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行的準(zhǔn)備工作很快就做完,與身邊的人做著秘密告別,思考良久,萊斯特還是決定留下象征領(lǐng)主權(quán)威的魔鋼面具。
在必要的時候,體型與萊斯特差不多的姬絲可以偽裝成翡翠領(lǐng)的領(lǐng)主,作為男人十幾年的枕邊人,模仿男人的行為動作并不是什么難事,再加上有天使姐妹,瑪格麗特和艾普索爾站臺支持,就算有人猜出來是假的,也沒有任何質(zhì)疑的資格。
至于說可以壓制個人氣息的魔鋼面具,對萊斯特來說,作用已經(jīng)開始變小。
這十幾年的時間,壓制了紅色符文碎片的艾琳娜也并非沒有成長,雖然說還是無法做到細(xì)致的交談,萊斯特卻也能通過心靈溝通讓艾琳娜把無時不刻散逸的生命能量收回體內(nèi),失去了來自于生命能量的【魅力光環(huán)】的加成,單憑出色的容貌,萊斯特也很難再次碰到被發(fā)情的龍禽盯上這種離譜的事情。
就算是看臉,也很少有人因為一張富有魅力的臉而失去理智,這樣就不會單純的因為魅力而招來各種麻煩。
在瑞茲剛剛離開德瑪西亞國境的時候,騎乘著希婭的萊斯特也離開了翡翠領(lǐng),一路向東,飛往了不朽堡壘。
降落在不朽堡壘之外,萊斯特在大山之上安頓好希婭之后,就雇了一輛馬車,進(jìn)入了宏偉莊嚴(yán)的軍事要塞之中。
依靠著諾克薩斯的特別通行證,馬車直接進(jìn)入黑荊棘玫瑰大街,萊斯特找到了駐守在街道口的法師。
“我是萊斯特,請問,羅絲女士在家嗎?”
先是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男人,直到看到男人不加掩飾的臉,結(jié)合羅絲女士的傳聞,女法師才恍然大悟。
“你就是發(fā)明了增幅法陣的萊斯特法師吧?你不戴面具我都險些認(rèn)不出你來……羅絲女士在家呢,請進(jìn)!
“謝謝!
道過謝,男人逐漸靠近熟悉的宅邸,正如十五年前一樣,羅絲的房子還是最高最大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高高在上的地位一般。
駐足在雕花大門前,對于萊斯特來說,眼前的房子就是自己的半個家。
伸手一拉,大門順勢而開,羅絲一如既往的不鎖門。
把門帶上,順手反鎖,萊斯特放慢腳步,看向周圍一成不變的布局,不由得有些懷念。
不管是魔法灶臺邊,還是餐桌上,都留下過兩人親密的痕跡。
萊斯特走上樓梯來到二樓,推開虛掩的房門,穿著睡衣,有著柔順黑色長發(fā)的女人就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身后,眉眼彎彎地看向男人。
有些事情變了,有些事情卻沒變。
讓樂芙蘭的歸樂芙蘭,羅絲的歸羅絲。
一瞬間的彷徨,讓男人多了一些明悟。
“臭男人,你終于知道來主動找我了,我還以為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呢!
面對羅絲的調(diào)笑,萊斯特卻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床上,拉起了女人的手,注視著女人嫵媚的眸子,柔聲道。
“對不起,就算是很忙,我也應(yīng)該來找你的,是我不對!
羅絲愣了愣,罕見的,她沒在男人臉上察覺到一絲虛情假意,簡直,就像是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情感一樣,女人一瞬間就有了作為妻子被丈夫冷落的委屈感覺。
這樣的想法放在平時,樂芙蘭會捂著肚子大笑三天,此刻她卻發(fā)現(xiàn),把情感一直當(dāng)戲劇玩的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本來想著盡早結(jié)束羅絲與萊斯特的特殊關(guān)系,此刻羅絲卻再次多出了些許不舍,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紅。
委屈巴巴的女人歪過腦袋,把手從男人手心里抽離。
“反正你有米莎和希娜就夠了,我又算你的什么人,你不用跟我道歉!
男人卻是不理會女人的掙扎,直接張開雙臂輕輕摟住。
谷懨</span> 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使不出力氣的羅絲就決定順其自然。
這具身體永遠(yuǎn)也無法拒絕眼前這個男人,這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必須抹除的破綻。
“你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女人默不作聲地俯首在男人胸前,男人低沉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在我最迷茫,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給了我一個家,讓我有了再生為人的感覺,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是讓我感到安心的家,是我最無法割舍的羈絆。”
羅絲的身體一顫。
她回想起十五年前的初見,當(dāng)男人幽默風(fēng)趣地把道爾特像是逗笨熊一樣絆倒在地的時候,自己就對說出了未知語言的男人產(chǎn)生了興趣。
明明只是想要挖掘遠(yuǎn)古遺民的秘密,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淪陷了進(jìn)去,把一個人的房子變成了兩個人的家。
在男人還沒有離開家,向世界綻放光彩之前,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在家里與男人待在一起,那個時候,羅絲是真正的羅絲。
一起做飯,把米粒糊在彼此的臉上哈哈大笑,
一起清掃,用風(fēng)魔法把灰塵涂滿男人的臉,讓黑如鍋底的男人變成黑鍋底,
一起學(xué)習(xí),說著笨拙搞笑的口語,用最蹩腳的手勢表達(dá)自身的情感,
一起安眠,讓彼此的溫暖成為冷夜的港灣……
在某一段時間,男人的臂彎就是女人最喜歡依靠的地方。
朝朝暮暮,點點滴滴,在不經(jīng)意間,陡然而逝。
用無數(shù)心血澆灌出來的花朵,卻脆弱的就像是一朵冰花,一觸即碎。
虛假的真摯情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發(fā)生了改變。
羅絲的羅絲,終究不是羅絲,
羅絲的羅絲,是蒼白女巫,是樂芙蘭。
一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古老術(shù)士。
閉上模糊的眼睛,女人的淚水宛如一顆顆珍珠,嘴角卻是盈滿笑意。
“也就是說,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流淚?”
點點頭,萊斯特用指尖拭去羅絲眼角的淚珠。
“我會流淚,我會難過很久很久,直到我徹底忘了你,忘了是誰教會了我諾克薩斯語,忘了黑荊棘玫瑰大街上的家,忘了有一個人,接受了我送的禮物。”
“那你忘不掉的話,不是要一直難過下去嗎?”
“你既然不想讓我難過,為什么不給我一個讓我不難過的理由?”
頓了頓,羅絲笑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神靈之外,誰又能真正地掌管自己的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