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輕響。
顧留白的人影就已經(jīng)在原地消失,裴云蕖剛剛打開的門就已經(jīng)被關上了。
沖謙老道鄙視的冷哼了一聲,“和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似的!
罵歸罵,他心中倒是暗驚。
這狗師弟的修為進步神速,方才那一道戮天劍他當然是故意為之,原想打這個狗師弟一個灰頭土臉,但沒想到狗師弟輕松就接下了。
雖說自然并未動用全力,但這狗師弟也明顯留有余力,而且他這戮天劍好像比自己的戮天劍還剛猛霸烈得多。
裴云蕖百感交集,她看著顧留白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又隨手帶上門,心中千言萬語,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結果顧留白一垂頭就已經(jīng)結結實實親了她一口,一手攬腰,一手已經(jīng)放在了他平時養(yǎng)劍意的地方。
“你!”
裴云蕖瞪著一雙美目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登徒子。
卻聽得顧留白在她耳邊輕聲道,“娘子啊,要殺要剮隨便你,但相思成疾,我見了你可就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
裴云蕖想笑,卻又咬牙佯怒道,“你離開長安這么久,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又長進了不少,誰是你娘子?”
她想從顧留白懷里掙脫,但顧留白卻抱著她不放,輕笑道,“雖未過門,但本道首掐指一算,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
裴云蕖自己卻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她抬頭看著顧留白的眉眼,雖說她十分贊同顧留白去扶風郡平亂,也知道顧留白就是為了保證她父親的安全才去扶風郡的,而且在法門寺也相當于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但這么久沒看見他,此時她又是高興,又是委屈,鼻子都酸溜溜的。
顧留白現(xiàn)在拿捏這些女子的水平可不比以往,他一見裴云蕖嘴唇微翹,就馬上又親了一口,那一只手又換了一邊養(yǎng)劍意,一手卻是攬住她的腰,幾乎將她抱了起來,他有些感慨的輕聲道,“娘子,你清減了…不過這心胸倒是大了…”
裴云蕖聽到他這前半句,哼了一聲,想說還不是你不在長安,我要忙的事情又多,有時候又茶飯不思的,但聽到這后面半句,她頓時就玉面飛紅,但又假裝故意不知道顧留白是說什么,冷笑道,“天天想到你和靜王妃還有昭儀耳鬢廝磨的,心胸能不寬廣么?”
顧留白笑道,“光是這肯定還不行,最近肯定吃了什么專補這個的!
遇到這么沒皮沒臉的人,裴云蕖也實在弄不過,只能無奈的輕聲承認,“最近鄒老夫人的廚娘經(jīng)常給我燉東西吃,有些東西似乎對豐盈體態(tài)的確有用!
顧留白驚了,“難不成鄒老夫人也知道這對我養(yǎng)劍意有好處?”
“養(yǎng)你個鬼劍意啊,你就是好色!”裴云蕖羞的不行,剛揮拳錘了他一下,身子卻是一輕,已經(jīng)被他抱了起來。
“你想做什么?”被顧留白抱著朝著床榻走去,裴云蕖頓時有些驚慌。
“路上沒事了之后,我日夜兼程趕回來的,讓我躺一會!鳖櫫舭撞蝗菟芙^,便已經(jīng)抱著她賴到了床上。
此時夜深人靜,唯有細雨輕灑在屋瓦上和庭院間的聲音,兩人可以互相聽見對方的心臟砰砰直跳。
顧留白雖然輕松拿捏裴云蕖,但此種情形之下,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他也是口干舌燥,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情火焚身。
不過好在裴云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些對付顧留白的法子,反正抱著親個嘴兒養(yǎng)個劍可以,但凡顧留白有些忘形,雙手往她腹下游走,那她就打他這一對爪子,幾個回合反復下來,顧留白也總算安頓下來。
裴云蕖看著顧留白微紅的臉,突然也噗的輕笑了一聲,她知道顧留白這段時間想的大事情多,便輕聲給他說些最近的趣事,“顧十五,你知道么,昨天三皇子才送了一份大禮過來!
顧留白笑道,“怎么,太子被廢,他頓時覺得自己希望大增,想要好好和我改善一下關系?”
裴云蕖想著就發(fā)笑,道:“的確是想討好你,但倒不是為了龍椅,皇帝最近在皇宮里又新設了一座女觀,供一些女眷修行,晉儼華現(xiàn)在就在那座女觀里修行!
“這?”顧留白有些摸不著頭腦。
裴云蕖生怕自己笑得大聲,拿顧留白的一只手捂著自己嘴,一邊笑著,一邊輕聲道,“晉儼華不是也修了那陰陽天欲經(jīng),結果三皇子和晉儼華…”
顧留白一下子驚了,“結果三皇子和晉儼華搞一塊去了?”
“似乎也是個誤打誤撞的結果!迸嵩妻⌒Φ萌滩蛔∧萌^錘他胸口,“雖說晉儼華早就被我父親休了,但畢竟曾是我裴府的二夫人,而且晉儼華也不是長安出了名的美人,反倒是比較粗鄙,這事情傳出去,可是不太好聽,那些說書人再怎么加油添醋,也添不出個什么才子美人的故事,所以皇帝只能將晉儼華放在宮中道觀,反正宮中道觀里的事情絕對傳不出來,這陰陽天欲經(jīng)倒是的確詭異,據(jù)說三皇子現(xiàn)在專愛這種粗壯的婦人。而且三皇子修為進境據(jù)說也不錯,只是因為畢竟宮中女觀也屬于道觀,那晉儼華也是入道籍,相當于也是道宗管轄,所以三皇子無奈之下,都肯給你低頭認錯了!
顧留白也是笑得嘴角都有些抽搐,想到晉儼華那模樣,他就無法想象三皇子和她在一起那種巫山云雨的時候什么畫面,他笑了好一會才認真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三皇子這人雖然之前比較下作,但國家大事方面倒是不含糊,所以皇帝倒是也給他一些顏面,給他改過的機會。他來討好我,倒是也要給他點面子。”
裴云蕖笑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便和他好好說了,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我和晉儼華之前的過節(jié)一筆勾銷,至于昭儀妹子和你和他的恩怨,只要三皇子心中肯放下這仇怨,我保證你也不會揪著不放。”
顧留白這時候突然朝著屋頂輕聲說了一句,“黑團團,別在上面淋雨了,你也進來躺!
嘎吱一聲,窗戶掀開了一條縫,黑團團化為一團黑影落了進來,震掉了身上的水汽之后,這才跳到了他的身邊,不斷的拿頭蹭著他,貓眼里都蒙了一層霧氣。
“黑團團它現(xiàn)在可厲害了!
裴云蕖怕它不好意思,伸手過來摸摸它腦袋,然后輕聲道,“現(xiàn)在它的貓小弟們監(jiān)視那些官員,可比李氏機要處厲害,哪個官員在外面有情婦,哪個官員貪墨厲害,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都有他們的一些把柄在手上!
“厲害!”顧留白馬上夸獎黑團團,“我家黑團團真能干!
黑團團高興的把頭埋在顧留白的身上,伸出一根爪子驕傲的比畫,“那是!”
裴云蕖伸手點了點它掌心肉嘟嘟的肉墊,又想起個和黑團團有關的事情,輕聲道,“顧十五,楊氏他們的路子,的確和你說的一樣,有黑團團的幫忙,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清楚了。楊氏在長安和揚州之間的金錢調度,是通過西市一家叫做隆昌柜坊的商行擔保的。楊氏在長安暗中籠罩著名貴香料的生意,但其實有絕大部分沉香和龍涎香是始終不出售,作為抵押物抵押給這間商行的。這家商行是粟特人的商行,背后倒是還算干凈,至少沒查出來和朝中什么大人物有牽扯!
顧留白點了點頭,道:“這種金錢的往來不牽扯朝堂,才是最保險的做法,最不會被人察覺有異!
裴云蕖道,“因為是正經(jīng)生意,現(xiàn)在非常好辦,只要把長安這批抵押物給劫了,那隆昌柜坊就不會從中擔保,哪怕太子和楊氏早有勾結,他安排在揚州的那些人,也沒法讓隆昌柜坊在揚州直接給他們銀兩了!
顧留白明白裴云蕖的意思。
這種黑吃黑,甚至可以是安排人去揚州,將楊氏在揚州那邊抵押給隆昌柜坊也給吞了。
但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時候黑吃黑,吞了楊氏的東西,固然是好大一筆收入,但軍費開銷龐大,失去了這批東西,太子還會從別的地方再摳出軍費,這一條路子最好的作用,反而是讓它良好的運行著,等到關鍵的時候,突然斷了他的這條錢路,這就像是兩軍大戰(zhàn),在某個最為吃緊的,需要糧草的時候,突然后方最為重要的一個糧倉被敵人端了。那時候利益最大!
裴云蕖點了點頭。
這時候顧留白突然一拍腦袋,道,“都是被我?guī)熜挚沉艘粍,一下子忘記了,我給你們看個寶貝!
“什么?”裴云蕖的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
顧留白伸手拍了拍盤在風刀上的真龍,“她和黑團團都是家里人,你和她們見見吧!
真龍幼龍這才有些膽怯和羞澀的從他的衣袖之中游了出來。
當它脫離風刀時,黑團團這才感受到了它的神通氣機,它瞬間就炸毛了。
看著這條真龍,它爪子都有點抖。
一條真龍?