當(dāng)翡翠領(lǐng)的兵。!
男人的臉上多了一抹遺憾,血絲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整個人都沉入到了血湖之中。
在沉默中,布洛菲爾德扛著諾克薩斯雙手劍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的意味。
“接下來該我了,走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恐怕我的其他同伴都死了,我只有這一個后輩和下屬,如果可以的話,米爾頓軍團長,求你稍稍照顧她一下,讓她上去的順序靠后一些!
“劍尉長,讓我去吧……”
蒂娜剛走了兩步就被布洛菲爾德攔住,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冷硬起來。
“蒂娜盾衛(wèi),你是德瑪西亞的軍人!更是無畏先鋒的第一盾陣盾衛(wèi)!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想讓諾克薩斯人看我們德瑪西亞的笑話嗎?
聽著!第一盾陣的榮耀應(yīng)該由我這個劍尉長來捍衛(wèi),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這個剛?cè)胛闆]幾年的小丫頭胡鬧!”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蒂娜點點頭,對著眼前的長官行了一個德瑪西亞軍禮。
“是!布洛菲爾德劍尉長!蒂娜服從命令!”
“這才像話!
搞定自己的女下屬后,布洛菲爾德又重新看向米爾頓,米爾頓無聲地點點頭,對布洛菲爾德敬禮。
“你讓我看到了德瑪西亞軍人的榮耀,布洛菲爾德劍尉長,我會把她安排在最后一個!
“米爾頓閣下,布洛菲爾德感激不盡!
微微一笑的布洛菲爾德回禮,諾克薩斯的握拳禮盒德瑪西亞的雙臂禮相對而立,緊接著布洛菲爾德就踏入了血湖之中開始沖刺,借著一開始的慣性,布洛菲爾德的移動速度很快,幾步就來到了第二個木樁前。
“先用手感受木樁是否在跳動,跳動的都是假的,真正的圖騰不是活物!”
身后傳來了諾克薩斯女法師的聲音,布洛菲爾德沒有回頭,直接把手貼在木樁的眼睛上,果不其然,手心里傳來了微微的震顫感。
“你說的沒錯,用這種方式可以分辨真假!
既然已經(jīng)認出是假的,布洛菲爾德也就沒有發(fā)動攻擊,畢竟杜克已經(jīng)用生命為他展現(xiàn)了攻擊假木樁的后果是什么,
男人繼續(xù)邁動開始凝滯的腳步,向下一個目標(biāo)前進。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木樁,全部都是活的。
血絲已經(jīng)覆蓋到了布洛菲爾德的胸口,布洛菲爾德站在第六個木樁前,把手按在上面。
冷硬,堅實,沒有震顫感。
從靈魂層面襲來的驚悚感和滿足感襲上心頭,求生的欲望忽然高漲起來,布洛菲爾德扭過頭大聲道。
“這個是真的!千真萬確!這真是根冷冰冰的死木頭!”
聞言,梅米直接踏入血湖之中,向著稻草人的方向走去。
“來不及了,等梅米到了恐懼惡魔的身邊,布洛菲爾德恐怕已經(jīng)被血湖吞噬了。”
不再猶豫,米爾頓親自沖進血湖之中,靠向布洛菲爾德。
“你是最不該來的,你就沒想到過,萬一我騙你怎么辦嗎?畢竟再怎么說,我一個劍尉長換掉你一個軍團長,我怎么都是賺的!
血絲已經(jīng)蔓延到了下巴處,德瑪西亞的劍尉長卻反而是放松了心態(tài),像是開玩笑一樣笑著問道。
“你不會騙我,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懂得榮耀為何物的軍人,不會耍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
有些意外,也有些暖心,布洛菲爾德又問道。
“那如果我不小心認錯了呢?”
站立在即將被血絲吞噬的劍尉長面前,米爾頓把手按在木樁上確認了真假,用開玩笑的語氣淡淡道。
“如果你認錯了,那就是讓我和梅米法師白白去死,我就讓你的女下屬在臨死之前讓我的幾個下屬痛快痛快,反正大家都要死在這里,倒不如像杜克說的那樣自由快活一點!
這話把大門外的德瑪西亞女盾衛(wèi)嚇得夠嗆,連忙舉起劍盾后退幾步,以防自己被翡翠領(lǐng)的士兵偷襲,只有翡翠領(lǐng)的士兵知道這話真的只是玩笑話,米爾頓軍團長雖然嚴厲好戰(zhàn)渴望軍功,卻不是那種喜歡折辱女性的劣徒。
就算是布洛菲爾德認錯,名為蒂娜的德瑪西亞女盾衛(wèi)也會是最后一個下湖的人,當(dāng)然,到時候恐懼惡魔是不是被成功封印就不好說了。
“額,說實話,這種作風(fēng)挺有你們諾克薩斯風(fēng)格的,真希望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不會有開戰(zhàn)的那一天!
苦笑的德瑪西亞劍尉長沉入血湖之中,米爾頓身上的血絲也蔓延到了膝蓋。
“梅米法師,等你完成準(zhǔn)備的時候請說一聲!
“好!
梅米順利來到稻草人身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背對著大門的稻草人腦袋已經(jīng)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纏繞著鐵絲和爛金屬的可怖面容正直愣愣地盯著不到一米距離的女法師,女法師卻根本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看向了燈籠里燃燒著紅光的鴉羽,臉上浮現(xiàn)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把眼睛從燈籠里挪開,女法師的左腳卻似乎是踢到了什么東西,猶豫了一下,女法師用左腳試著勾了勾,把翹在地上的東西勾了起來。
“這是,恐懼惡魔的鐮刀?”
從血湖的輪廓中認出了腳背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梅米回想起了翡翠領(lǐng)秘庫中對恐懼惡魔費德提克的記載,心中頓時有了定計。
萬世催化石開始閃爍魔法的光芒,原本微弱的魔法元素在神石的催化作用下獲得了質(zhì)變,變成了更為精純的魔法元素,在黑曜石水晶法杖的引導(dǎo)下開始構(gòu)筑穩(wěn)定的元素公理。
“用四種元素構(gòu)建一個無屬性牢籠囚禁恐懼惡魔的本體很難,但把這柄象征著‘殺戮’和‘死亡’的鐮刀困住,應(yīng)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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