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這話說的,沒覺醒就是沒覺醒。再說了,我爺爺,您老的四兒子當初可是連煉炁的天賦都沒有!
呂謙翻了個白眼,嗆聲道。
這番行為要是讓呂家村內(nèi)那些小一輩的看到估計都兩股戰(zhàn)戰(zhàn),生怕發(fā)起火來的呂慈把他們一塊收拾了。
畢竟呂慈就是呂家唯一的天,是這個村子里唯一的“皇帝”。
跟皇帝叫板,還要不要命了?
但呂謙就是不怕,他早已明白這個村子的生存法則。
在這個村子里,誰強誰就會得到極不平衡的偏愛。
如今的呂謙多年來靠著一手如意勁打遍了和他同一代的呂家小輩,坐穩(wěn)了第一的位置。
“你小子,有種!敢這么跟老子說話的可沒幾個。”
看著面前這個混不吝的呂謙,呂慈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
“我未壯!在咱們呂家,誰拳頭大誰說話管用。我雖然沒有覺醒明魂術(shù),但卻是實打?qū)嵉膮渭倚≥叺谝蝗耍@么看重天賦的人,我自然就是您最好最親的孫子!
“要不然我怎么會成為全村繼孝二爺之后第二個被您精心調(diào)教的人!
呂謙毫不客氣地豎起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
“當心別摔下去。”
呂慈雙手背在身后,涼涼的聲音給呂謙潑了盆涼水,“還有,給我個解釋,為什么想著出村?”
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呂謙,身后背著的雙手相互摩挲,答案要是不能讓他滿意,呂慈并不介意給他真正來上幾下如意勁,讓他在床上躺上幾個月。
呂家的血脈都是珍貴的,他絕不會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太爺,我想成為下一個絕頂!”
呂謙謹慎地后撤幾步,一如剛才那般,直視那雙陰冷的雙目,堅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絕頂?小子,你知道什么叫絕頂?”
呂慈驚訝地睜大雙目,用難以置信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十二歲的呂謙,像是聽到了幼童的玩笑。
在他看來確實和玩笑無異。
一個還未成童束發(fā)的小娃娃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要超越老天師。
“小子,你是故意逗太爺開心呢?還是練功練傻了?”
“你要是拿太爺我尋開心,那可就要當心太爺這拳頭拿你尋開心!”
說話間,呂慈攥緊的拳頭伸到了呂謙面前晃了晃。
“太爺,我沒開玩笑。”
呂謙將遞到面前的拳頭推開,嚴肅地說道。
“我自信我有那天賦,更有修行的毅力!”
“我呂謙六歲開始煉炁,靜坐既入定,半日就找到炁感。得炁后更是每日修行不綴,打熬性命!
“油錘灌頂、鐵尺拍肋,站樁功、坐修靜,這些修行我都做到了最好。”
“哪怕是村子里那些同修明魂術(shù)和如意勁的小輩也不是我的對手,給我四十年......不,二十年,我就是村子里下一個您,下一個呂家村的土皇帝!
“那就留在呂家村,趁我死了之前,好好看看呂家的下一任土皇帝能做成什么樣!”
呂慈伸出兩手按住呂謙的肩膀,蒼老褶皺的手掌按住掌下這棵幼小的樹苗。
他的眼中閃過驚訝與欣慰,驚嘆于掌下這棵幼苗那磅礴的生機,欣慰這幼苗終會長成遮蔽整個呂家的參天巨木。
如此良材,呂慈自然不可能讓他脫離自己的保護,盡管這保護會限制幼苗的生長,斷了它的破天之路。
他只要這棵樹能像他一樣,足以庇護呂家村就行。
“但我不甘,我想試試絕頂之上是什么風采!而且我討厭這個封閉的呂家村!”
“我知道太爺您封閉呂家村是為了保護呂家,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總能歸咎于實力不足。要是您有老天師的手段和修為,我呂家村也不至于自困牢籠!”
呂謙伸出手覆蓋在肩膀上虬勁的手掌上,幼小的手臂上筋肉緊繃,青色的血管在赤色的血肉下隱約可見,奮力將其從自己那幼小的肩膀上移開。
這是幼苗與老樹的碰撞,是呂家村內(nèi)兩代人的碰撞。
呂謙追求屬于自己更廣闊的未來,反抗著呂慈為他安排的服務家族的前路。
蒼老的手掌紋絲不動,幼小的樹苗還是無法與百年的老樹相抗衡。呂慈那老樹般粗壯虬勁的根系死死地禁錮著掌下的呂謙。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仿佛有千鈞巨力、死死壓著呂謙的手掌突然收回,朝著呂謙的臉上狠狠扇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演武場。
赤色的巴掌印從呂謙的臉上浮現(xiàn)而出,血色的手印將呂謙的臉覆蓋大半。巨大的力道將呂謙掀翻在地。
“小子,清醒點!”
呂慈看著倒在地上的呂謙緩緩收回巴掌。
“你有句話說的不錯,我是呂家村的土皇帝,在這里沒人敢違抗我的話!
“老夫也不得不承認,你小子的天賦很高,甚至比我當年還高。而且你小子也很能吃苦,修行上的苦咽下去怨都不怨一聲。”
“但長歪了的樹再怎么高大粗壯也是不能要的,同樣,不聽話的孩子再怎么天才也要不得!
“呸!”
呂謙從地上坐起,扭頭朝地上吐了口血沫。他一抹嘴角,擦去臉上的血跡。
“嘿,老頭,終于不裝了!我也沒心情和你演什么爺慈孫孝!
他朝呂慈無聲大笑,一時間因為牽扯到臉上的傷處,笑的癲狂的臉頓時縮成一團,牙縫里吸著冷氣。
“嘶——,你個老頭子下手可真狠!
“是,確實,您不缺兒孫,但如今村子里您的哪個兒孫靠得!”
“你如今九十幾了,兒子輩的也都六七十了,孫子輩的雖然年輕點,但沒幾個成氣候的。
我爹他們別說是明魂術(shù),就連如意勁練到家的也沒幾個。如今我這一輩雖然可以說是人才濟濟,會明魂術(shù)的倒是不少,可如意勁也沒多少人去練!
“而且他們的明魂術(shù)跟忠大爺和萍姑奶比起來完全就是過家家一樣的玩意,可以說和廢了也沒兩樣!
“要不然前幾年您也不會違背如意勁傳男不傳女的祖訓,破例讓呂歡這個女娃子兼修二門!
說到這里,呂謙雙手墊在腦袋后面,愜意的往后一躺,看也不看呂慈那越來越冷的表情。
呂謙轉(zhuǎn)過臉,眼神中燃燒著桀驁不屈的色彩。
敢在呂家村內(nèi)明目張膽地違逆呂慈意愿的,他呂謙還是頭一個,狂到?jīng)]邊、也瘋到?jīng)]邊了。
“是,你說的沒錯。但別忘了,我呂家是可以招贅的,大不了我以后讓呂歡招一個好拿捏的進我呂家村,傳下香火!”
呂慈看著地上炸毛獅子般的呂謙,咬著后牙根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