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看,他都用不著被鎮(zhèn)南王叔牽連,估計自己就快不行了。”
景王似有滿腹苦水,一開口就直接停不下來了,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段,聽得王若水那叫一個感同身受,當(dāng)即附和道:“二位王爺明鑒,南朝夏景昀確實(shí)是十分厲害,千萬要當(dāng)心!”
“哈哈哈哈!”耶律石放聲笑了笑,“老夫也曾看過這位南朝新貴的情報,的確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但你們放心,此番老夫親自坐鎮(zhèn),為的就是挫挫他的銳氣,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也有年輕人的問題。”
看著耶律石那自信從容的笑,景王這才從故紙堆的記憶中想起這位老王爺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連連點(diǎn)頭,“小王差點(diǎn)忘了,定西王當(dāng)年可是遠(yuǎn)比這位南朝人更厲害的人物,如今半生閱歷傍身,那夏家小兒豈能討得了好!”
耶律石心底并非如此自大,但是為了給這兩位副使打打氣,便也自矜一笑,“他那些東西,都不過是老夫玩剩下的,二位勿憂!
王若水看著耶律石自信的樣子,心頭不免焦急,這若是建寧侯沒討著好,這可怎么辦?自己要不要暗中傳遞個消息?
帶著滿腦子的思索,他回到房間,睡了個囫圇覺,第二日一大早,便跟著隊(duì)伍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去往烈陽關(guān)。
出發(fā)之前,耶律石看著隊(duì)伍中的眾人,也看著景王和王若水,笑著道:
“諸位,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今日南朝人定會在城中設(shè)置諸多阻礙。不管是攔門不讓進(jìn),還是搜身繳械,我們都只需坦然受之即可!
他呵呵笑著,神態(tài)自若,“不要被那強(qiáng)勢羞辱的表象所迷惑,他們這般行徑,只說明他們色厲內(nèi)荏之心,不敢與我們堂堂正正交鋒之怯意,更是不足為懼。我大梁勇士,對這等陰蜮伎倆,只有鄙夷的份兒,完全無需動怒!
景王和王若水聽完覺得十分有禮,連連點(diǎn)頭。
景王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笑意,配合地奉承道:“幸有定西王,否則我等必中了南朝人的小伎倆!”
耶律石笑著登上馬車,看著眾人,“走吧,咱們就當(dāng)個笑話,看看這南朝人能做出些什么小家子氣,貽笑大方的事情來!”
隊(duì)伍中,登時響起了一陣歡呼聲,朝著烈陽關(guān)走去。
約莫正午時分,眾人抵達(dá)了烈陽關(guān)。
瞧著那緊閉的烈陽關(guān)城門,眾人想起先前定西王說過的話,嘴角都微微翹起,一臉等著看一場拙劣表演的自信。
一個軍士上前高呼,“我等乃是大梁使團(tuán),前來談判,還請開城!”
城頭上的軍士開口道:“且等一下!”
北梁眾人也不意外,含笑看著,做好了在寒風(fēng)中被晾上小半個時辰的準(zhǔn)備。
不得不說,耶律石的手段還是很犀利精準(zhǔn),輕輕松松就將眾人可能低落的士氣穩(wěn)住,將可能的困境變成了順境。
但,局面終究還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城頭上的回話才過了不到幾個呼吸,厚重的城門便響起了酸澀的嘎吱聲,被緩緩拉開。
一個穿著大夏官服的人從中走出,朝著眾人朗聲道:“本官大夏鴻臚寺卿郎玉坤,諸位大梁使者請隨本官入城!
???
眾人的腦門子掛著一串問號,不僅沒晾著他們,還出來迎接?
是了,一定是南朝人顧忌面子,拉不下臉用這么過分的事情,一會兒肯定會暗戳戳地做些搜身繳械之類的事情。
眾人這般想著,耶律石臉上的笑容也緩緩凝固,沉默了片刻,讓景王出去與郎玉坤見了個禮,隊(duì)伍便朝著城門走去。
然后,他們就這么順利而平靜地通過了城門。
眾人再度懵逼。
就這么順利?
嗯,多半難題會是在城主府那邊,還有或許就要是在食宿上刁難我們了!
帶著這般猜測,眾人又一路來到城主府,就瞧見了門口站著的幾個身影。
只見其中一人,身著紫袍,長身玉立,氣質(zhì)如四周冰雪般純凈,笑容溫和,又仿佛置身在和煦的春風(fēng)中。
嘶!真俊吶!
郎玉坤開口向著走下馬車的耶律石等人介紹道:“這位便是此番我朝使團(tuán)正使,建寧侯、侍中、戶部尚書夏景昀夏大人!
夏景昀微笑拱手,“素聞大梁定西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耶律石已經(jīng)悄然調(diào)整了心態(tài),笑著道:“夏侯爺這是搶了老夫的話啊,夏大人之才名早已名貫?zāi)媳,今日一見,何其幸也!?br>
夏景昀又將一旁的白云邊介紹給眾人,“這位便是此番我朝使團(tuán)副使,淮安侯、御史中丞,白云邊白大人。”
白云邊昂首挺胸,耶律石敷衍地拱了拱手,“白大人,久仰!
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回答的白云邊一愣,登時面現(xiàn)怒意,耶律石卻恍若未見,又將景王和王若水介紹了一番。
尤其是在介紹王若水的時候,他更是帶著幾分煽風(fēng)點(diǎn)火道:“這位是我朝中書舍人王若水王大人,深得我朝陛下器重,陛下知他對貴國熟悉,故而遣其為副使,想必他定不會辜負(fù)君恩的!
鴻臚寺卿和一旁的大夏人雙目噴火地看著王若水,夏景昀卻只是瞇了瞇眼,旋即便一臉無所謂,“今日諸位旅途勞頓,不妨先去休息,晚上本官在此間設(shè)宴,為諸位接風(fēng)洗塵,明日再正式談判,定西王意下如何?”
耶律石微笑點(diǎn)頭,“客隨主便,多謝建寧侯好意!
夏景昀看著白云邊,“樂仙兄,你辛苦一下,和郎大人一道帶諸位前往住處。定西王,那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耶律石帶著眾人拜別了夏景昀,便在白云邊和郎玉坤的帶領(lǐng)下,去往了城中的一處寬大宅院。
站在宅院中,瞧著那絕對不算寒磣的住宿條件,一路順利到此的眾人都徹底搞不明白了。
不是說的小伎倆嗎?
不是說的南朝人色厲內(nèi)荏嗎?
這是不是意味著南朝人壓根就是感覺吃定了他們?
景王實(shí)在按捺不住心頭的情緒,湊到白云邊身旁,“白大人,你們?yōu)楹危@個,對我們?nèi)绱藢捜??br>
白云邊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兩國邦交,自有體面。我大夏泱泱大國,中原正統(tǒng),難道會惡意刁難你們不成?”
他看著景王一臉懵逼的樣子,忽然一挑眉,“你不會真那么以為我們會刁難你們吧?居然會這么想,你是不是腦子里有啥大?”
一旁的耶律石嘴角無聲地抽了抽,神色凝重。
這夏景昀的確不好相與,是個厲害的對手。
至于這白云邊,真的是有夠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