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蒙帶著呂謙前往武當(dāng)山的客房,他想來見一見這個故人之后。
若是需要幫助,武當(dāng)也會伸出援手。
“宋老板,聽說你要見我?”
周蒙頭上帶著方巾,腳下穿著十方鞋,矮小的身影后面跟著面無表情的呂謙。
兩人跨過門檻,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新香客,也就是自稱宋真之女的宋老板。
周蒙笑呵呵地走向宋老板,身材矮小的他跳上了對面的位置,盤膝坐在了上面。
“周大師,您好!”
宋老板放下茶杯,有些恭敬地微微低頭看向了對面的周蒙。
“我這次是代替家父前來還愿的,家父說謝謝您當(dāng)年的照拂,他在山下過得很好!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聽到這個消息老道我也很高興,對了,你父親他可還好?”
周蒙笑著擺了擺手,心下也算明悟了宋真沒有將自己的來歷身世徹底告訴自己的后人。
看來也是真的想要讓自己的后人遠離異人界,遠離甲申之亂的風(fēng)波。
呂謙站在周蒙身后,他走上前來重新為兩人續(xù)上一杯新茶,然后恭敬地退到一邊。
宋老板聞言神情有些黯淡,“我父親他不久前故去了!
周蒙臉色一頓,面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節(jié)哀!宋老板日后還要好好生活,莫要辜負(fù)了先人的期望。”
“謝謝大師安慰,但小女有個疑惑,還請大師為我解惑!
宋老板收起了臉上隱隱的悲傷,她認(rèn)真地看向周蒙,“大師能否告訴我,家父和爺爺和武當(dāng)之間的聯(lián)系!
“我幼時的時候,家父偶爾也會提起自己在武當(dāng)山生活,但每當(dāng)我向他提問,他又三緘其口,不再多言!
“這些年來,我也算接觸了一些奇人異事,知道武當(dāng)和我父親有些不凡。父親走之前還讓我得空來一趟武當(dāng)山,向您道謝!
“我想知道,家父和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爺爺以前的經(jīng)歷,不知道大師您能不能告訴我?”
宋老板殷切地看向周蒙,想要從他那里知道答案。
周蒙卻看著桌面上冒著白氣的茶杯沉默不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是宋真不放心自己后人日后的安危,將他們引來了武當(dāng)山,也算是過了明路,希望武當(dāng)日后能提供一些幫助。
念及至此,周蒙決定延續(xù)宋真的選擇,不把有關(guān)異人的消息告訴她。
“孩子,恕老道我沒有多大的能耐,我不能也不敢將你想知道的事告訴你!
周蒙揮手打斷了宋老板還要說的話,“我只能說你父親很愛你們,當(dāng)年的舊事也不該牽連那些無辜的后人!
“你想要知道的事很復(fù)雜,復(fù)雜到甚至能顛覆整個武當(dāng)山,甚至是你宋家人的性命。”
說到這里,周蒙嚴(yán)肅地盯著宋老板的雙眼,語氣中略帶警告,“你父親他讓你向我道謝,老道很高興!
“那孩子活了下來,還有了后人!
“剩下的你父親不想讓你知道,那自有他的道理,喝完這杯茶宋老板就下山去吧!
說著,周蒙跳下椅子,帶著呂謙走了出去。
房間內(nèi),只有宋老板盯著面前的茶杯還在出神,她剛剛也被周蒙的語氣和言語震驚到了。
原本她只是想來尋根溯源,但沒想到后果很嚴(yán)重。
她端起面前的新茶喝了一口,“罷了,找到小瑾就下山吧!
說完她走出房間,去找自己的弟弟去了。
……
廊道的陰影下,周蒙揣著雙手站在陰影里看著遠去的宋老板,沉默不語。
呂謙站在周蒙身后,“太師爺,人家走了。”
“嗯。”
周蒙點了點頭,“小謙吶,你應(yīng)該猜到這宋老板的身世了。你說要是他們現(xiàn)在露出了蹤跡,會怎么樣?”
“死!”
呂謙冷聲回答道,“而且還是滿門慘死!”
周蒙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人啊,可真復(fù)雜。”
“你去處理一下,今天宋老板拜訪武當(dāng)是為了找我祈福!
“是!”
呂謙從陰影中走出,向著前殿的記錄處走去,他要去那里修改一下記錄。
看著呂謙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周蒙轉(zhuǎn)身向著后山走去。
他剛才感應(yīng)到后山洞里的禁制被從內(nèi)部觸發(fā)了,想來那三個師兄弟中有人要找他。
周蒙的身影在后山閃爍跳動,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洞口。
他提著燈走進了山洞,思索著師兄弟們這次為何傳喚他。
很快,他來到了那個石室,只不過這次與以往不同。
“師弟(師兄),你來了!
周蒙剛剛進入石室,三道蒼老的聲音就從對面響起。
他驚訝地舉起油燈,抬起頭借著油燈的光芒看向?qū)γ媸_上坐著的三人,想要看清他們?nèi)缃竦臓顟B(tài)。
“不用看了,我們?nèi)缃穸夹蚜!?br>
還沒等周蒙適應(yīng)油燈貼近的光芒,石室內(nèi)突然亮起了數(shù)團火球,照亮了整個石室。
洪音那蒼老的聲音也隨著火光從石臺上傳出。
周蒙放下手里的油燈,他向著石臺走動了兩步,看清了上面盤膝坐著的三位老人。
往日里低頭靜默著的三人如今全部睜著漆黑的雙眼看向了周蒙,眼神雖然還沒恢復(fù)清明,但也宣告了他們?nèi)缃駮簳r的清醒。
“你們這是怎么了?”
周蒙有些驚訝地看著石臺上的三人,往日里這三位師兄弟要么一起沉浸在內(nèi)景中,要么有一個陷入暫時的瘋癲而獲得片刻清醒,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像今天這樣三人一起行動可以說這幾十年來從未有過。
“你們參悟了正確的《風(fēng)后奇門》?”
他轉(zhuǎn)念想起之前從呂謙那得來了風(fēng)后奇門的正確修煉方法,然后自己將正確的方法告訴了暫時清醒的洪音。
但那時的洪音還因為這顛覆常理的用法陷入了瘋癲后,再一次沉寂。
而且看這三人的模樣,也不像掌握了風(fēng)后奇門,獲得了解脫。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方姓老者僵硬地?fù)u了搖頭。
盧姓老者接著說道,“我們?nèi)丝床黄骑L(fēng)后奇門的變化,一直陷在內(nèi)景中,如今也是洪音師弟強行喚醒了我們片刻,等會兒還會恢復(fù)原樣!
“我也是暫時清醒過來!
洪音搖了搖頭,“風(fēng)后奇門看人吶,我們都沒那個命!
“好了,時間緊迫,我們師兄弟三人還有要事找你商量!
說著,洪音緊緊盯著周蒙,“我們問你,金頂可還安好?可還能接引天雷?”
周蒙搖了搖頭,“毀了,金頂如今早已銹蝕,須彌座也損壞嚴(yán)重!
“毀?怎么......罷了!來不及說這個了!”
方姓老者一揮袍袖,壓下了三人心中的怒火與疑惑,他接著向周蒙問道,“你可傳了呂家小子金液還丹?”
“傳了!”
“風(fēng)后奇門呢?那小子練的如何?”
“他以大周天鍛煉小周天,自身天地也越來越完善了!”
周蒙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快問快答道。
“性命修為呢?”
“氣血充盈、骨體堅韌!”
“好!好!好!”
三人同時仰天大喝,他們的這些問題在周蒙腦海中串聯(lián)了起來。
“你們是想助他成就內(nèi)丹?可是金頂已毀,我們接引不了天地陽炁。”
“那又如何?加上我們?nèi)齻老匹夫呢?”
洪音停下笑聲,漆黑的瞳孔炯炯有神地看向周蒙。
“以風(fēng)后奇門擾亂金頂天時、篡改地利,我們?nèi)齻老家伙湊足人和,造他一個金丹真人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