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清揚悠遠的鶴鳴聲響徹金頂,順著四面吹拂的山風(fēng)傳播向武當(dāng)山各處。
白鶴托著那背劍的年輕道人,二者飛舞在山間的云嵐霧靄之間,徘徊于高空之上,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唳~”
武當(dāng)山脈各處傳來了清遠悠長的鶴鳴聲,鶴鳴聲綿延不絕,緊接著陣陣雙翅拍空聲響起,一只又一只白鶴從武當(dāng)各處的山野間騰空而起,向著中央的金頂飛來。
“唳~”
轉(zhuǎn)眼之間,各處飛來的白鶴在薄薄的云嵐霧靄中匯聚而出,圍繞著中央那只托著道人的白鶴翩翩起舞。
“唳~”
仿佛出發(fā)的信號,領(lǐng)頭的白鶴長鳴一聲,然后托著道人向著遠處金色的云海飛去,身后跟著那秩序井然的鶴群。
朝陽升起,金紅色的陽光灑滿云層,將那道人和鶴群的前路鋪就的光明璀璨。
“群鶴騰空隨我舞,朝陽遍撒金云路!
“大道通天路高遠,道人背劍走道途!
“哈哈哈......”
遠處的天際,年輕道人的聲音逐漸遠去,但那洪亮爽朗的聲音卻隨著翻涌的云霧,響徹整座武當(dāng)山。
金頂上,周蒙和云龍望著遠去的道人與鶴群,雙眼瞪得更加圓潤,結(jié)結(jié)巴巴地卻忘了該說什么。
“這這這......”
二人忍不住上前幾步,遠眺云海,群鶴們漸漸回到了武當(dāng)各處,但領(lǐng)頭的白鶴和道人卻不見了身影。
“這小子,排場整這么大,也不知道帶上為師!
云龍道長踮起腳尖,雙手搭在眉毛處遠望,一開口滿滿的怨氣,但聲音卻越來越弱,最后幾個字更是細若游蚊。
騎鶴背劍舞空去,這還真是“仙人出行”!
這不孝弟子,也不知道讓師父也過過癮,就這么干看著。
“唉,下一回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
“會有的。”
周蒙雙手攏在袍袖中,瞇著眼睛看向遠處逐漸升起的朝陽,笑呵呵地罵了一句,“猢猻,這回就讓你先飛一趟!
“好了,也是時候安排弟子們接客去了!
“師爺,那不叫接客!
周蒙背著雙手走在下山的石階上,“云龍啊,莫要太過拘謹,你這樣是招不來善信的!
“唉,想當(dāng)年我要有你這副賣相,也不知能攢下多少客源。”
老人調(diào)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如今的他氣息通暢,自然比往日里看開不少,也有心情和晚輩開起了玩笑。
面對周蒙的調(diào)笑,行事端方正直的云龍道長忍不住扶額嘆氣,“師爺,老天師這回又教了什么給您?”
“沒什么,也就是一些迎客的口才,你要不一起學(xué)學(xué),說不準(zhǔn)還能遇到不少有緣人!
“哈哈哈......”
山間的云霧翻涌,周蒙和云龍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金頂之上,二人有些歡脫的談話也漸漸遠去。
隨著呂謙的成長,武當(dāng)上下如今的氛圍輕松了不少,在平日的清規(guī)戒律中,也多了一抹往日里沒有的自然無為。
……
一個月后,龍虎山天師府
道教有“三天大醮”,按等級規(guī)格從上至下分別為周天大醮、普天大醮、羅天大醮。
羅天,即諸天,網(wǎng)羅諸天諸地之意。
往日里,羅天大醮乃是道門盛事,為了祈求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由各家道脈輪流舉辦。
但如今老天師這位絕頂不僅搶了今年的科儀份額,更是讓羅天大醮面向整個異人界,更是用【天師之位】做賭注。
但卻沒人敢提出質(zhì)疑,這便是【天通道人】的含金量。
“林師兄,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掛了哈!
后山老天師自己的房間里,他笑呵呵地掛斷了電話,但下一刻卻皺起了眉頭。
“唉,這大耳賊,死了都不消停,累及后人!
“師兄,剛才可是茅山林師兄?”
一旁坐在輪椅上的田晉中聞言出聲詢問,“這兩天正一各道脈都向師兄發(fā)信,前天是????皂閣山秦師弟,今天是茅山......”
說到這里,他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也沒有明說,但對于這次龍虎山的行徑還是有些不滿!
“怕啥!”
還沒等田晉中接著往下說,老天師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老夫才是天師府第六十五代天師,這【天師之位】傳給誰,還是得由老夫來決定!
“那些師兄師弟也沒說什么,就是問我能不能做的干凈些。”
“這就放心吧,貧道手腳還利索,絕對做的干干凈凈!
“可是......”
做為相處了百年的師兄弟,就像老天師張之維知道自家?guī)煹苄睦镉惺,作為師弟的田晉中也自然看出了張之維隱藏的焦慮。
他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選擇將心里話問了出來,“師兄,可是這樣一來,嶋安和靈玉該怎么辦?”
張靈玉十八歲前一直被眾人視為天師候選,縱然之后出現(xiàn)了丁嶋安,但他天師嫡傳的身份還是未變,也一直苛求自身。
丁嶋安更是不必說,雖然入門較晚,但自身天資本就不差,這幾年更是在老天師的教導(dǎo)下潛心修煉,如今那身修為可謂龍虎山第二。
而且他為人謙和隨性,待人禮節(jié)周道,不僅讓龍虎山上的眾人十分滿意,也讓正一各派分外看好。
畢竟這幾十年道門正一的昌盛安穩(wěn),離不開龍虎山上蓋壓當(dāng)世的張之維。
如今他們在丁????嶋安身上看到了張之維的影子,雖然風(fēng)采不如當(dāng)年的老天師,但在當(dāng)世而言卻是不差。
更重要的是,田晉中這是在為自己的弟子謀后路。
原著里,這個老人孤寡一生,但如今有了自己的親傳弟子,師徒之間相處融洽,很好的填補了田晉中內(nèi)心的空白。
“懷義,我真的后悔去找你了!
這幾年,田晉中也不再去回想當(dāng)年的舊事,每當(dāng)看到真心對待自己的丁嶋安,他的內(nèi)心也會多一份愧疚自責(zé)。
這個老人生怕殘廢的自己會拖累丁嶋安,自然盡心竭力地輔導(dǎo)他,給他自己能求來的、最好的東西。
張懷義的后人?那是誰?道爺不熟!
道爺如今有自己的后輩弟子!
老天師聽著田晉中的話語,兩道白眉一挑,調(diào)侃道,“呦呵,師弟,你也有了歪心思!
對于田晉中如今的轉(zhuǎn)變,老天師自然是喜聞樂見。
畢竟人不能活在過去,要有自己的生活,向前看、朝前走,不是嗎?
“哪有,懷義的后人我們可以保,但用【天師之位】做賭,是不是太過冒險?”
面對老天師的調(diào)侃,田晉中老臉一紅,“師弟承認,確實有些私心,但嶋安那孩子難道不夠好嗎?”
“好,確實很好!
張之維點了點頭,“但,那樣布局不夠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