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很干凈,不會有什么雜物,薛睿下意識認為,白雪皚皚下除了塑膠跑道就是草坪,不會有什么會絆倒他。
所以,他跑的時候很大膽,不怕身后撞到什么東西。
然而,他忘了跑道旁邊還有排水渠……
不過他也沒有太怕,只要抓穩(wěn)了顧慕雪就好。
“啊!”顧慕雪急忙站了起來,生怕摔壞了薛睿。
可是,她一站起來,薛睿沒了支撐點,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薛睿的身后是軟軟的草坪,還蓋了一層厚厚的雪,摔下去的時候并沒有受傷,也沒有多疼。
最大的沖擊力,反而是壓在她身上的顧慕雪。
薛睿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顧慕雪被薛睿拉著一塊倒了下去,她現(xiàn)在趴在薛睿的身上。
兩人現(xiàn)在,幾乎是臉對臉的狀態(tài)。
北方的冬天溫度很低,薛睿大口喘氣,口鼻間呼出白白的水霧。
距離薛睿這么近,顧慕雪同樣很緊張,呼吸節(jié)奏也快了一些,同樣呼出白白的霧氣。
兩人呼出的白霧混成了一團,呼吸肉眼可見的混合在了一起,又被對方胸膛起伏的時候,吸了回去。
這么近距離感受著薛睿的呼吸和心跳,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薛睿和顧慕雪對視了許久,他心說自己心跳快那是累的,顧慕雪這小妮子心跳的居然比他還快。
白雪把月光反射到顧慕雪的臉上,薛?吹暮芮宄。
現(xiàn)在這小妮子的臉紅紅的,鼻尖和耳朵也被凍的通紅,可愛的讓他想咬一口。
“你…沒事吧!鳖櫮窖┭劬聪蛞慌浴
操場上只有她和薛睿兩人,安謐又祥和。
剛剛的氛圍,還有距離……只要她再稍微往前一點點,兩人就會吻在一起。
她現(xiàn)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覺得心里好亂……
“你把我壓壞了,你不親我一口,我估計是起不來了!毖︻:軣o賴的說道。
顧慕雪還沉浸在剛剛的氛圍里,又害怕薛睿摔壞了,可突然聽到薛睿說出這么不害臊的話,肯定是沒摔出事!
她在薛睿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混蛋!”
“我怕是時間不多了,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薛睿繼續(xù)說道。
顧慕雪又氣又羞,趴在薛睿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咬下去的時候,又急忙收了些力氣。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很想咬薛睿,可是她又不想傷了薛睿。
薛睿今天穿的衣服很厚,她咬起來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咬住的時候還可以左右齜牙……
這種糾結的心情,現(xiàn)在久違的得到了釋放。
薛睿覺得肩膀上癢癢的,也沒有阻止顧慕雪的行為,只是把手心輕輕放在顧慕雪的背上,雙眼看著黑漆漆的夜空。
他以前也不能理解這種行為,但是大學的時候有一門選修課。
他報了個《戀愛心理學》,本想著是混學分的,去不去上課大概率都一樣。
結果那個老師意外的嚴格……每次上課都會點人,睡覺也不讓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
總之,他確實學到了一些東西。
戀愛中,很多女孩都喜歡咬自己的戀人。
和在脖子上種草莓之類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像是在對外宣布,這男孩子歸她了。
其實,咬人是一種喜歡,也占有欲的一種外在表現(xiàn)。
但顧慕雪卻并不知道這一點,她覺得一定是薛睿太壞了,每天都把她氣的牙癢癢。
所以,想咬薛睿也是正常的。
薛睿輕輕拍著顧慕雪的后背,就跟哄孩子似的,思緒漸漸飄向了遠方。
自從發(fā)現(xiàn)那張“告白照片”后,薛睿對上一世和顧慕雪之間的事做了一次梳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年少的時候,根本就是個只知道玩的傻小子,神經大條,完全沒發(fā)現(xiàn)顧慕雪對他的心意。
后來一心學習備戰(zhàn)高考,和顧慕雪的接觸也少了一些。
當然,顧慕雪太傲嬌也是一個原因,為他做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的。
讓顧慕雪告白?那更是不可能。
可是,為什么顧慕雪高考后就消失了呢?
以前他多方打聽,只得到一個出國留學的回答。
前段時間他聽姜威說,市監(jiān)局正局要調走了,那么顧青山自然會坐到正局的位置上。
顧青山才三十六七歲,能坐到這個位子,屬實不一般。
等到顧慕雪高考過后,顧青山都快四十了。
位置不同,年齡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三十六歲的顧副局會找薛建峰打一架,冰釋前嫌。
三十八歲的顧局估計不會……
所以,薛睿猜測顧慕雪當年在高考后和顧青山攤牌了。
然而,顧青山常年身居高位,習慣了說一不二,為了不讓顧慕雪接近他,替顧慕雪做了出國的決定。
但還有一個問題,顧慕雪雖然傲嬌,但同樣的倔。
就連以前在照片上寫下的悄悄話都想著“毀尸滅跡”。
突然被顧青山安排出國,她會接受?
即便接受了又怎樣?以這小妮子的性格一定會跑回來的。
可是十年,顧慕雪一次都沒回來過,誰也沒能聯(lián)系上她,QQ頭像都永遠灰了下去。
薛睿能想到的只有不可抗力因素,天災人禍……
他不忍再想下去,越想心越亂……
總之,薛睿不在乎以前是因為什么。
最重要的是,顧慕雪現(xiàn)在就在他懷里,這比什么都重要。
薛睿騰出雙手,舉到顧慕雪身后搓了搓。
顧慕雪發(fā)現(xiàn)薛睿的雙臂收緊,以為薛睿想要抱抱她,她想立刻起身走開,不想給薛睿占這個便宜,不然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可是她內心又很糾結,她知道自己其實是不想走的……
薛睿把手心搓熱以后,輕輕覆在顧慕雪的耳朵上:“凍壞了吧。”
顧慕雪耳朵被捂上,沒聽清薛睿說的什么,不過她覺得耳朵很暖和。
現(xiàn)在雖然室外零下十幾度,但她趴在薛睿懷里,還有薛睿給她捂耳朵,她覺得比在屋子里還要暖和。
過了一會,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甚至有男孩子在學校里鬼嚎,薛睿意識到晚會散場了。
“起來吧,我要被你壓壞了!毖︻Uf道。
今天的顧慕雪格外的安靜。
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玩了一個小時,薛睿難免身子發(fā)冷,就算顧慕雪還能抗住,他都快扛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我難道很重嗎?”顧慕雪皺眉道。
她剛剛只把半個身子壓在薛睿身上而已。
“我不管,你今天給我壓壞了,以后不好討老婆!
“過兩天我就躺你家門口不走了,我得讓顧局賠我一個媳婦!毖︻:裰樒ふf道。
“混蛋!”顧慕雪在薛睿背上拍了拍,替薛睿擦去身上粘著的雪。
薛睿說的話實在是太臊人了,她覺得薛睿臉皮一天比一天厚。
現(xiàn)在居然都說出要訛她爸爸的話。
可是…薛睿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把她給“訛”走?
還有,什么老婆、媳婦的?
說的是不是她?是告白嗎?
顧慕雪只覺得臉頰發(fā)燙。
往回走的路上,顧慕雪想起薛睿從她頭上跳過去了,這個仇她還沒有報。
她小跑幾步,走到薛睿前面,厚厚的靴子不斷在薛睿的影子上踩來踩去……
薛睿笑了笑,這小妮子太可愛了,就愛記一些莫名其妙的仇。
可他還欠了顧慕雪十萬塊錢呢,這么長時間了,顧慕雪一句都沒有提過。
走到人多的地方,顧慕雪再次恢復到平時禮貌大方的模樣,就好像是一種下意識的表演一樣。
薛睿嘖嘖稱奇,剛才還像個七八歲小孩呢,現(xiàn)在的儀態(tài)比之那些大學生都要成熟的多,而且非常有氣質。
真不愧是出身名門。
“你裝的不累嗎?每天都要假笑!毖︻:闷鎲柕,雖然顧慕雪演技很好,但他能感覺出來的。
顧慕雪想了想,搖頭道:“我好像習慣了。”
兩人向著學校門口走去,顧慕雪突然說道:“太冷了,你回宿舍吧。”
“沒幾步路,走吧!毖︻PΦ。
“快回去!”顧慕雪催促道。
她剛才貪戀薛睿的懷抱,居然讓薛睿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她現(xiàn)在想想很后悔,要是薛睿生病了怎么辦?
“好吧!毖︻|c頭就走。
他看出顧慕雪是真的生氣了,沒有強行去送。
“真是的!毖︻?嘈σ宦,掉頭去食堂找林若曦。
今天林若曦也在學校,他得送林若曦回家。
而且自己的椅子好像也丟在了食堂里……
沒了椅子,他第二天坐什么?
“睿哥,你的凳子曦姐給帶回去了,你不用去食堂!甭愤^的同班同學說道。
“好!毖︻Pχc頭,心說這丫頭真貼心。
至于顧慕雪的凳子?
學校里舔狗那么多,肯定有人帶回去的,不用他操心。
剛剛同學說林若曦把他凳子帶走了,說明林若曦肯定不在食堂。
林若曦也不住校,現(xiàn)在會在哪里?
薛睿覺得可能在教室里等他吧,畢竟送凳子肯定是要去教室的。
可是走出幾步的時候,他突然有種直覺,林若曦不在教室。
他覺得這股直覺很沒來由,但不知怎地,越往教室走,這股直覺越來越強烈。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他向學校外的狗洞走去。
他總覺得林若曦應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