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
秦墨到的時候,許瑞沖他敲了下腕表,低聲說了句,“人家來了半個小時了!
“怎么等的不耐煩了?”秦墨穿著普通的衣著,低調又普通。
如果不是他這張臉太過有型高冷,一看就氣質不凡,單憑他的衣著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看一眼。
“沒有,很耐心,”許瑞一副你別冤枉人家的表情。
秦墨看了他一眼,一副那你提醒我干嗎的眼神。
“可你來這么晚也顯得不禮貌是吧,”許瑞這性格脾氣真是五好青年,上學時代不是班干部也是三好學生。
“我故意的,”秦墨四個字讓許瑞噤聲。
秦墨推門進到了屋內,沙發(fā)上的人看過來,但并沒有動,他主動過去,不走心的說了句,“抱歉,讓您久等了!
“半個小時而已,無妨,”這話一出便顯出男人的氣度不凡。
“秦墨!”秦墨主動伸出手去。
可是對方沒有伸手而是說了句,“我是誰你應該很清楚了!
燕城汪家老爺子汪經國,雖然已經八十了,可是看起來也就六十多歲,十分的硬朗。
秦墨也不尷尬,從年齡上了這老頭都能是他爺爺了,可他晾了人半個小時才來,是他先無禮,人家不握手只是回禮而已。
而他這么一番操作,也不過是試探的。
“坐吧!”汪經國不愧是老江湖,哪怕不是在他的主場,也依舊有主場的氣場。
秦墨坐下,拿起面前的煮茶壺開始煮茶,“汪老應該知道我為什么約您來吧?”
江經國沒說話,秦墨不急不慢的洗茶泡茶,“您說您一把年紀了還跟蹤一個小姑娘,這癖好要是傳出去,只怕汪家百年的老臉都得被您丟光吧!
汪經國面對著秦墨的戲謔嘲諷,面不改色,就連說話的語調都穩(wěn)如泰山,“想問話就明說,年青人別弄這些彎彎繞,你不就是想問我為什么跟蹤那丫頭嗎?”
秦墨將茶放到茶爐上,空氣中已經有茶溫在飄浮,“那您就說說唄。”
汪經國一雙飽經風霜的眸子與秦墨的對上,無聲之間已經帶了凌銳之氣,“那丫頭眼光似乎不怎么樣,找了你這么一個浪 蕩之人。”
浪 蕩?!
這兩個字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在秦墨身上。
不過他不意外,今天他這么一副打扮還有調調出場,也是有他的用意。
“她找我,我是什么樣的人,似乎不干您汪老什么事吧,怎么著您把這年紀了不會是對我老婆也有別的想法吧?”他越說秦墨浪,秦墨越浪給他看。
汪經國眸子一縮,“你似乎也沒有外面?zhèn)鞯哪菢佣嘞『蹦茄绢^吧。”
“嗐,”秦墨無所謂的一笑,“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
江經國的老臉不太好看了,秦墨全看在眼底,臉上浮著輕佻的笑意,“聽汪老這么一說,您似乎是很癡情之人吶!
恰好茶水沸了,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空氣中的茶香也濃郁了起來。
秦墨打聽過這個人了,娶過三任老婆,外面還有一位小三,可謂年輕時風流至極,可是他桃花旺但子女運很差,三個老婆一個不生,倒是養(yǎng)在外面的小三生了個男孩,但她想挾兒子以令汪經國給自己個名份,而且還要獨一份的汪夫人名頭。
汪經國這人也很犟種就是不給,還派人去搶孩子,不過那個女人對他也很了解,所以在他下手之前就將孩子托給別人代養(yǎng)。
汪經國帶人搶孩子那天,小三跟他大吵一頓,還揚言孩子被她賣了,他一氣之下打了那女人。
可那女人也是剛強性子便當著他的面一刀捅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她應該只是想嚇唬嚇唬汪經國,誰知捅的很正一刀捅在了心臟上,當場人就沒了。
汪經國的那個孩子便沒了下落,他一直到處尋找,直到他的第二個老婆多年后生了個兒子才放下執(zhí)念。
可他子孫運不行,他這個兒子也只生了一個,結果還沒找到老婆就先長睡不醒了。
秦墨一句癡情之人讓汪經國的老臉不太好看,他輕咳了一聲,“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年輕人不要聽點什么就瞎念叨!
秦墨將煮好的茶倒下來入杯,“既然別人說的不可信,那汪老您自己說來聽聽。”
汪經國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霧,“我跟你說不著,要聽也是那丫頭過來聽。”
“我太太現(xiàn)在不方便見陌生人,她的情況您應該也知道,”秦墨不再跟他兜彎子,把話挑明。
汪經國與秦墨對視,“我跟你家老爺子也是舊交,你還真有他年輕的幾分風采!
果然跟秦墨想的差不多,這個汪經國能找來是有原由的,竟然是秦老頭所為。
“連他那邊您都打點完了,看來是志在必得了,”秦墨這話說出來時,眸中閃過一抹鋒利。
汪經國輕搖頭,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笑意,“怪不得這一會您沒大沒小的,原來是誤會了!
秦墨轉著手里的茶杯,“那您說個不誤會的!
“我找來這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真心想認回這丫頭,認她歸宗,把對她父親的虧欠都補給她,”汪經國端著茶抿了一口。
我父親就是他當年沒找到孩子,如今我父親不在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確切的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您早不認晚不認,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夠巧的,”秦墨話帶嘲弄。
汪經國這個久經風霜的老頭也不惱,也沒急著解釋,“是啊,命運就是這么會捉弄人,我這一輩子都在找我的另一個兒子,可是找了大半生都沒找到,就在我那唯一的孫子出事以后,忽的就有了消息!
“大概老天都不滅我汪家吧,”汪經國感嘆。
“秦墨,”汪經國看著他,“哪怕那丫頭不認我也沒關系,我只要知道她是我汪經國的孫女,是我們汪家的后代這就夠了。”
是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半是汪家的。
我的父母不在了,我卻替他們一個個的都找到了親人,真是諷刺又可笑。
“如果您只打算知道,那我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秦墨說完就要起身。
汪經國卻叫住了他,“那丫頭想給我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