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動作可要快點,我?guī)煾覆蛔屛以诼飞夏ゲ!?br>
張之維腳下步履生風(fēng),滿頭狂舞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飄蕩,他大大咧咧地走向一張空桌,剛一坐下就再次大喊了一聲。
霎時間,原本人聲喧鬧的酒樓頓時偃旗息鼓,在場的酒客紛紛看向坐在門口的張之維。
“張小道長,敢問你這一路去往武當(dāng)就是為了送一份度牒?”
酒客中,有些好奇的人看向這個有些邋遢的小道士,好奇地問道。
“這呂謙究竟是哪來的高功,竟然驚動了天師,還讓張道長這個親傳弟子上趕著送度牒?”
在這些酒客看來,一個人行走江湖,嘴上總該有點把門的,對方可是天師高徒,能不能說自然在心里有桿秤,度量著自己的話語。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面前這個天師高徒可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主。
在張之維看來,師父下山前沒讓自己保密,那就自然沒啥顧忌。
面對眾人的疑惑,張之維捋起袖子扇了扇風(fēng),好似閑談一樣和酒樓里的眾位酒客聊了起來。
“這呂謙是誰貧道也不知道,而且貧道這趟下山師父可是特意囑托,要我把度牒交給這位道友。”
“張道長,您要的素餅和清茶。”
眾人說話間,一個酒樓小二托著木案走了過來,“我們少掌柜的特意吩咐過了,給您多加了兩張餅,留著您趕路吃。”
“替我謝謝你們家少掌柜!
張之維也不推辭,當(dāng)下卷起一張素餅,就著清茶狼吞虎咽了起來,周身形象看起來更加肆意灑脫。
就在他吃的正歡時,一道清正的聲音隨之響起,“張道長不必客氣!
張之維抬起頭瞥了一眼,只見一個身穿長衫、戴著眼鏡、歲數(shù)比他大一些的年輕人端著一碟咸菜走了過來。
“劉謂少掌柜!”
“你先下去吧!
劉謂朝店小二擺了擺手,然后將手中的咸菜放在了張之維桌子上,“小二之前走的急,把送您的咸菜落下了!
“謝謝哈!
張之維打量了一眼這位看起來很和煦的劉謂,然后就將心思放在了面前的素餅和咸菜上。
他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小棧掌柜的繼承人,但張之維不在乎。
他就是個龍虎山的小道士,這次下山也就是幫師父張靜清跑腿辦事。
另一邊,當(dāng)劉謂走出來后,在場喧鬧的酒客們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用眼神余光看向這邊。
“張道長不妨慢點吃,這一路前往武當(dāng)還遠著呢。”
劉謂看著張之維毫不在乎的樣子,眼神中閃過一瞬精光,他捋著長衫坐在了張之維旁邊一桌,笑呵呵地說道,“下一處歇腳的地方離這兒少說還有幾十里地,張道長不妨多歇一會兒!
“慢不得,慢不得!
“師父的雷法可慢不下來!
張之維狼吞虎咽地就著清茶吃完了一張素餅,又將桌子上的另外兩張餅卷起來放在了懷里。
他伸手從懷里掏出兩枚大錢,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多謝劉少掌柜款待,小道士我就先走一步了,畢竟師父催的急,讓我一刻也不能停!
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大步邁過門檻,袍袖飛舞中朝著遠處急行而去。
“張道長慢走!
酒樓內(nèi),劉謂身形一閃,下一瞬便踱步到了門口,他看著消失在遠處的張之維,笑著揮了揮手。
等張之維走遠,劉謂揣著袖子朝著酒樓最頂層走去,心中默默盤算著最近得到的消息,“得嘞,又是一家玄門派弟子下山!
來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劉謂關(guān)上房門啟動禁制,然后走到書桌后落座,面前赫然擺著幾張從天南海北送來的字條。
“武當(dāng)、純陽宮、重陽宮、還有如今的龍虎山......”
“茅山的清虛道長也下山了,還在長江上和普陀三寺的渡慧禪師打起來了......”
“白云觀的元真道長和三魔派的虛靜道長兩人聯(lián)手,在黃河上攔住了五臺山的高僧......”
“青城山的歸真道長下山,在渝地和峨眉山的慧覺法師交手糾纏......”
……
隨著劉謂翻閱著最新收到的消息,那一張張字條上記載著神州各地玄門不同尋常的動靜。
要么是小輩們背著包袱下山,要么就是老一輩有組織地在各地交手攔截,道門佛門一時間斗得熱火沸騰。
要在往常,小棧的神經(jīng)沒有這么敏感,畢竟道門和佛門自古以來一直斗得火熱,他們也不會多余地去關(guān)心這些。
但如今不同,現(xiàn)在時局動蕩,那些列強倭人對神州大地虎視眈眈,異人界實在不能在現(xiàn)在掀起大亂。
因為那樣就相當(dāng)于在挖神州根基,這是在賣祖宗、賣后人!
劉謂皺著眉頭翻閱字條,腦海中不斷將這些人的方位標(biāo)注出來,隨著線索的越發(fā)清晰,這些人的前進的方向在他心中有了推測。
“秦地?”
劉謂一把扔掉這些字條,閃身來到了墻上掛著的地圖前,那雙銳利的眼睛很快便鎖定了位置。
他看著面前的地圖,一條分隔南北的巨大龍脈頓時出現(xiàn)在了眼前。“秦嶺?”
“吩咐下去,讓秦地的伙計們這段時間機靈著點,不要錯過了任何風(fēng)吹草動!
“另外,通知三一門左門長,必要之時請他出手調(diào)停紛爭!
劉謂朝著背后揮了揮手,“去做吧!
“是!”
房間的陰影中,一道應(yīng)答聲響起,隨后光影閃動,好似有一個人影遠遁而去。
此時,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劉謂看著地圖的目光不由得偏轉(zhuǎn)到了東方,那里用鮮紅色的筆墨涂蓋了一片山河。
“國仇家恨,但愿這些老前輩能先把私事放到一邊,畢竟國事不容耽擱啊。”
小棧勢力遍布五湖四海,甚至隨著時代的變遷,人手已經(jīng)遠至國外,自然是消息靈通,也察覺到了如今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暗流洶涌。
他的聲音在一個人的房間中自言自語,火燭隨著他的聲音跳動閃爍,但卻頑強不息。
……
與此同時,閩地三一門
左若童親自接待了號稱有要事相商的小棧伙計,在聽聞小棧的請求后嚴肅地接下了委托。
“那些道友也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其中定有隱秘牽扯,我左若童以私人名義擔(dān)保,若是兩方動亂,貧道自會出手調(diào)停。”
“但,若是兩方安穩(wěn)無事,貧道也只能袖手旁觀了!
左若童話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若是大亂將起,他自然愿意為了世人出手居中調(diào)停。
但若是沒有動亂,他也不能去仗勢欺人,多管閑事。
“大盈仙人果然名不虛傳。”
前來委托的小;镉嬕荒槡J佩地朝左若童抱拳,“素聞左門長品行清正,這次畢竟是我小棧逾越了!
“若是兩方相安無事,那自然不用左門長出手,我們此來也就是起個預(yù)防作用,畢竟如今的時局可經(jīng)不起動亂了。”
“在下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水云,送客!
左若童笑了笑,讓自己的弟子出面將小棧的員工送出門。
當(dāng)兩人走出三一的大門,陪在左若童身邊的師弟似沖皺著眉頭開口問道,“師兄,您真要管這檔子事?”
“咱們?nèi)划吘故堑烂}玄門,若是出手調(diào)停,未免有些不合規(guī)矩吧!
左若童瞥了一眼似沖,心下對于如今三一門過于安逸的氛圍嘆息了一聲。
人習(xí)于茍且非一日。
如今因為他這位大盈仙人的存在,三一門上下沉浸在所謂“玄門魁首”的虛名安逸中無法自拔,行事思維都有些過于天真了。
世道險惡,要是沒了他,這三一又該如何?
左若童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以后之事,他沉聲說道,“當(dāng)今之事,已經(jīng)不是佛門和道門兩家之事,其中牽扯甚大,若是不慎掀起動亂,到時神州不穩(wěn),我等又何來安身立命之所!
“師弟,你多久沒下山了,過幾天隨師兄下山去看看吧!
“是。”
似沖恭敬地朝左若童行了一禮,“那咱們現(xiàn)在出發(fā)去秦地?”
“不,先去天師府!
面對似沖疑惑的眼神,左若童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天師張靜清乃是與我同輩之人,修為不差我半分,以他的閱歷修為,不可能沒看出如今時局動蕩。”
“可如今就連龍虎山都下場了,可見如今牽扯進去的門派之間有著不小的貓膩!
“而且剩下那幾個道兄,我左若童也打過交道,他們的品行自然再清正不過,可如今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實在是讓我匪夷所思。”
說到這里,左若童眼中劃過深深的疑惑,“這其中定然有什么三一門不知道的事情!
“我得先去趟去龍虎山,找天師張靜清好好聊聊!
“總不能各家都下場了,就我三一門被瞞在鼓里,那可不成!”
說著,左若童大步邁出,周身仙氣飄飄,白色的寬袍大袖隨風(fēng)飄蕩,宛若一團清風(fēng)云煙,襯得道人越發(fā)出奇。
“說不準有什么仙緣出世,貧道自然要舍己為人,親自出手將這亂世禍根清理掉,還各派一個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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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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